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和那個該死的fbi!!!”


    安室透麵目先是出現刹那的扭曲,旋即變得無比猙獰,通紅的臉上滿是殺氣。


    這回是氣得。


    “純屬是胡說八道,都是造謠。”


    “赤井秀一那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無賴下作的混蛋,我每天做夢都巴不得他早點死。”


    “……”


    “我就算是看上琴酒,看上威士忌,都不可能跟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死fbi有任何關係。”


    氣急敗壞的安室透跳起來罵罵咧咧了半天,最後擲地有聲的說道。


    看得出來是半點兒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純粹是情緒到了那份上,話趕話得從嘴裏竄了出來。


    但說出口的話,腦子總是會有記憶的。


    所以下一秒,安室透離家出走的智商瞬間回籠。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的安室透下意識的一扭頭,就瞧見了貝爾摩德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她的瞳孔宛如發生了十級地震般在顫抖,沒有半點虛假的那種。


    “啪”。


    這是菊正宗手上筷子掉地上的聲音。


    原本人高馬大坐在矮塌上幹飯的菊正宗此刻目瞪口呆的看著愣在原地的波本,深刻懷疑自己是不是啞巴時間長了,所以連帶著耳朵都出現了問題。


    這一刻,他分外思念他的搭檔。


    殊不知,他的搭檔此刻的處境比他還要尷尬。


    包廂外,換下列車服務員衣服,拎著自己的午餐的朝香,剛把手放在門上還沒來得及敲,就被從門裏傳出來的聲音給震得驚在原地。


    滿腦子都在循環剛剛聽到的那句話,大腦cpu都快給他幹燒了。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眼前緊閉的包廂門,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進去吧,惱羞成怒又小心眼的波本絕對會記恨上他,保不準以後會在什麽地方想辦法給他使絆子。


    不進去吧,在這兒幹站著也不是回事兒。


    走也不行,現在裏麵一片安靜,他的步子要是一動,別人會不會發現不一定,裏麵正陷入詭異氣氛的幾人絕對能發現。


    在一片隻能聽見列車行駛在軌道上,因為不斷前行而變化的轟隆聲中,朝香幾番猶疑思考,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


    但仍舊沒能想出什麽有用的辦法。


    最後,還是包廂裏傳來的新動靜,促使他作出了選擇。


    “阿拉~想不到波本你,心裏竟然是這麽想的,眼光不錯哦。


    確實,區區一個臥底黑麥,怎麽比得上琴酒和威士忌呢。


    不過,我很想知道,這兩個人,你更喜歡哪一個?”


    貝爾摩德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積極姿態開始了認真分析,熱情得仿佛是在給好閨蜜評判哪個好男人更值得托付終生。


    “琴酒和威士忌都是組織裏的核心高層,兩人地位相當,能力、手段,樣貌,都算得上組織男人裏的極品。


    不過就是這脾氣,是一個賽一個的差勁。


    琴酒嘛,他那性子跟那西伯利亞雪原上千年不化的雪山沒多少區別。


    你要想捂熱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於威士忌,那家夥一向桀驁,從來都是個任性妄為又翻臉無情的主,你別看著對手下人寬容,實際內心比琴酒可要冷酷得多。


    雖然你現在在威士忌手下,可以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我還是建議,真要挑一個的話,最好還是選琴酒。”


    威士忌那裏,最好連沾都別沾。


    多得話,貝爾摩德沒有細說。


    不僅是因為她說出這些話來隻為了打趣波本,看他的樂子,沒必要把話說得太明白。


    更多的還是因為她相信在威士忌手下待了這麽長時間,不會不對威士忌展露出來的心計和能力,沒有半點畏懼。


    一個本性冷漠厭世到絕大部分情緒都是演繹出來欺騙他人,一個能將朗姆和香檳輕易算計到這個地步,讓這兩人即便明知他還在受罰期,卻依舊不敢對他手下實施報複的人。


    真要在他身上談及愛情一類的話題,無疑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


    更何況,威士忌的真實身份,他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以及他現在被明麵冠以的姓名和身份和所受到的束縛。


    足以看出他們那位先生將威士忌視作什麽樣的存在,對其的掌控欲又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那位,可最不喜歡有人動他的東西。


    甚至,連想都不能想。


    被塑料閨蜜傾心指導的安室透此刻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他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原本正常的話題究竟是怎麽發展成這種詭異的走向的。


    突如其來的情感分析讓安室透之前就被氣糊塗的腦子一時間又加熱過載。


    邊上打從貝爾摩德開口就立馬低下頭的菊正宗這下別說撿筷子,抬頭觀察安室透的表情。


    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縮小,恨不得將人高馬大的身板縮成一團,然後找個地洞滾出去。


    等到安室透大腦cpu恢複運轉,整個人徹底冷靜下來,就看到貝爾摩德頂著一張俊秀男人臉,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燦爛。


    無形的黑氣從安室透身後蔓延開來,隻一個眨眼間,安室透便完成了從普通人到黑衣組織高級代號成員波本的氣質轉變。


    一抹透著十足黑暗氣息的笑容在他臉上漸漸浮現。


    “貝爾摩德,這個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貝爾摩德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眼底笑意不淺反深。


    “你也說了這是個玩笑,波本你這麽生氣做什麽,該不會是——”


    “咚咚、嘩啦-”


    不等貝爾摩德將最後幾個字說出來,兩聲敲門和隨後的推門聲打斷了貝爾摩德刻意拉長的聲線和充滿期待的表情。


    頂著菊正宗一臉看到救星的表情,朝香拎著手裏的午餐,在波本和貝爾摩德的雙雙注視之下,硬著頭皮開口道:


    “你們怎麽還不吃午飯,是專程等我嗎?”


    站在地板上的波本冷著臉掃向朝香,持續幾秒後,這才收回目光,抬腳走向自己午餐所在位置。


    貝爾摩德倒是想再說點什麽,但看著波本轉過身時朝她掃過來的陰冷目光,以及朝香趁這個機會向她露出來的乞求目光後。


    臉上露出遺憾之色的貝爾摩德異常明顯的歎了口氣,用那種誰都聽得出來的敷衍腔調回道:


    “是啊。”


    心底長長鬆了口氣的朝香提著午餐坐到菊正宗對麵,目不斜視的略過菊正宗掉在地板上的筷子。


    打開午餐打包盒後,朝香將裏麵配備的幹淨筷子遞給了菊正宗,然後用剩下的勺子吃起了自己的午餐。


    既不問菊正宗的筷子為什麽會掉在地上,也不問安室透會冷著臉,更對貝爾摩德刻意表露出來的敷衍沒有半點探究。


    就一心一意的幹著他的飯。


    對包廂裏的奇怪氣氛直接當作不知道。


    又過了一小會兒,


    在注意到貝爾摩德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終於移開後,朝香心中的巨石終於是穩穩得落了下來。


    謝天謝地,貝爾摩德沒再打算繼續刺激波本,不然,惱羞成怒的波本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看了眼對麵真正是在一心一意幹飯的搭檔,朝香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


    要不是怕菊正宗被惱羞成怒的波本記恨上,他才不會在這個尷尬時候撞上來呢。


    看到朝香出現,心裏徹底踏實下來的菊正宗察覺到搭檔看他,抬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麽異常後,又低頭繼續幹飯。


    氣氛奇怪的午餐時間維持了差不多有小二十分鍾。


    吃完飯後,即便先前的氣氛再過古怪,幾人還是坐在一起商量起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安排。


    不擅長這些東西的菊正宗安靜地坐在搭檔朝香身邊,聽著他和貝爾摩德以及波本商量著。


    如何在這七天時間裏,從七個候選人中,找出竊走藏寶圖的人,以及真正的羊皮紙藏寶圖。


    “我剛才查過組隊名單,這兩支隊伍的實際總人數,並不是朝香從那間包廂裏所看到的七個人,而是八個人。”


    安室透將調出來的電子資料,點開後放在桌上:


    “這個人,並不在朝香剛剛指出來的七個人之中。


    但他和其中三個人,來自於同一支隊伍。


    甚至於,他才是那支隊伍中,真正的參賽者。”


    這個隊伍的出現,可以說完全是基於這個人獲得了尋寶大賽的參賽資格。


    “那倒很有意思,真正的參賽者不出現,其他人倒是和另一支隊伍裏的人聊得愉快。


    就不知道是刻意擺出來的障眼法,還是真正的目標。”


    朝香看了眼資料上的人臉,將其記在了心中。


    安室透看著這個新增加的懷疑目標,隻覺得這個任務越發得棘手起來。


    這次任務的難點,其實從來都不是如何將目標人和目標物品帶走,而一直都是如何從一百多號人裏確認誰是目標人物以及目標物品。


    雖說先前通過一些手段,在第一天的時間裏就將這個範圍縮小到了八個人。


    但並不意味著,這項任務的難度因此而消失了。


    縮小目標範圍後,雖說他們可以從動過手腳的假羊皮紙藏寶圖中,辨識出真正的藏寶圖。


    但安室透已然從宇都宮博誌透露出來的情報中得出,這項任務的重點,並不是藏寶圖,而是竊走藏寶圖的人。


    這時候,誰也無法篤定,竊走藏寶圖的人會把真正的藏寶圖帶在自己身上。


    而身上藏有真正藏寶圖的人,一定會是那個從宇都宮家族竊走藏寶圖的人。


    宇都宮家族為了找東西暗地裏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別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偷東西的人必然知道這是衝他來的。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會把真正藏寶圖帶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有,但,並不絕對。


    將仿造羊皮紙藏寶圖作為此次尋寶大賽中參賽者人手一個的信物,這是早在大岡財團舉辦這次活動時就製定好的內容。


    尋寶大賽官方網絡上,早在九月中旬的時候,就將這個消息公示了出來。


    目標會來參加這次尋寶大賽,可以說是想在這次尋寶大賽上,借著其他參賽者的遮掩,通過手上的真實寶藏圖,確認紅葉寶藏的所在地。


    但他何必要將真藏寶圖帶在身上呢。


    一張印在羊皮紙上的圖案和文字,記不住,可以用筆描摹在普通紙張上啊,可以將其拓印下來天天記啊。


    都幹得出從宇都宮家族偷盜的事了,背點東西地毅力總是有的吧。


    從宇都宮家族背地裏開始有明顯動作至今,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了。


    要算上之前沒有明顯動作的時間,八成宇都宮家族的繼承人剛從鬱金香拍賣會上拍到東西沒兩天,東西就被盜走了。


    這麽一算下來,兩、三個月的時間,把這東西給個智商普通的國小生,他都能完全背下來,更何況一個智商正常,年齡絕對不會連國小都沒有的盜竊者呢。


    要換作是他,他絕對會在記住藏寶圖信息後,將東西直接毀掉。


    可現在,已經確認真正的藏寶圖存在於這趟紅葉專列上。


    因此,知曉宇都宮家族重視盜走藏寶圖的人,多過重視藏寶圖的安室透心中其實更側重於另一個觀點,


    那就是目標之所以會參加這次的尋寶大賽,為得是趁這個機會,將真正的藏寶圖脫手給其他人。


    是認識的人也好,不認識的也好。


    即便找到了真正的羊皮紙藏寶圖,也無法根據這東西,鎖定誰才是盜走真正藏寶圖的真凶。


    除此之外,安室透還由此衍生出了一個更加深層次的猜測。


    如果,那份真正的羊皮紙藏寶圖早在尋寶大賽開幕式開始之前,就被偷偷轉手到了其他人手上。


    而他們此次任務想要抓住的目標,甚至有可能都不是這次尋寶大賽的參賽者,並沒有登上這趟紅葉專列。


    那麽到時候,即便確定持有藏寶圖的人不是他們要找的目標。


    他們無論再怎麽懷疑,擴大範圍排查,也根本懷疑不到一個並沒有參加尋寶大賽的人物頭上。


    安室透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可能性非常大,但在接下來的行動討論中,他並沒透露分毫。


    而是專心的和貝爾摩德以及朝香商量著,該如何趁著接下來的時間,從這八個人裏,找出真正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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