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誌隨著馬遷安的目光發現了張小花,作勢揚手想召喚張小花過來。馬遷安急忙阻止。


    “哎呀我的大哥,您可甭添亂了!小花路上跟我念叨,等見了趙大哥或者楊司令,她就要告我的狀,煩人的很。”


    趙尚誌聞言急忙收回舉起來的手臂,好奇地問:“你欺負小花了?這可不行!我得主持公道。”


    馬遷安雙手亂搖,急忙否認。


    趙尚誌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趙尚誌今年33歲了,但依然不肯找“革命伴侶”,撂下話來:東北不光複,永遠打光棍。


    忙於安排工作的趙尚誌沒有時間對其他的事情分心,他對著張小花揚手打了一個招呼後,拉起馬遷安風風火火開始了戰前準備工作。


    先請馬遷安“檢驗”已經準備好的彈藥和一千套雪地偽裝服,隨後組織人手安排分發。馬遷安的部隊以中隊為單位,依次領走了補充彈藥、食物與偽裝服。


    這是一次充足的補給,幾乎每個戰士都得到了一個基數的彈藥補充(抗聯根據蘇軍經驗自定彈藥基數,步槍為100發,衝鋒槍為200發,迫擊炮為16枚,火箭筒為16枚……)。


    本地位於小興安嶺腹地中段,是那種通常的群山包圍中的一小塊盆地平原,寬闊的湯旺河由西北向東南方向貫穿盆地,再加上數條寬窄不一的河流溪水在此地注入湯旺河,本地河流縱橫形成了一塊常見的山中濕地。


    進入這個盆地的道路有4條,馬遷安部順著一條湯旺河支流河穀進入的本地,按照計劃,擔任誘敵的李鳳山部將從另一條支流河穀出山,帶領鬼子們進入包圍。


    馬遷安沒有在補給點停留太長時間。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趙尚誌就拉著他趕往“總指”。這次預計全殲6千日軍,及即將到來的抗擊敵人可能的援軍,戰鬥規模很大。本次戰鬥將作為抗聯從未有過的大規模戰鬥,抗聯的最高將領們都極為重視,除必要的留守人員外,楊靖宇、李兆麟都已從總部趕來了。


    周衛中率領的二路軍在大興安嶺活動,時間短無法趕回來。


    馬遷安趕到總指時,其他幾個支隊的指揮官已經趕到了四個,1路軍副總指揮兼1支隊支隊長曹亞範、4支隊支隊長全日呈、7支隊支隊長陳翰章、9支隊支隊長王明重及幾個支隊的政委都在。6支隊汪雅臣將在明日趕到,暫未出席這次重要的會議。


    馬遷安帶著耿殿君與李四清一出現,即獲得眾人親熱的招呼。


    陳翰章甚至“不懷好意”的用力捅了捅馬遷安的肋骨威脅道:“聽說你小子想吃獨食?這麽大塊肉你吞的下嗎?”


    軍事會議如期召開,簡短而又幹脆,毫無拖泥帶水猶豫不定,各部隊指揮官簡單補充與爭論了幾句,全數接受了命令。


    發布命令時,楊靖宇特意注視了馬遷安好幾眼。馬遷安部隊負責堵死東京聯隊最有可能的潰退道路,需要潛伏在鬼子來路附近,又要抵擋可能的潮水般的反撲。


    按作戰的常例,指揮官一旦發現部隊被圍,最有可能退卻突圍的地方就是來路,蓋因指揮官對來時的道路地形已經熟悉,原路退回把握性較大。


    “有問題嗎?少將同誌?”楊靖宇開起了馬遷安的玩笑。


    馬遷安佯作姿態,使勁掐了一把坐在自己身邊的李四清,李四清吃痛哎吆一聲叫喚起來,“幹啥呀?沒問題司令,司令我沒問題,小馬司令掐我!”


    噢,這還一位老蔣封的少將呢!大家看著告狀中站起來的李四清發笑。


    在抗聯各部緊張的部署階段,李鳳山正“異常狼狽”的“逃跑”。


    繳獲的軍馬所剩無幾,在鬼子快速追襲下,李鳳山被迫加快了兜圈子的速度,為給抗聯大部隊爭取集結的時間,李鳳山先是向北跑,再後來又向西跑,最後才將部隊帶上了“正確的道路,向東跑。


    自從發現大批戰馬倒斃路旁,東京聯隊聯隊長秋野尻屋就加快了推進速度,逼的李鳳山舍棄了行走緩慢的軍馬,利用滑雪板與敵賽跑。


    由於有滑雪板的助力,李鳳山始終能夠化險為夷,甩開緊追不舍的鬼子,並且每天能比鬼子多數個小時休息時間。


    又追了一天,秋野尻屋的部隊終於顯出了疲態,追至黃昏,在前鋒又不小心中了一顆地雷後,下級軍官紛紛來報請求休息。


    秋野無奈隻好命令宿營。


    秋野一邊啃著馬肉,一邊狐疑的看著參謀剛剛寫就的行軍報告。


    這追擊路線怎麽就那麽別扭?一會向東一會向西,自己的部隊昨天甚至像一條貪吃蛇一樣,圍著兩座高大的山峰轉了一個圓圈,在這樣下去可怎麽得了?愣是肥的拖瘦了,瘦的拖垮了,跟在後麵的收容隊已經收容了3百多生了病的病員,兩個中隊就這樣失去戰鬥力了。


    “塔塔塔塔……”遠處一陣急促的機槍聲傳來,秋野精神一振隨手扔掉酸酸的馬肉吼著讓人匯報情況,有槍聲?好事!是不是自己又一次接近了那支抗聯?


    這幾天可被抗聯耍夠了,他們總是讓你能看到痕跡卻脫離自己射程最遠的火炮射界,不讓你的子彈炮彈夠得上。


    看來這剿匪的戰爭真的像野副昌德描述的那樣艱難,野副君半年多才肅清長白山數千悍匪,自己妄想一戰定勝負,是不是有點急躁?


    可是佐佐木到一中將是支持我這麽做的,難道他與野副君的區別一個是理論家一個是實幹家嗎?秋野心裏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疑問。


    過了一會兒,外麵押進來一個被鬼子“捉”到的獵戶打扮兒的中年漢子,秋野喜出望外。在這深山裏想要摸透地形,沒有比獵戶更有用的人才了。


    在秋野又是許願又是威逼之下,獵戶哆哆嗦嗦答應給日軍帶路。


    “吆西!你的大大的好!等消滅了紅胡子,我給你榮華富貴。”秋野很高興自己得到了一個活地圖,雖然這個活地圖描述的地形不是很清晰,但他起碼知道前邊不遠處就是一條河流,順著河流走,再有十幾公裏就可以進入一個小盆地,小盆地的對麵山腳下有一個抗聯的學校,既然有學校,那說不定這裏還是一個比較高級的抗聯營地。


    若是摧毀這個營地,也是功勞一件,足以聊慰自己數天來的焦躁心情。


    半夜,外出偵查兼驅趕抗聯騷擾的斥候回報,前方幾公裏處發現封凍河流一處,在小河上麵的雪地上發現抗聯逃跑痕跡,是剛剛通過不久的痕跡。


    吆西吆西!秋野心中落了底,這個獵戶沒有說謊。


    聚集了一群高級軍官與參謀,七嘴八舌發表了各自見解後,秋野向佐佐木到一發去了電報。


    我部經數天追襲,已將抗聯追的筋疲力盡,匪軍給養斷絕被迫回歸他們的大本營進行補給,天佑吾皇終於讓我找到了他們的重要的密營地。我部準備明早趕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匪軍營地,摧毀之。


    一小時後,佐佐木到一回電:我本人同意秋野君對敵情的分析,望君努力!秋野君堅持不懈的精神終於要結出碩果,吾深感欣慰!另不應隻注意前麵逃跑的匪軍,請派出尖兵四處搜尋,保持兩側翼安全。若能一舉消滅這支匪軍,吾願為秋野君賀!剿匪大計不可懈怠,既已發現敵軍密營所在地,就應迅捷出擊,不給匪軍以喘息之機。


    佐佐木到一是一個資深的將領,掌握著很多秋野不掌握的資料,按照秋野提供的所在地大致方位,佐佐木到一對比地圖發現,那是一塊人跡罕見的地盤,他甚至細致詢問糧草輜重是否需要補充。


    收到佐佐木到一的回電,秋野沉思了半天。


    一小時後,哈欠連天的一大隊指揮官島村中佐被傳令兵叫到了秋野的臨時指揮部。


    “島村馬上出動!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河邊,順河穀追擊抗聯。”


    島村一時間還沒有從困意中醒悟過來,疑惑的反問道:“可是閣下,我們不是一貫夜晚宿營,天亮才追襲的嗎?”


    “啪!”島村毫無意外的挨了一個大耳光,“混蛋!上級的命令有什麽可質疑的嗎?”


    看著怒氣衝衝的秋野,被打醒了的島村嚇得慌忙挺直了身軀大聲嚎叫:“嗨依!嗨依!”


    又半小時後,臉頰腫了半邊的島村率領著一大隊千餘官兵蜂擁湧出了宿營地,向前方河穀趕去。


    秋野剛才開了竅,忽然感到自己幾日來的追擊行動隻注重兵力的集中問題,忽略了快速機動。如果早一點派出輕兵疾進,也許早就抓到了抗聯的尾巴,不過現在一試,也不為晚。


    淩晨,天光微明。李鳳山終於快走到山嶺與盆地的交界處了,向東望去已經能看到兩座低矮山頭之間展現出來的白皚皚平展的盆地小平原。


    “砰砰!”這是斷後的戰士在鳴槍示警,預示鬼子追上來了。


    走嘍,走嘍!貓捉老鼠的遊戲又開始了,不過這次誰將是貓?誰又將是老鼠?李鳳山回望自己身後,遠遠地看到一隊火把迤邐而來。


    “報!”斷後的後衛中隊長通過步話機向李鳳山匯報:“敵軍約一個大隊,急行軍尾追!距我1公裏……,嗤嗤……哎啥老破玩意,我快沒電了……”


    後衛中隊長的步話機電池不行了。氣的李鳳山一跺腳,混蛋,淨搗亂。


    “通信員!即刻傳我的命令,與敵接火!邊打邊撤不得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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