當天下午,琴酒的保時捷被人炸掉的消息就在組織論裏傳了開來。


    起因是有組織成員在基地門口撞見琴酒一身殺氣的從一輛普通黑色小車上下來,開車的伏特加緊跟在後,整個人都恨不得縮成一團。


    便有些疑惑琴酒為什麽沒開他的出行標配保時捷356a。


    而後,行動組在東京所有的b級以上的代號成員一個不落的接到了來自自家組長的緊急召喚。


    原以為是有緊急任務,誰知剛到就被琴酒拖上格鬥台,所有人都被揍了個結結實實。


    缺胳膊斷腿的倒沒有,骨折的倒是有好幾個,冷清的組織醫務室病房裏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於是不少人就在八卦論壇上悄悄吐槽這件事。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後勤組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代號成員忽然參與了進來,並在帖子下麵發出了一張打了碼的電子報銷單。


    頓時,原本隻是小範圍傳播的八卦一下子宛如捅了馬蜂窩,引來了無數人的注意。


    清晰度不低的電子報銷單上,申請部門寫著行動組,雖然申請人代號的位置則被意思意思的打了一層碼,可申請報銷的內容卻是指向性十分明顯。


    簡明扼要的寥寥數語中,一輛保時捷356a這幾個字眼格外的奪人眼球。


    家大業大的組織裏,但凡是個活的代號成員,就沒有一個手頭拮據的。


    不過開保時捷356a這款古董車型,且多年不換的人就隻有琴酒一個。


    在top killer的名聲下,組織其他成員出行的時候即使會開豪車,也基本沒人碰保時捷這款車型。


    私下裏收藏不算,但明麵上,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敢開著保時捷出現在琴酒麵前。


    因此這報銷單一出,琴酒的古董保時捷被人炸掉的消息也就此傳了開來。


    得知原委,自動送上門被琴酒好好“指導”了一番的行動組成員們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紛紛罵娘,此起彼伏的罵聲不斷在各個病房內響起。


    即便被琴酒揍得鼻青臉腫,有的連行動都很艱難,依舊在論壇上堅持不懈的輸出。


    而其餘人在看熱鬧之餘,還有不少下場推理,有關琴酒的保時捷為什麽會被炸的原因以及被誰炸的各種推理層出不窮,眾說紛紜。


    用小號親自將電子報銷單發出去的白蘭地看著論壇上的一層層往上疊加的回帖,正高興著,扭頭就被軒尼詩的冷臉嚇了一大跳。


    “你怎麽走路沒聲兒啊,嚇我一大跳。”


    白蘭地先發製人的開始扣鍋。


    是你太專注看熱鬧了。


    軒尼詩心裏這般想著,隨後一臉正色的扔下了一顆炸彈:


    “朗姆去霓虹了。”


    “什麽!”


    白蘭地驚得從搖椅上彈起身,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他並不懷疑軒尼詩說出的這個情報的準確性,隻是這太過不正常了。


    一個雖然不怎麽普通,但也沒嚴重到涉及組織存亡的實驗基地爆炸事件,先是香檳被卷了進來,後來牽扯到了威士忌身上,現在就連朗姆都摻和進來。


    白蘭地莫名生出一種其餘幾個人在背著他在霓虹搞團建的錯覺。


    還不止一次。


    軒尼詩樂得如此,霓虹這兩日的動靜他並沒有錯過,不論是民眾關注度極高的連環槍擊案還是鮮為人知的海上遊輪沉毀案,他都有所耳聞。


    香檳那邊態度不明,琴酒看樣子剛在威士忌手上吃了虧,這個時候朗姆過去,必然是先生的意思。


    依照威士忌的性子,再加上他手下如今在霓虹行動的那些人手,接下來的霓虹但凡真成為威士忌和朗姆的博弈場地,隻會鬧出比這兩天更大的動靜。


    這種分秒都會有新變化的複雜局勢,他們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思考了好一會兒,有心想要參與進去的白蘭地剛一抬眼,軒尼詩就在白蘭地還沒開口之前,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


    他這次沒有苦口婆心的說一堆勸阻的話,連口都沒開,隻靜靜的看著白蘭地,等候著他接下來的話。


    後勤組裏幾乎所有人都在背地裏偷偷說過,真正在後勤組當家做主,擁有最高話語權的人是軒尼詩。


    作為組長的白蘭地除了在金融商業這塊說一不二,其他時候就跟個聽話的小雞崽一樣,軒尼詩說什麽是什麽。


    可實際上,軒尼詩對於白蘭地所做出的每一個決定,從來都沒有過否決。


    隻是在這個決定作出之前,他會將自己的態度表示出來。


    但這並不影響他在得到白蘭地決定動用自己爺爺遺留給他的情報網,進一步暗中盯著霓虹那邊的動向時,低聲應是。


    目送著軒尼詩轉身離開的背影,白蘭地躺回搖椅上,再看向八卦論壇上的那些討論帖子時,臉上沒了之前的高興。


    軒尼詩的顧慮他很清楚,現在後勤組因為他的拖累,不少人都被其他部門的人借調去做事不說,整個部門從上到下幾乎都是繃緊了神經。


    作為組長,他這段時間更應該謹慎小心才是。


    霓虹那邊即將迎來危險程度直線上升的新一輪風浪,這時候啟動情報網去盯著霓虹那邊的動向,無疑是在風口上舞動,隨時會有被卷進去的風險。


    可就像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收益,危機中才能更容易發現機遇。


    都是在裏世界中混的,偏安一隅這詞可不適合在組織裏用。


    想要旁觀,那也得洞悉局勢才行。


    一味的蒙頭不顧,隻會在火燒到身上時死得更快。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白蘭地的眼中劃過一縷暗芒,將心底的隱秘心思再往深處藏了藏,


    …


    夜幕降臨,一家自建立起就專為財閥權貴所服務的高級療養院內。


    年輕貌美的女護工們推著餐車,將一份又一份由頂級大廚精心烹製的晚餐送到每一位入住療養院的貴客房裏。


    頂層采光最好的一間屋子裏,真田雅彥看著女護工端出的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營養均衡的美食,並沒有什麽食欲。


    有一部分是生理原因,因為背上傷口所以被這兩天的輸液藥水的副作用影響導致胃口不好。


    而另一部分就是心理原因了。


    自從昨天下午來到這裏,真田雅彥就被動失去除了電視、報紙外,所有的信息獲取渠道。


    這家療養院的服務態度很好,從換藥輸液到餐食供應無一處不妥帖,要不是真田雅彥再三拒絕,女護工能直接一口口的喂到他嘴裏。


    唯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不論他怎麽說,他所見到的每一個人,都不肯讓他觸碰手機、電話等可以向外聯絡的電子通訊設備。


    他想要了解外麵的信息,隻能通過房間裏的電視和早上六點準時送來的報紙。


    換藥的醫生,輸液的護士,照顧的護工,專配的私人管家,真田雅彥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所見到的這幾個人,每個人的嘴嚴實得都跟經過高級保密培訓一樣。


    真田雅彥每每套話,都是無功而返。


    門外的走廊上,四個配置齊全的高大保鏢兩兩組隊巡邏,每隔六小時換一次班。


    和全天候的貼身私人管家一樣,這也是這家療養院專為高級vip貴賓所準備的特別服務之一。


    此舉深得其餘入住療養院的人的心的同時,也讓這家療養院在同行裏脫穎而出,名氣極盛。


    不過這些貼心服務,對於真田雅彥而言,卻成為了真田雅彥離開這裏最大的阻礙。


    雖然真要打起來,這些人並一定能打過受傷的真田雅彥,不過,如果是被注射了肌肉鬆弛劑的真田雅彥,那就很夠用了。


    收到威士忌特別命令的灰原哀將藥物的份量把握的相當精準,在不影響真田雅彥基本行動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限製了他的行動能力。


    因此,真田雅彥即便有再多的念頭,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食不知味的吃著晚飯。


    烏丸蒼信推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客廳牆上的電視正播放著有關連環槍擊案的最新新聞,真田雅彥一邊看著新聞內容神情嚴肅,目光深邃,一邊吃著晚飯。


    烏丸蒼信掃了一眼飯菜,大半都沒有怎麽動。


    “大…”(哥)


    注意到有開門的聲音,真田雅彥原以為是進來收拾餐盤的護工,扭頭一看,頓時驚喜的難掩笑容。


    當即筷子一放,準備起身。


    話剛出口一個字符,他忽然想起屋裏還有一個人,頓時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


    站在客廳角落的私人管家麵不改色,垂眸看著腳下的木板紋路。


    “你先出去吧。”


    聽到烏丸蒼信的聲音後,私人管家當即鞠躬,快速應了一聲,隨後半躬著身子,輕聲退到門外,並帶上了門。


    真田雅彥有些歉疚的看著烏丸蒼信,在烏丸蒼信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後,開口為剛才的事兒道歉。


    烏丸蒼信並不以為意,就算真田雅彥這聲大哥真得喊出來了,那也不要緊。


    這家療養院之所以會被他選擇用來安置真田雅彥,主要就是因為這家的規矩好,嘴不嚴的人,可沒資格進入到服務vip貴賓的行列中。


    泄露客人隱私,這事兒在其他地方最多就是被開除,在這兒,就沒那麽簡單了。


    東京灣的水底,每年都不缺身份不明的水泥塊。


    就算真泄露出去了,那又怎麽樣呢,這個世上,能用來成功威脅到烏丸蒼信,讓他鬆口妥協的人,就隻有一個。


    “這兩天的連環槍擊案,是大哥的手筆嗎?”


    剛坐下沒多久,真田雅彥的直白發問讓烏丸蒼信不禁側目,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反問道:


    “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


    因為太湊巧了,他前腳受傷,後腳就冒出這樁案件。


    在真田雅彥確定大哥傷他是為了讓他避開某些事的基礎上,這個結論可以說是在他看到電視報紙上的有關新聞報道時。


    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從真田雅彥一臉信賴的神情中看出答案的烏丸蒼信將後續的試探全數按了下去,些許複雜的情緒在心間劃過,讓他微垂的眼眸中浮起一絲冷意。


    與無人察覺,轉瞬即逝的殺意。


    烏丸蒼信一向擅長遮掩自己的情緒,真田雅彥並未察覺到烏丸蒼信對他的情緒變化。


    接下來的話題中,麵對真田雅彥的各種問題,烏丸蒼信依舊一臉淡漠,或是回複一兩句,或是隨意揭過。


    氣氛雖然不冷不熱,但也讓真田雅彥感到心滿意足。


    同時,也讓他有了更進一步的念頭。


    這不,在繼續聊了一會兒之後,真田雅彥頗為期待的提出了這個早在看到烏丸蒼信的時候就生出的念頭。


    “大哥,外麵天黑下雨,不如今晚留在這裏住一晚吧。”


    烏丸蒼信沒有拒絕,一瞬間的思考過後,就應了下來。


    真田雅彥開心得眉梢眼角都透著快樂。


    私人管家和候在外麵等著收拾碗筷的護工終於等到烏丸蒼信的命令進門,在得知撒錢包下頂層和下麵一層的金主要住下時,忙不迭的應下。


    女護工手腳利落的收拾著真田雅彥比昨晚多動了不少的餐盤碗筷,私人管家則開始細聲詢問起烏丸蒼信在入住方麵有什麽特別要求。


    烏丸蒼信隨意提了幾點,私人管家記下後走到一旁掏出聯絡對講機,將記下的內容快速低聲複述了一遍。


    不一會兒,幾個或抱或捧著不同東西,穿著療養院製服的年輕男女便敲響了房門。


    將真田雅彥臥室隔壁的房間布置一新後,又捧著換下來的東西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切弄好時,天色已然不早。


    互相道了句晚安,真田雅彥和烏丸蒼信便各自回了臥室。


    與高興著的很快就入睡的真田雅彥不同,烏丸蒼信直到淩晨時分,都沒有絲毫睡意。


    窗外地雨聲不知什麽時候停止,月亮悄悄從雲層中探出了個頭。


    月光從並未被窗簾遮住的窗戶玻璃上穿過,映在站在窗前的烏丸蒼信臉上,將他冷漠異常的神情照得分外清晰。


    當月光照到的第一時間,烏丸蒼信佩戴在左耳的耳釘上,那顆隻比米粒大上一些的紅寶石內,一滴肉眼難辨的液體開始緩緩流動,散發出普通寶石難以比擬的光芒。


    被柯南等人拜托,正在用各種辦法,推算著毛利蘭等人所在位置的小泉紅子呼吸一滯,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突然加速跳動的心髒讓小泉紅子險些喘不過氣來。


    等到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小泉紅子赫然發現,她身上的魔力又開啟了新一輪的離家出走之旅。


    差點被氣吐血的小泉紅子簡直要抓狂了,恨不得將離家出走的魔力揪出來打一頓。


    扭頭就埋頭於家裏的藏書中,一夜未睡。


    另一邊,


    在距離東京灣碼頭直線距離不超過十公裏的一處高檔小區裏,一個麵貌普通看起來憨厚老實的中年男人正在撥打著一通一點都不憨厚老實的電話。


    “再等一等,這幾天風聲緊,滿街都是條子,這時候出貨,風險太大了。”


    “現在才正是時候,貨價高,貨源又緊缺,條子們忙著盯槍擊案正好沒功夫盯著咱們,到時候將這批貨往船上一送,咱們就不用操心隻等著數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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