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下來,孩子長大了很多,用胖子的話說那是見風就長。


    照顧孩子我已經慢慢熟練起來了,越來越得心應手,還有胖子和小哥的協助,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


    孩子有個毛病,每次睡覺的時候都要哭,哄也不管用,要等他哭累了他才睡著。


    一天下午孩子睡午覺的時候又哭,怎麽哄也不肯睡,我就打電話給在店裏的小哥求救,問他有沒有經驗。


    他告訴我,試試用小被子,或者大毛巾把他整個包起來,並說:“我馬上回來。”


    我照他的話拿了一塊大毛巾,把孩子整個包在裏麵,隻露小腦袋在外麵,很神奇,他竟然不哭了,而且很快就睡著了。


    我看著孩子,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發現這孩子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這樣哭鬧。


    小哥,為什麽會了解這種狀態?


    我知道,往往是那些幼年時期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會把自己逼的異常強大,承受著普通人無法承受的痛苦,變成超越一切的存在。


    帶個孩子,卻變成了心疼小哥。


    孩子剛剛睡著,小哥就回到了家。


    白天我帶著孩子在村屋,胖子和小哥在店裏。


    “怎麽了?”小哥一進門就問。


    我沒有說話就一把抱住了他,我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不想幹什麽,我就想抱你一下。”


    他淡淡的說:“好。”


    以後有了這個經驗就好辦多了,他一哭,就把他包起來,到後來,輕輕的把他抱在懷裏他也就不哭鬧了。


    我一定會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不會把他逼成下一個張起靈,他隻要是個普通人就可以了。


    麥子已經變成青黃,陽光下,麥浪翻滾的景象已經呈現在眼前。


    我們三個經常在傍晚的時候,踏著夕陽帶著孩子去田裏吹風,他很高興,一雙大眼睛四處亂看。


    胖子從網上買了一個西南地區人們用的,背孩子的背帶,很新奇,把孩子綁在身上,走路很方便。


    更重要的是,這樣背孩子,他似乎也很有安全感,我們抱著他的時候,尤其是小哥,孩子會用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不放,眼睛不安的盯著他的臉看。


    把他綁在身上之後,他就不抓衣服,興奮的手舞足蹈的,高興的時候會發出除了哭以外的聲音。


    看著我們從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看著一天天慢慢長大的小家夥,我心裏最後一絲躁動被撫平。


    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感覺,就像生命已經塵埃落定,平靜的就像雨村的夜雨,雨落,雨歇,順應自然。


    孩子睡著之後,我們三個在店裏拆快遞,都是朋友寄來的,各種孩子的衣服,用品,還有小玩具,每天都能收到。


    這些東西,可能要到明年才能用得上,我們專門在村屋的樓上騰出一間屋子來放這些東西。


    以後他用過的東西也會全部放在裏麵,給他保存著。


    白昊天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她給我打電話,驚訝的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她激動什麽?


    “小三爺,你是怎麽想的?”


    “這我還真沒辦法告訴你。”


    “好吧,反正都這樣了,那我過兩天來看看孩子吧?”


    “好啊,我們一直都在,你要是覺得累了,隨時都可以來。”


    過兩天,白昊天沒來,劉喪卻來了。


    那天中午很熱,小哥也不在,我就和胖子和孩子在店裏待著。


    今天店裏停電了,下午熱的有點頭暈,胖子就跟我說:“你倆別在這兒待著了,太熱了,回別院可能都比這兒涼快點。”


    我就帶著孩子回了別院,胖子在門口的廊簷上鋪了席子,以前天氣熱的時候,我們三個往上麵一躺,一睡就是一天。


    我和孩子就躺在席子上,風把新綠的樹葉吹的唰啦唰啦的輕響,吹到身上很涼快,我和孩子很快就睡著了。


    現在天氣熱了,孩子也不用包了,躺在我懷裏就能睡著。


    別院最近進了一隻老鼠,胖子就把村屋的大肥貓給弄這兒來了。


    這裏沒有狗糧,它偷不著吃的,看能不能給它減點肥。


    我嗅覺不行,不明顯的味道聞不見,胖子說孩子身上一股什麽味兒,我最近也相信了,因為那隻貓很喜歡聞孩子的臉。


    我不讓它聞,它就悄悄的,趁我們睡著的時候蹭過來。


    貓把鼻子往孩子身上一湊,孩子就醒了,他醒著小手亂抓,就把我抓醒了。


    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旁邊並排躺著的孩子和一隻比孩子都大很多的大肥貓。


    “呦,你們三個還挺和諧的嘛!”


    突然聽到有人說話把我嚇了一跳,有人進來我都沒有聽到。我坐起來一看,是劉喪在院子裏的陰涼處看著我們。


    “你怎麽在這兒?”


    “門開著,我就進來了,看你們睡著了,就等了一會兒。”劉喪走了上來,看著我說:“我不相信胖子的話,我就是想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還真有了孩子。”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隨便的應付了一句。


    劉喪也在席子上坐下,貓炸著毛走開了,它對劉喪不熟。


    孩子轉頭看著他,直到我把他抱起來,他還是在看著劉喪。


    孩子和我們三個已經很熟悉了,對於不熟悉的人他會一直這樣看。


    “小哥呢?”劉喪問。


    “進山了,可能晚上就回來。”


    正說著胖子就進來了,手裏拿著奶瓶,進來就說:“天真,奶瓶你也不拿,孩子該醒了吧?”


    我笑著問:“你怎麽知道他醒了?”


    “那他平時不都睡這麽長時間嗎?咱家寶貝習慣好著呢?哎,劉喪,你丫怎麽在這兒?”


    劉喪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胖子把孩子抱走了,留下了我和劉喪,自從有了孩子以後,胖子幹活的時候習慣在外麵穿一件肥大的罩衫,等幹完活把衣服一脫,直接就能抱孩子。


    現在這衣服就在他手裏拿著。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劉喪才說:“吳邪,你總是能做出讓我刮目相看的事情來,這次我挺佩服你的。”


    我笑著說:“你怎麽說出這麽惡心的話。”


    然後我們倆都笑了起來。


    我和劉喪沒說幾句話,胖子就給我發信息,說店裏來客人了,他忙不過來,讓我過去幫忙。


    我想都沒想就急忙起來就和劉喪往外走,胖子又發來一條:留一步,我老實跟你說,是吳二白來了,你要是不想過來就出去溜一圈,我頂著。


    我著實是沒有想到我二叔會直接殺過來,那次我掛了二叔的電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打過來,我以為他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現在連胖子都直呼他的名字,看來是我二叔來意不善。


    我沒有猶豫就直接過去了,這也是能躲得掉的嗎?


    我回到店裏,果真我二叔帶了兩個人來,就在花園裏看我的魚呢。


    “二叔,你來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


    二叔回頭看著我,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我就有點迷茫。


    還打算看他心情說話,現在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這魚,養了好長時間了。”


    我點點頭,沒辦法,嗦人腳指頭的魚,難道還能拿來做菜啊?


    胖子抱著孩子在門口站著呢,看到我進來,他想抱著孩子進屋,可孩子見了我,竟然朝我伸出小手,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會遞手了。


    他現在還不能直起身子,隻能側著臉看我,我在哪邊,他就側向哪邊。


    真是一天一個樣,驚喜也不重樣。


    我走過去想抱他,胖子卻給我使眼色,作死!


    隨後他就抱著孩子進屋去了。


    我和二叔在院子裏說了一會兒話,對於孩子的事隻字不提。


    我現在有點後悔沒有趕緊給孩子上戶口,要不然現在生米都成熟飯了,看你還能怎麽辦?


    我一開始的時候嘴硬,但孩子來了之後,我就沒有打算半途而廢,不管任何結果,我都要繼續下去。


    更何況我現在對孩子都有感情了。


    晚飯後,我和二叔還有劉喪在喝茶,一直以來氣氛都還算好,我以為這事沒有那麽難辦,可二叔突然就說:“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你確定能養得熟?”


    二叔他還不知道孩子是張家的,要不然他更難接受。


    我一下子就有點生氣,你是清朝穿越過來的嗎?還保留著這思想。


    現在的人,就算有血緣關係又怎麽樣,講究的難道不是一個人的心?


    我還沒說話,胖子就在旁邊說:“二叔,你要是這麽說話,那咱爺倆也嘮兩句?”


    我看向他,用眼神跟他說,這是我的家事,你閉嘴。


    他走過來就把孩子塞我懷裏說:“一邊兒去。”


    我抱著孩子站起來,胖子就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這半天胖子也沒有讓我抱孩子,就是怕激怒我二叔,孩子竟然也乖乖的不哭,眼巴巴的看著我。


    現在把他抱過來,小手就緊緊的抓著我的衣服,怎麽也不肯鬆開,讓我一陣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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