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十七分,


    一架從維也納起飛的國際航班順利抵達符拉迪沃斯托克國際機場。


    和其他乘客一起走出廊橋,通過海關檢查口後,沒帶任何行李的烏丸蒼信並沒有直接離開機場。


    而是出具vip貴賓卡,進到了機場貴賓室內。


    核驗完身份的前台接待恭敬地將烏丸蒼信單手遞出去的貴賓卡雙手遞回。


    烏丸蒼信伸手接過,女接待的目光自然地落到烏丸蒼信伸出的手上。


    在注意到烏丸蒼信左手尾指上的紅寶石銀蛇尾戒後,女接待的視線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但又很快神色如常的收回視線。


    等到烏丸蒼信轉身走進貴賓室,女接待立馬掏出手機,往某個號碼發了一封短信。


    坐到貴賓室沙發上,烏丸蒼信打開手機郵箱,在看到裏麵並沒有任何來自於貝爾摩德的未讀郵件後。


    眼中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


    似乎是因為深夜貴賓室裏沒多少人的緣故,接待員們的服務態度顯得尤為周到體貼。


    不是端著小吃零食過來,就是親切地詢問他有沒有什麽想喝的飲品。


    還有人前來詢問他需不需要提供出行住宿服務,並表示他們會盡力給他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烏丸蒼信抬眼看向接待員打扮的男人雙手遞過來的名片,目光在名片右下角的仿佛隻是裝飾用的金色圖案上輕輕掃過。


    伸手把名片接過來,卻拒絕了男人的建議。


    男人並沒有任何表現出任何異狀,見烏丸蒼信收下名片,態度恭敬地表示有需要可以隨時聯係。


    隨後便轉身離開。


    烏丸蒼信低頭望著手上的名片,看了一眼便將名片翻轉到背麵。


    在看到名片背麵底部紋刻地那串和正麵全然不同的電話號碼後。


    伸手將名片放進了外套兜裏。


    然後往身後的沙發靠背靠去,閉上了眼睛。


    一個多小時後,烏丸蒼信在新郵件的手機提示音中睜開了眼睛。


    【to:whiskey(威士忌)


    明早九點,賭城區-水晶宮殿見。


    from:vermouth(貝爾摩德)】


    看來貝爾摩德那裏遇到特殊狀況了。


    毫不費力的得出這個結論後,烏丸蒼信收起手機從沙發上起身,抬腳往貴賓室外走去。


    …


    某個色彩鮮明,金碧輝煌宮廷式建築裏,


    穿著深色西裝的管家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門,在得到門內人的許可後,在門外保鏢的注視下,推開了書房大門。


    將手上的資料遞到了書桌上。


    幽暗的書房裏,唯一的光源就是案桌上的台燈和亮著屏幕的電腦。


    暖色燈光將管家手上那副繡有金色圖紋的宮廷式白色手套照的極為清晰。


    案桌後的女人將資料拿起來簡單翻了翻。


    目光在掃過資料上那張臉時,忍不住感歎道:


    “沒想到嘉可那位新上位的幕後掌權人竟然這麽年輕。”


    不過這個時候來這裏,肯定是聽到了風聲,想來分一杯羹。


    思及此處,女人勾起一抹輕蔑冷笑。


    “阿列克謝那個廢物要是知道這消息引來了嘉可的幕後掌權人,恐怕會高興得蹦起來。”


    先是東西被烏鴉的人從眼皮子底下拿走,現在又引來了新得獵食者入場。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管家思索了一陣,覺得這裏麵有蹊蹺。


    “這件事大家都瞞得密不透風,對外也封鎖了全部的消息渠道。


    唯一有可能泄露的,就隻有突然插手進來的烏鴉。”


    女人並不覺得嘉可那位會和烏鴉有什麽關係,就算有,被引入席的嘉可可不是什麽紙老虎,會任憑烏鴉擺布。


    “沒關係,不論嘉可的幕後掌權人是因為什麽原因出現在這裏,最急得都不會是我們。”


    “您這是打算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不。”


    女人臉上滿是看戲的意味,眼底則是居高臨下的冷酷。


    “透露出去,這出戲就沒意思了。”


    要想坐上桌,自然是各憑本事。


    “可要是嘉可那位贏了…”


    聽到管家的擔憂,女人目光銳利的看向管家,臉上流露出怒色:


    “怎麽,你覺得我一定會輸。”


    “不,當然不是。”


    管家忙不迭地開口解釋,但女人並沒有興趣聽。


    “閉嘴。”


    …


    符拉迪沃斯托克,某處私人公寓,


    看到發出的郵件顯示已讀但沒有任何回複,貝爾摩德心知烏丸蒼信肯定對她這麽晚才回複消息而心生不悅。


    但她也不想的。


    她原本打算在飛機落地,抵達暫住點後。


    趁著烏丸蒼信還沒到,利用這段時間簡單查一下相關情報。


    免得等烏丸蒼信到了打電話一問,再來個一問三不知。


    但她到預訂好的酒店後,就發現這裏的情況比她預想得還要複雜。


    “女士您好,我們酒店的客房管理係統剛剛出了點問題,現在正在維修中,還需要您等待幾分鍾。


    您可以先在那邊的休息區坐一會兒。


    實在是抱歉。”


    接過貝爾摩德遞過去的身份證明,前台接待指著自己麵前無法操作的電腦屏幕,一臉抱歉的說道。


    這時候的貝爾摩德還沒有怎麽生疑。


    瞥了一眼前台接待指給她看得電腦屏幕後。


    又看了眼休息區已經坐著的幾個同樣因為酒店係統出問題,而沒能辦理入住手續的客人。


    拎著手裏的包包就坐到了距離前台不遠,休息區的靠窗沙發上。


    可就在她拿出手機沒一會兒,她察覺到有人在用隱晦的目光觀察她。


    還不止一股視線。


    貝爾摩德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在這之後尋了個補妝的機會,利用化妝鏡觀察了一下四周。


    發現那幾股視線有來自於前台接待,有來自於坐在她不遠處,同樣等待係統恢複的客人,還有來自於窗外。


    十幾分鍾後,酒店係統恢複正常。


    等到辦理完入住手續,進到酒店房間。


    貝爾摩德不僅在房間裏發現了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還發現自己下車後遞給酒店門童,由他送到房間裏的行李箱被人動過。


    外表看著沒有任何區別,裏麵的東西卻是被人小心翼翼地翻查過。


    並且她裝在箱子裏的筆記本電腦也被人動了手腳,根本無法打開。


    箱子的隱蔽位置,還被人安裝了定位器和監聽器。


    這一刻,貝爾摩德終於意識到這裏的局勢危險緊張到了怎樣一種地步。


    會對她實施這種程度的監視,並不是因為發現她有問題。


    而是幕後的人在懷疑每一個從外麵進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人。


    這樣的手筆,所需要的人力物力,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


    而且,這並非單是有錢就能做到。


    貝爾摩德神色如常地從行李箱裏拿出換洗衣服,進到浴室裏。


    打開浴室淋雨噴頭,給浴缸放水,檢查過浴室裏沒有針孔攝像頭的貝爾摩德借著放水的聲音掏出手機。


    卻發現此時手機信號竟然處於斷聯狀態。


    那一瞬間,貝爾摩德簡直都要氣笑了。


    要不是知道浴室裏還裝著竊聽器,她這邊的任何聲音都會被幕後監聽的人收入耳中。


    貝爾摩德真得會冷笑出聲。


    同時,她也明白這是對方下一步試探的前期手段。


    果然,就在貝爾摩德穿著浴袍,踩著拖鞋走出浴室沒多久,整個房間的燈突然就暗了下去。


    房間裏的空調也停止了運轉。


    沒過多久,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一個穿著酒店員工製服的青年出現在了貝爾摩德麵前。


    不等青年開口道歉,裹著厚外套,頭發還裹在浴帽裏的貝爾摩德率先怒氣衝衝地開口質問:


    “你們這什麽酒店,我剛洗完澡就停電,這是要把我凍死在這裏嗎?”


    “女士,真得是十分抱歉。”


    青年一邊道歉,一邊解釋由於前幾天剛下暴雪,這幾天又降溫降得厲害。


    電壓不穩,所以總是會時不時出點問題。


    這次不湊巧,導致貝爾摩德所在樓層以及上下兩層發生了停電事故。


    還使得整座酒店的信號因此斷聯。


    聽到這兒,貝爾摩德掏出手機,看了眼手機信號,臉上怒容更甚:


    “什麽!還真得連信號都沒有!


    你們這什麽破酒店,早知道是這樣,我當初就不該聽馬弗裏克那家夥的忽悠,選擇來這裏度假。”


    聽到這話,青年頓時放下大半疑心,把貝爾摩德當作一個前來旅遊的有錢遊客。


    一臉賠笑地說道:


    “女士,不如這樣,我給您免費更換到十六樓的豪華套房。


    並將您預先支付的房費退還給您,您看怎麽樣?”


    貝爾摩德臉上並沒有出現撿到便宜的喜悅,而是冷著臉質問道:


    “原來你們沒信號也可以換房,那我之前等得那些時間是因為什麽?


    看我從國外來好欺負嗎?”


    青年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這麽難纏,還這時候翻起了舊賬。


    不等青年找個借口解釋,貝爾摩德直接轉身把本就沒怎麽動過地行李箱收拾起來。


    然後拖著行李箱走到青年跟前,表示自己不住了,立馬把錢退給她,她另外找地方住。


    青年沒想到,眼前這女人的氣性這麽大,勸了兩次見貝爾摩德依舊堅持要離開。


    於是隻能妥協。


    “既然女士您執意要離開,那我們這就為您準備車子。


    當然在您離開前,還希望您能再給我們酒店一次為您服務的機會。”


    說著,服務員伸出手,向門外作出了請的姿勢。


    “為了您的健康著想,請您先隨我到十六樓,您可以在十六樓的豪華套房裏吹幹頭發,換上衣服和鞋襪。


    等聯係的車到了,我再通知您下去。”


    貝爾摩德仿佛這才注意到腳上還踩著拖鞋,於是不高不興地跟著服務員來到十六樓套房。


    在這裏吹幹了頭發,換好了衣服鞋襪。


    開吹風機吹頭發的時候,貝爾摩德打開手機手機看了一眼,裏麵是滿格的信號。


    並且,她還發現,這間套房裏並沒有安裝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


    但貝爾摩德依舊沒打算在這裏留下來。


    於是,原以為貝爾摩德會改變主意的青年最終隻能默默地將她送至酒店外,並在向上麵匯報時。


    把她總結為一個不識好歹,一言不合就要回莓國的任性遊客。


    而後,從司機那裏得知原本打算直接去機場買票回莓國的貝爾摩德在車上發現手機信號恢複後。


    怒氣衝衝地給那個叫馬弗裏克的家夥打電話,然後被對方在電話裏勸住,最後轉道一處高檔小區。


    青年終於是放下了最後一點疑心,轉而將懷疑的目光放在了酒店入住的其他目標上。


    這番折騰下來,等貝爾摩德終於騰出手來開始調查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九點多。


    那個時候,貝爾摩德什麽都還沒開始查。


    也不敢肯定整個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不是都在幕後之人的監視之下。


    因此,


    她故意沒有第一時間給烏丸蒼信發任何郵件,以此作為提示,讓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等到查完初步情況後,才在十一點多給烏丸蒼信發了一封郵件。


    望著手頭目前查到的資料,貝爾摩德眉頭微皺。


    希望明天能順利從威士忌那裏知道琴酒的任務線索。


    ——


    (與正文無關,純屬快樂)


    小劇場一:主世界抽卡式觀影之-琴酒的弱點(五)


    【對於月牙丸堅持當一個普通警察這事,琴酒始終保持嫌棄的態度。


    於是,他冷嘲道:


    “誰讓你堅持要當個普通警察,當年的職業組第一,最後選擇改名換姓的當一個普通巡查部長。


    連一個普通警部補都能踩在你頭上。”


    月牙丸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嗖”得一下從躺姿變為了坐姿。


    “嗬,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我當初要是進了公安,你現在就該在牢裏數星星了。”


    說著,月牙丸伸手端起琴酒給他重新倒上的酒杯,碰了一下琴酒的杯子。


    往嘴裏倒了一口,然後說道:


    “還說我呢,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


    那種十個人裏有四個廢物,三個臥底加兩個叛徒的垃圾組織,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幹得那麽起勁。


    琴酒沒有開口,轉而將左手邊的紙袋遞了過去:


    “我明天要去鷗洲那邊一段時間。”


    月牙丸放下酒杯,毫不客氣的接過並拆開包裝,打開後,看著裏麵的鞋子端詳兩秒,高興地說道:


    “眼光不錯,那這份生日禮物我就提前收下了。


    原本我也想買一雙的,但排隊搶購的人太多了,想不到你的那個掛件還挺能幹,以後借我用用。】


    幕布的畫麵聚焦在那雙紅黑配色的運動鞋上。


    紅方這邊安室透等人的目光則齊刷刷地落在了月牙丸的腳上。


    把腳往裏縮了縮,月牙丸臉上保持著死一般的平靜,心裏越發咬牙切齒地咒罵起外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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