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若是對那地方好奇的話,倒是可以前去一觀,不過……”


    徐登猶豫道。


    “不過,本官建議,還是將那些仆從喊過來,陪劉公子一起前去才好。”


    徐登又加上了一句。


    “不要隻喊幾個,得都讓他們過來,護衛劉公子的安全。”


    司安:“???”


    啊?


    這話又是怎麽說?


    逛個你們禦馬監的院落,不能還會出現什麽生命安全方麵的問題吧……?


    司安的嘴角抽搐一下,直接開口問。


    “這又是從何說起?”


    “呃……這個……”徐登的目光閃爍一下,隨後表情為難的開口。


    “其實是因為裏麵管理官馬放牧的那些個嘍囉小兵,性格有一些……有一些乖戾,所以,若是想要過去,近一些看的話,還是要找人保護才好,否則,那難免會衝撞了劉公子,到時候就不太好了。”


    說著,徐登的表情又開始古怪了起來。


    他的目光悠悠然,盯著司安,心中千回百轉。


    好一個麵皮白嫩風流俊俏的公子哥,估計是沒有見識過那些個窮凶極惡的罪犯的。


    被發派來他們邊關地區的這些個來充軍養馬的人,好多人身上都背負著命案,或者是失手傷過人,甚至是殺過人。


    都是真刀真槍見過血的窮凶極惡之輩。


    看到一個周身富貴氣勢逼人,看著就有錢的公子哥,甚至還是如此俊朗的公子哥,可不得心裏多少起一些個邪念?


    現在的日子可不太平。


    大魏當中,不僅有怡紅院,還有南風館的存在,沒有女人的時候,便是用一用男人也是可行的。


    邊關地區苦寒,生活水準又不好,又是充了軍的犯人,怎麽可能會給他們銀錢,或者是有那種時間去外麵尋歡作樂,尋花問柳?


    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司安若是當真前去的話,被那群個不要命的東西們看到,少說不得把人圍起來,強迫一番?


    徐登可是管不住他們的。


    他雖然是馬場裏麵的一個小管事,可對於那些個真手上有人命的窮凶極惡之輩,遇到了也是根兒顫!


    若非必要,他都不會去和那群不要命的打交道。


    嫌晦氣,也怕惹到狗皮膏藥。


    聽到這裏,司安的眸光閃爍,眼神微動。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這之前在蘭陽城的時候,到手底下的人特意貼在了馬監的窗戶上,偷聽來的那些話。


    因為犯事得了發配流放結果的那些個人,都在邊境這些個禦馬監管著喂養馬匹呢。


    什麽?


    你要問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要讓那些個犯人來管養馬的事情?


    那自然是官牧這邊的主意了,人手不夠,隻能另想他法來增派人手。


    可是一般的官員小吏,怎麽可能會願意來這種苦寒之地?


    所以就隻能在別的地方來打這個主意。


    最後要來的都是一群死刑暫緩,或者是改為流放的重刑犯。


    所以司安就立刻想到了這件事。


    也是因為這邊人手不足,所以才會讓這些個罪犯來負責這些事。


    那又為什麽會人手不足呢?


    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件事了。


    說來也巧,司安這一路上也是遇到過給他解釋過,為什麽馬監會人手不足的人。


    不是別的,就是十幾,二十天前,遇到的王家兄弟兩個。


    那王家老二是良家出身,他的哥哥,也就是王勇在之前卻是馬監的人!


    此前,司安也問過,王勇為什麽會帶著一股子兵營當中的味道,動作之間也帶著那種感覺?


    後來他知道了,因為王勇就是從禦馬監出去的。


    而且成為土匪的契機也很令人憤怒。


    因為上級的剝削,讓一名養死了自己所負責的馬匹的士兵因為不甘心,所以發了瘋,此前他就嫉妒王勇的馬養的好,所以,在自己會被問責的時候,他根本受不了,所以選擇直接在草料當中下毒,毒死了王勇的馬!


    一匹馬的價值很高。


    就像是此前司安所說的,那些個胡商甚至會賣出50兩銀子一匹的高價!


    那可是白花花的50兩銀子。


    像他們的家庭,就算是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掙出來的錢,也隻有那麽十兩左右,這還是家裏人口比較多,勞動力比較足。


    但是人多,花銷也大,因為人都要張著嘴吃飯。


    所以這一年到頭來所攢下來的銀子,也就那麽二、三兩罷了。


    那可是膘肥體壯,喂養的很好的一匹軍馬,馬匹死了,就要按照市價賠償!


    就算是把王勇給發賣了,也湊不齊那麽多的錢!


    沒辦法,隻好連夜跑路,又不敢回家,生怕連累家人,這才選擇了當土匪這個營生。


    當時王家兄弟兩個的話,還曆曆在耳。


    王勇也不想放著好日子不過,要去當什麽土匪,他是無可奈何,是身不由己。


    上行下效,上麵的貪汙,下麵的也貪!


    馬場裏的事情可謂一塌糊塗!


    思緒回轉,至於剛才徐登話裏意思,司安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


    嗬嗬,是怕我被裏麵的人欺負?


    嘖……若當真過去了,還不知道是誰欺負誰呢。


    不過說起來,這知己知彼才行,他現在還不知道,裏麵一共有多少人呢。


    而自己現在隻有兩個人,他還是要對自己的士兵負責的。


    不該受的傷,若是受了,那就是他這個大將軍的失敗之處。


    但是那地方司安是當真想要去親眼看看。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地方究竟有多糜亂不堪?


    竟然會滋生那麽多腐敗的黑暗!


    同時也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他會逼迫的一個原本心有良善良知的平頭百姓,會冒著被砍頭的風險,落草為寇,成為土匪!


    可現在自己身邊的人有點少。


    算著士兵和他自己也就兩個人罷了。


    司安暫時不能拿自己和士兵的安全開玩笑,所以佯裝被勸說住了,他點了點頭,感激的看向了徐登。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多謝許大人的提醒。”


    徐登接連點頭,“好說好說,那都是些小事兒。”


    司安心說:我現在不去,等到找個機會夜探一下就什麽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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