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大鵝是隻天鵝,我們都認識。它現在已經儼然成了野天鵝了。


    過年的時候,村裏的鴨子差不多都絕種了,它也就不來了。


    隻是前不久,我看到悶油瓶在河邊釣魚的時候,它來過一次,和悶油瓶在河邊待了很久。


    我心說: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呐。


    “我嘞個豆,連天鵝都隻找長的好看的。”胖子當時也奇怪,這天鵝的審美是一點毛病沒有。”


    “天鵝的審美能有什麽毛病?”我笑著看胖子說:“按照你的意思,咱倆是不是該跟鴨子一堆啊?”


    “哎哎哎,可不興這麽比啊,比什麽不好,比鴨子。”


    我看著那隻黑天鵝,突然有了想法,我想用胖子的這兩隻鴨子把它引誘過來,以後我們也有黑天鵝了。


    現在我們店裏的牌麵不在,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這黑天鵝也能做這顏值擔當,能吸引客人。


    正好補了悶油瓶的缺。


    “胖子,你的鴨子暫時不能殺,留著把這隻天鵝吸引過來。”


    胖子一拍我的肩膀說:“好主意,用鴨子勾引天鵝,虧你想的出來。”


    我一扭肩膀,把胖子的手從我肩膀上弄了下去說:“怎麽什麽話到了你嘴裏都那麽猥瑣啊?什麽叫勾引,買點飼料去。”


    胖子就不服氣:“怎麽什麽都使喚我,你怎麽不去?”


    “我走了,你再把它給嚇跑了。”


    “行行行,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胖子走了後,我在河邊待了一個多小時,天鵝也就跟鴨子一起待著。


    胖子把店裏的小工都叫了回來,打算張羅打掃一下,要重新開張了。


    有一個小工是從鎮子的那頭過來,胖子就讓他幫忙帶點飼料過來,傍晚的時候人家還真就帶來了。


    “小哥不在,這日子咱倆還得過呀。”


    我鄭重的點點頭,我不能因為我的失魂落魄再拖累胖子了。


    他對著我說:“咱收收心,明天開工了。”


    晚上,胖子交代了住在店裏的人之後,我們倆要回村屋去。


    還沒出門,阮小龍來了。


    “誰呀這是?要債的?”胖子怕是對債主都有陰影了,看誰都像債主。


    我抬手就在他肚子上打了一下,但沒用力:“說什麽呢你?這是……”


    我話沒說完,阮小龍自己介紹:“這就是胖老板吧?我叫阮小龍,叫我小龍就行,哦,我是農資店的,來看看吳老板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胖子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了句:“小哥才走了三天,你皮癢了是吧?”


    沒等我說話他又對阮小龍說:“什麽需要,我們天真沒這麽變態的需要啊,哎呦……”


    我在胖子肚子上又捶了一下,這次用了點力氣。


    我對阮小龍說:“你別聽他的,有事你就說。”


    阮小龍看了看胖子才說:“吳老板你到底知不知道要在田裏撒除草劑啊?”


    胖子一拍大腿,好像就恍然大悟了:“你是賣除草劑的。”


    阮小龍:“我賣除草劑不假,但我也隻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要是不撒藥的話,將來草要是長起來,可是會比秧苗都茂盛。”


    “我不打算撒藥,我想用鴨子除草,不行嗎?”


    我有點心不在焉,見到阮小龍我又想到了悶油瓶,然後又想到了悶油瓶要送回去的張家人到底是誰,和阮小龍又是什麽關係?


    “鴨子?”


    我和胖子默契對視,點頭。


    “這也不是不行,你們有多少隻鴨子。”


    胖子伸出兩根手指說:“兩隻。”


    阮小龍就笑:“兩隻?你們是搞笑的嗎?三十畝地要兩隻鴨子除草,那是兩隻鴨子,不是兩頭牛,吃不完的。”


    “我們還有一隻天鵝,過兩天就來上班。”胖子可有點不耐煩了。


    “天鵝也不行……”


    胖子不耐煩了,一拍桌子說:“別在這兒賣你的狗皮膏藥,我們什麽都不需要。”


    阮小龍很快就要走了,沒趣,他還是提醒我撒藥,真不是為了賺那點錢,就看我一副沒種過田的樣子,怕我走彎路。


    這草要是等它長起來了再去處理的話,得要幾十個人工,幾千塊錢又沒了。


    胖子沒聽他囉嗦就回村屋去了,讓我快點回去,別沒完沒了的。


    “小心我告訴小哥啊。”他威脅我。


    “他連電話都不接。”


    “哎呀,你非要跟我杠是嗎?”


    他走後,阮小龍竟然對我說:“吳老板,你能不能送我一段路啊?”


    “啊?你一個大男人你不敢回去?”


    “不是。”他連連擺手說:“我不是什麽都怕,我就是怕你們前麵路口上的那棵樹。”


    “那樹有什麽好怕。”他說的那棵樹確實很大,像是有上百年的樹齡了,但怕一棵樹,有點說不過去。


    “吳老板你不知道,這棵樹人家都說成了精了,會迷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要相信科學,都什麽年代了還成精,嗯,你說會迷人?”


    “對啊,前次我就晚上不湊巧就從那兒經過了,然後就好像忘了很多事,就是無人機培訓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我能記起來的東西都是一段一段的,吳老板你是明白人,要是跟別人說,那得被人當瘋子。”


    我看著阮小龍,可能我的眼神很犀利,他被嚇了一跳。


    這個阮小龍可能跟悶油瓶沒有一絲一毫的聯係,但那個一言不發,隻會盯著悶油瓶看的阮小龍就一定不簡單。


    阮小龍分裂了?


    我送阮小龍出去,一方麵我也想弄清楚這件事,一方麵我也嫌他煩了。


    其實他說的那棵樹離我們店裏也就二百來米的路,那棵樹長在路中間,但是修路的時候沒有把它砍掉,可能也是有原因的。


    來到樹下,我對阮小龍說:“怎麽樣,現在敢回去了吧?”


    阮小龍點點頭,沒有說話就跑了,他的摩托車還在前麵,他一路小跑,中間會回頭看看我是不是已經走了。


    我站在樹旁邊的路燈下看著他騎上摩托車走了,我才轉身回去。


    可我一轉身就看到樹的背後好像靠著一個人,穿的黑衣服,隻露出一半,背對著我這邊,看不清臉。


    “誰在那兒?”


    我問了一聲。


    那人不回答,隻是邁步朝著那邊走了,看他的身形,我有一秒鍾的恍惚,悶油瓶。


    “小哥,是你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但他沒有理我,隻是大步的朝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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