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加吉聽到巳仙仙說的話,不禁覺得好奇。


    仙家竟然還有恩仙和仇仙之分嗎?


    他詢問陳靖韜:“老哥,這仙家也分恩仙和仇仙?”


    “當然。”陳靖韜聽到陳加吉的問題,就知道他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了解,便給他解釋起來:“仙家纏身,必有恩怨,不是有恩,就是有怨,受恩的叫恩仙,便是來報恩的,而有仇怨的則叫仇仙,便是過來報仇的。”


    “那他這是什麽仙?”陳加吉順著陳靖韜的目光,看向此刻躺在椅子上的石堅。


    方才看他的麵相就覺得此人印堂發黑,氣運倒黴,再加上近來疾病纏身,久治不愈,陳加吉覺得,這個纏著他的仙家或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陳靖韜也看了石堅一眼,臉色凝重的說道:“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確定,雖然他看著形消骨瘦,疾病纏身,但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仙家犯下的錯誤,萬一判斷錯誤,可就不好收場了。”


    “那有什麽方法可以判斷出來嗎?”陳加吉好奇的詢問,他現在對於這些他不知道的知識十分好奇。


    因為嚐到了賺錢的甜頭,他才明白掌握高深的道法有多麽重要,之前全靠陳靖韜幫他擺平困難,完成委托,但做人不能一直依靠他人,別人是靠不住的,凡事都要靠自己才行。


    尤其是陳靖韜不知何時完成上天安排的任務,就可以穿越回大明時代,到那時他不在,難道自己還真的不賺錢了不成?


    多掌握一些技能,未來就多一條出路,就算陳靖韜不在了,自己也能依靠自己過上好日子。


    聽到陳加吉的問題,陳靖韜略做思考,點了點頭,回答道:“倒是有個方法。”


    “哦,是什麽?”陳加吉兩眼放光,看向陳靖韜。


    他就知道老哥一定會有辦法的,他這麽厲害,會的東西那麽多,要知道一個仙家是恩仙還是仇仙,豈不是易如反掌?


    陳加吉滿心期盼的等待著陳靖韜回答。


    但陳靖韜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身走到櫃台後麵,從後麵的抽屜裏取出一些黃紙,用朱筆蘸著朱砂墨,龍飛鳳舞的在黃紙上繪製。


    “這是什麽符?”陳加吉看著陳靖韜不言不語,直接畫了道符,不禁吃了一驚,目光落在符上,看著其中玄妙的一筆一劃,隻覺得道韻橫生。


    陳靖韜仍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拿著這道符走到石堅麵前。


    巳仙仙見陳靖韜拿來一道黃符,也不禁一怔,此時還不知曉石堅身上的是恩仙還是仇仙,就貿然動符,是不是不太好?


    “你這是要做什麽?”巳仙仙皺著眉頭凝視著陳靖韜,以防他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畢竟石堅是自己的朋友,而且還是自己帶到道醫館來的,若是出了什麽問題,自己難辭其咎。


    陳靖韜瞥了巳仙仙一眼,語氣鄭重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他身上的是恩仙還是仇仙嗎?”


    巳仙仙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看著陳靖韜,興奮道:“你有辦法?”


    “辦法留在這裏。”陳靖韜揚了揚手中的黃符。


    巳仙仙拿過那道黃符看了一眼,隻覺得與往常所見到的黃符區別不大,眉頭微微一皺,詢問陳靖韜:“這道符有什麽特別之處?”


    她平時不諳符道,很多符她並不了解,所以並沒有看出陳靖韜拿來的這道符有什麽稀奇。


    陳靖韜伸手從巳仙仙的手中將那道符搶回去,神色平靜的回答道:“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巳仙仙聞言一驚:“沒有特別之處,那它如何能讓我們知道石堅身上的仙家是恩仙還是仇仙?”


    陳靖韜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安靜看著就知道了。”


    巳仙仙無語。


    自己就是好奇想問一問,不說就算了,這麽凶幹嘛?


    她雙手抱胸,幹脆站在一旁看著,不再說話。


    此時,陳靖韜一手捏住黃符,一手掐著法訣,口中念念有詞。


    隨著他的低聲念誦,道醫館內生出一股濃厚的道韻氣息,彌漫開來,讓聽到這聲音的巳仙仙和陳加吉都不由覺得身心一顫,心念通明,瞬間覺得自己的心緒都安靜了下來,神魂得到了撫慰。


    陳加吉不由驚奇,老哥這念的是什麽咒語,竟能產生如此渾厚的道韻,不僅讓自己心念通明,腦子裏不再想那些煩心事,而且情緒也穩定不少。


    巳仙仙也有同樣的感覺,明明剛才聽到陳靖韜的話,心裏還有些不愉快,但此刻在聽到他的低聲念誦,隻覺得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息覆蓋全身,身心都通達了不少,長長的深呼吸一口,隻覺得通體舒暢,思維靈活。


    她不禁驚奇陳靖韜這念的究竟是什麽咒語,竟然有這樣的功效,難不成是有定心安神作用的咒語?


    可這樣的咒語用在此處是不是不太對啊?


    他不是要知道石堅身上的仙家是恩仙還是仇仙嗎?


    用這樣的咒語,有用?


    他們卻不知道,並非是陳靖韜的咒語有多麽奇妙,而是道家咒語蘊含道家氣韻,低聲念誦,道家氣韻彌漫開來,令他們的潛意識裏對這咒語產生了信賴,緩解了緊張的心緒。


    畢竟他們都多多少少對這些玄奇的事情有些了解,巳仙仙祖傳出馬,對這方麵乃是專業的,而陳加吉一開始也會看相卜卦,後來更是跟師父蘇半仙學習了奇門遁甲,對道術掌握更深。


    二人心中本就對這些玄奇之事充滿信仰,此刻再聽到陳靖韜念誦咒語,出於對他的信任,心中的緊張一下子得到了緩解,這才感覺心念通明,情緒安定。


    而石堅亦是如此,聽到陳靖韜低聲念誦咒語,雖然不知道他念的是什麽咒語,但不知為何就感覺心緒安定了許多,緊張焦慮恐慌的心情也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臉上的神情也舒緩起來。


    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伴隨著陳靖韜念誦著咒語,他手中的黃符“呼”一聲,憑空自燃起來。


    這一幕驚呆了巳仙仙,一雙好看的眼睛陡然瞪大,難以置信的望著陳靖韜,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陳加吉,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這一手?”巳仙仙驚訝的看向陳靖韜,忙不迭的詢問。


    她並不知道陳靖韜的存在,所以在她的眼裏,此刻在她麵前的是自己的好友陳加吉,而不是其他人。


    而此時身處靈魂深處的陳加吉也一臉驚訝的望著陳靖韜手中憑空自燃的黃符,驚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老哥,你你你……”他瞪著眼睛,話都說不清楚,激動得像是發現了什麽新世界一樣。


    “你這是怎麽做到的?太帥了,教教我!”陳加吉搞半天才把話理順,迫切的請求著陳靖韜將這一手教給他。


    要是學會了這麽一手,以後出去做事兒豈不是又能裝逼又能賺錢?想想就覺得興奮。


    要是再能遇到幾個像朱富這樣的大客戶,在他們麵前露這麽一手,那豈不是能把他們拿捏得死死的?


    到那時,說不定人人都想找他幫忙,酬勞豈不是拿到手軟?


    陳加吉仿佛想到了一條發家致富的好門路,心情不由自主的躁動起來。


    雖然此時還不是時候,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這一手學會了。


    陳靖韜並沒有理會兩人的吃驚,他捏住燃燒的黃符,在石堅的背後繞了幾圈。


    黃符燒盡,頓時,隻見石堅的臉色陡然一變,好像不是他自己一樣,變得猙獰凶惡起來,眼中透露著凶光,語氣也十分的強硬:“臭道士,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陰厲的聲音突然從石堅的口中傳出,令巳仙仙和陳加吉都不由嚇了一跳。


    一下子,陳加吉連學習讓符憑空自燃的手法的心思也沒有了,神情凝重的望著石堅,皺著眉頭。


    聽這個語氣,這個仙家可不像個好玩意兒啊!


    巳仙仙陰沉著臉色,注視著石堅,她知道仙家一般是不會這樣說話的,恐怕纏著石堅的仙家不是普通的動物仙,而是有恩怨的鬼仙。


    “你是誰,報上名來?”巳仙仙表情凝重,盯著石堅,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似乎想將石堅身上的仙家看透。


    “你讓我說我就說?你算老幾啊?”石堅冷漠的開口,語氣充滿了嘲諷。


    “你……”巳仙仙氣急。


    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仙家。


    緊跟著,隻見石堅目光從巳仙仙身上掃過,最後落到陳靖韜身上,冷聲道:“你們多管閑事,摻和別人那麽多因果,你們有想過是什麽原因導致他這樣的嗎?”


    陳靖韜鎮定自若,心平氣和,並沒有因為這個仙家語氣不善而動怒,而且十分平靜的說道:“你不說,你們怎麽知道?而且此事是石堅有求於她,而她又有求於我,所以不算是直接摻和別人的因果,若真要論,那也是因果導致我們相遇,讓我來解決或結束這個因果!”


    聞言,石堅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怪異,又充滿了嘲諷。


    巳仙仙見他笑的這麽張狂,頓時看不下去了,叫道:“你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石堅瞥了巳仙仙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蔑,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幾眼,譏笑道:“就憑你們?想解因果?我看你們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你……”巳仙仙被氣得咬牙切齒,她還是第一次被這麽小看,恨不得立刻就動手對付這個仙家。


    陳靖韜看出了巳仙仙的意圖,連忙伸手阻止了她。


    “你攔我做什麽?”巳仙仙詫異的看著陳靖韜,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陳靖韜衝她搖了搖頭,說道:“不要衝動。”


    “我衝動?”巳仙仙冷笑,“我要是衝動,就不會帶他到這兒來了,你趕緊給我讓開,別阻止我教訓他!”


    陳靖韜說道:“你若隻想動手,沒人攔你,但你要考慮清楚,石堅可是你的朋友,你把他帶到這兒來是為了什麽?”


    巳仙仙動作一滯,看了陳靖韜一眼。


    隨即再看向石堅,放棄了教訓他的念頭。


    “哈哈哈……”石堅見狀,不禁嘲笑起來。


    巳仙仙恨的咬牙切齒。


    要不是石堅不願意出馬,她非得用自己的手段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仙家不可。


    陳靖韜凝視著石堅,冷靜開口:“聽前輩的語氣,看來前輩是有莫大的冤情不能平冤昭雪,如果真是這樣,可以跟我說一說,我可以替你告陰狀。”


    “告陰狀是什麽?”陳加吉聽到這個詞匯,不禁覺得好奇。


    陳靖韜解釋道:“所謂告陰狀,或稱為放告、燒王告,他通常是一般百姓在有理無處說,有冤無處訴的時候,求助於冥界的神明,包括城隍爺、東嶽大帝、地藏王菩薩等,在告陰狀後,冥界的神明受理冤案,便會對罪魁禍首進行懲戒。”


    聽到陳靖韜的解釋,陳加吉不由點頭,表示明白了。


    但同時心裏也對陳靖韜感到驚奇,老哥真是什麽都懂,太厲害了!


    石堅聽到陳靖韜的話,不禁冷笑起來,說道:“告陰狀?當時如果我能告陰狀,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種狀況,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當年你怎麽不出現呢?”


    這番話屬實有些不講道理,陳靖韜並不知道這個仙家的冤情發生在什麽時候,他自己都是前不久才從大明穿越過來,上哪兒知道這些事去?


    更何況,沒有任何一個道士會一直陪在別人身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在這個仙家發生冤情的時候,他沒法要求別人就在他的身邊給他幫助,這是蠻不講理的說法。


    但是陳靖韜仔細一想,若是將這些話說出口,隻怕會激怒這個仙家,要想了解所有的詳情,還是要順著他的話說才行。


    於是,陳靖韜便點了點頭,順著仙家的話往下說道:“確實您當時受委屈了,唉,可惜我當時不在,否則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


    聽到陳靖韜這麽說,巳仙仙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神情迷惑,她不知道陳靖韜為何要這麽說。


    但石堅的眼神透露著一絲希冀,仿佛得到了別人的認同,自己心裏的委屈有了宣泄口。


    “那你來給我評評理,我現在搞他的後代是不是對的?”石堅盯著陳靖韜,神情激憤。


    聽到這句包含了目的的話,巳仙仙頓時明白,這個仙家就是一個鬼仙,而且還是一個仇仙。


    她的心情不禁一沉,臉上浮現一抹凝重。


    竟真是仇仙鬧事,看來不好處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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