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大家同飲這杯團圓酒，各自安歇。”淩一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衝門外喊道：“世昌？”
“是，王爺。”淩世昌是淩一統的心腹管家，早已奉命候在門外，聞聽召喚，急忙回應道：“遵王爺吩咐，為黃幫主準備的禮物都帶過來了。”
“呀！本該小人孝敬王爺，何敢收受王爺厚禮？”黃守仁慌忙起身辭讓。
“哎——”淩一統嗬嗬笑道：“黃幫主不用客氣。隻要黃幫主鼎力相助，小王斷不會吝嗇功名利祿。咱們淩黃兩家，世世代代，共享榮華。”
“多謝王爺恩典。”
黃守仁再次拜謝，帶著馬不行三兄弟告辭而去。
淩一統帶著眾人親自送到廊簷下，靜靜望著黃守仁等人在淩世昌的引領下很快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默不作聲地踅身走向書房。
淩雲誌和玄絲子等人不知淩一統意欲何為，還不敢貿然詢問，麵麵相覷一眼，隨著淩一統默默走進書房。
書房內燈光昏暗，檀香繚繞。
隨身伺候的兩個丫頭急忙增加了幾盞紅燭，備好茶水，默默退至牆角。
屋內燈火輝煌，淩一統神情凝重地坐進太師椅，示意玄絲子對麵落座，悠悠問道：“龍劍，僅僅是個傳說？”
“回王爺，”玄絲子略略欠身，淡定回道：“老朽僅僅聽過這段故事，確實不知其中是否另有奧妙。”
淩一統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旋即看向立在書桌前的兄弟兩個：“宏兒，你以為呢？”
淩宏誌是淩一統的嫡長子，為人處世頗有分寸，不僅早已被冊立為世子，也已在兵部曆練幾年，眼下還又兼任禁軍統領，深得淩一統的器重。
聞聽垂問，他略一思忖，輕聲回道：“回父王，孩兒以為有兩種可能：一是確如黃守仁所言，隻是一把造型特殊的長劍，被人們以訛傳訛，誇大作用。”
淩一統不置可否，追問道：“二呢？”
“二是劍中或許果真藏有什麽秘密，咱們細細研究，說不定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淩一統輕歎一聲，依然不置可否，卻又看向淩雲誌：“你怎麽看？”
“回父王，把持劍人帶來一問便知。”
“哦？”淩一統心中一愕，詫異問道：“他現在何處？”
“這……”淩雲誌頓時語塞，不由看向玄絲子。
“回王爺。”玄絲子淡淡笑道：“此人名叫龍中堂，乃國子監新來監生，他為了一處宅院，將此劍送於二殿下。”
“好啊，明日將他帶來，小王親自盤問。”
“是，遵命。”
“哎？雲兒。”
“是，父王。”
“聽說——你建了一個什麽什麽會？”
“是，父王。”淩雲誌心頭一顫，卻也不得不如實回道：“您和大哥在朝堂為國操勞，孩兒也想為淩家出力。三年前，孩兒看到百樂幫欺行霸市，斂財甚多，覺得朝廷無暇管理，於是創建了風雲會。”
“嗯——”淩一統從鼻孔裏長長哼出口氣，不滿道：“幫會之事，流氓無賴所為，對朝廷而言不過疥癬之疾。你身為皇室貴胄，若要報效朝廷，理應像你哥學習，光明正大立於朝堂，怎能做這等不三不四的勾當？”
“是。”淩雲誌誠惶誠恐，滿麵沮喪卻又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低頭認錯道：“孩兒知錯。”
“王爺。”玄絲子輕聲勸道：“老朽雖然不懂治國之道，可老朽覺得，二殿下此舉似乎也不無道理。”
“哦？”淩一統不無詫異地瞟了玄絲子一眼，淡淡道：“願聞高見。”
“老朽以為，王爺之所以招募黃守仁，或許正因為百樂幫是全國第一大幫，擔心其遍及全國的數十萬幫眾禍亂生事，甚或為藩王所用。”
“雖不全是，也算兼而有之吧。”淩一統含糊其辭道：“所以，小王才把他請來，探探底細。”
“可是，若掌管天下第一大幫之人是王爺的自己人呢？比如——二殿下？”
“嗨！”淩一統不屑笑道：“先生之意，小王明白。可雲兒這小打小鬧的玩意兒，豈能和百樂幫相提並論？”
“王爺，風雲會組建不過兩年有餘，京城勢力已經超過百樂幫。假以時日，風雲會的分堂遍布天下，能不能吞並百樂幫暫且不說，與百樂幫分庭抗禮以作牽製，還是大有希望的。”
“哦？”淩一統微微驚訝，心中一動，看向淩宏誌：“宏兒，你怎麽看？”
“父王。”淩宏誌謹慎道：“孩兒以為，正如父王所言，我等乃皇家宗室。四海之內，莫非王土，大荒王朝的江山社稷都是咱們淩家的，何苦與那些雞鳴狗盜一爭長短呢？”
淩宏誌雖然說得委婉，可書房內的眾人無一不是精明之人，個個清楚明白——即便風雲會成為天下第一大幫，可幫會首領卻是堂堂的勇郡王，不僅落下官匪一家禍國擾民的話柄，甚至還會被當作對抗朝廷的隱患勢力。
淩一統深以為然，而淩雲誌卻覺得淩宏誌分明故意拆台，惱怒交加卻還無可奈何，隻好強忍憤恨，倉皇應道：“大哥不用擔心。日後，我把幫主之位傳於別人，如何？”
“先這樣吧，容我想想再說。”淩一統似乎有些難以取舍，抬手止住淩雲誌，語重心長道：“以後做事，多向你哥學習，要看得長遠，要時刻想到天下社稷和皇家體統。”
“是，謹遵父王和大哥教誨。”淩雲誌雖然非常不服，也對淩一統的嘮叨感到膩歪，可又不得不故作誠懇，恭敬領命。
“嗯，很好。”淩一統長出口氣，揮手示意道：“天不早了，你們下去吧。玄先生，陪小王下盤棋，如何？”
淩宏誌和淩雲誌應聲退下。
淩一統和玄絲子對坐軟榻，很快展開布局。
眼看棋局過半，玄絲子忽然輕笑道：“王爺今天行棋，似乎和往日稍有不同。”
“哦？”淩一統盯著棋盤，頭也不抬道：“願聞其詳。”
“往日下棋，王爺落子如飛，招招見血，上來便要拚個你死我活。”玄絲子意味深長道：“可現在呢，王爺行棋緩慢，似乎不想短兵相接，而是想下盤好大的棋。”
“是，王爺。”淩世昌是淩一統的心腹管家，早已奉命候在門外，聞聽召喚，急忙回應道：“遵王爺吩咐，為黃幫主準備的禮物都帶過來了。”
“呀！本該小人孝敬王爺，何敢收受王爺厚禮？”黃守仁慌忙起身辭讓。
“哎——”淩一統嗬嗬笑道：“黃幫主不用客氣。隻要黃幫主鼎力相助，小王斷不會吝嗇功名利祿。咱們淩黃兩家，世世代代，共享榮華。”
“多謝王爺恩典。”
黃守仁再次拜謝，帶著馬不行三兄弟告辭而去。
淩一統帶著眾人親自送到廊簷下，靜靜望著黃守仁等人在淩世昌的引領下很快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默不作聲地踅身走向書房。
淩雲誌和玄絲子等人不知淩一統意欲何為，還不敢貿然詢問，麵麵相覷一眼，隨著淩一統默默走進書房。
書房內燈光昏暗，檀香繚繞。
隨身伺候的兩個丫頭急忙增加了幾盞紅燭，備好茶水，默默退至牆角。
屋內燈火輝煌，淩一統神情凝重地坐進太師椅，示意玄絲子對麵落座，悠悠問道：“龍劍，僅僅是個傳說？”
“回王爺，”玄絲子略略欠身，淡定回道：“老朽僅僅聽過這段故事，確實不知其中是否另有奧妙。”
淩一統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旋即看向立在書桌前的兄弟兩個：“宏兒，你以為呢？”
淩宏誌是淩一統的嫡長子，為人處世頗有分寸，不僅早已被冊立為世子，也已在兵部曆練幾年，眼下還又兼任禁軍統領，深得淩一統的器重。
聞聽垂問，他略一思忖，輕聲回道：“回父王，孩兒以為有兩種可能：一是確如黃守仁所言，隻是一把造型特殊的長劍，被人們以訛傳訛，誇大作用。”
淩一統不置可否，追問道：“二呢？”
“二是劍中或許果真藏有什麽秘密，咱們細細研究，說不定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淩一統輕歎一聲，依然不置可否，卻又看向淩雲誌：“你怎麽看？”
“回父王，把持劍人帶來一問便知。”
“哦？”淩一統心中一愕，詫異問道：“他現在何處？”
“這……”淩雲誌頓時語塞，不由看向玄絲子。
“回王爺。”玄絲子淡淡笑道：“此人名叫龍中堂，乃國子監新來監生，他為了一處宅院，將此劍送於二殿下。”
“好啊，明日將他帶來，小王親自盤問。”
“是，遵命。”
“哎？雲兒。”
“是，父王。”
“聽說——你建了一個什麽什麽會？”
“是，父王。”淩雲誌心頭一顫，卻也不得不如實回道：“您和大哥在朝堂為國操勞，孩兒也想為淩家出力。三年前，孩兒看到百樂幫欺行霸市，斂財甚多，覺得朝廷無暇管理，於是創建了風雲會。”
“嗯——”淩一統從鼻孔裏長長哼出口氣，不滿道：“幫會之事，流氓無賴所為，對朝廷而言不過疥癬之疾。你身為皇室貴胄，若要報效朝廷，理應像你哥學習，光明正大立於朝堂，怎能做這等不三不四的勾當？”
“是。”淩雲誌誠惶誠恐，滿麵沮喪卻又不敢多說什麽，隻好低頭認錯道：“孩兒知錯。”
“王爺。”玄絲子輕聲勸道：“老朽雖然不懂治國之道，可老朽覺得，二殿下此舉似乎也不無道理。”
“哦？”淩一統不無詫異地瞟了玄絲子一眼，淡淡道：“願聞高見。”
“老朽以為，王爺之所以招募黃守仁，或許正因為百樂幫是全國第一大幫，擔心其遍及全國的數十萬幫眾禍亂生事，甚或為藩王所用。”
“雖不全是，也算兼而有之吧。”淩一統含糊其辭道：“所以，小王才把他請來，探探底細。”
“可是，若掌管天下第一大幫之人是王爺的自己人呢？比如——二殿下？”
“嗨！”淩一統不屑笑道：“先生之意，小王明白。可雲兒這小打小鬧的玩意兒，豈能和百樂幫相提並論？”
“王爺，風雲會組建不過兩年有餘，京城勢力已經超過百樂幫。假以時日，風雲會的分堂遍布天下，能不能吞並百樂幫暫且不說，與百樂幫分庭抗禮以作牽製，還是大有希望的。”
“哦？”淩一統微微驚訝，心中一動，看向淩宏誌：“宏兒，你怎麽看？”
“父王。”淩宏誌謹慎道：“孩兒以為，正如父王所言，我等乃皇家宗室。四海之內，莫非王土，大荒王朝的江山社稷都是咱們淩家的，何苦與那些雞鳴狗盜一爭長短呢？”
淩宏誌雖然說得委婉，可書房內的眾人無一不是精明之人，個個清楚明白——即便風雲會成為天下第一大幫，可幫會首領卻是堂堂的勇郡王，不僅落下官匪一家禍國擾民的話柄，甚至還會被當作對抗朝廷的隱患勢力。
淩一統深以為然，而淩雲誌卻覺得淩宏誌分明故意拆台，惱怒交加卻還無可奈何，隻好強忍憤恨，倉皇應道：“大哥不用擔心。日後，我把幫主之位傳於別人，如何？”
“先這樣吧，容我想想再說。”淩一統似乎有些難以取舍，抬手止住淩雲誌，語重心長道：“以後做事，多向你哥學習，要看得長遠，要時刻想到天下社稷和皇家體統。”
“是，謹遵父王和大哥教誨。”淩雲誌雖然非常不服，也對淩一統的嘮叨感到膩歪，可又不得不故作誠懇，恭敬領命。
“嗯，很好。”淩一統長出口氣，揮手示意道：“天不早了，你們下去吧。玄先生，陪小王下盤棋，如何？”
淩宏誌和淩雲誌應聲退下。
淩一統和玄絲子對坐軟榻，很快展開布局。
眼看棋局過半，玄絲子忽然輕笑道：“王爺今天行棋，似乎和往日稍有不同。”
“哦？”淩一統盯著棋盤，頭也不抬道：“願聞其詳。”
“往日下棋，王爺落子如飛，招招見血，上來便要拚個你死我活。”玄絲子意味深長道：“可現在呢，王爺行棋緩慢，似乎不想短兵相接，而是想下盤好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