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上,汪大虎拿出齊荷花釀造的酒招呼大家。大家都讚不絕口,酒樓老板喝了一杯後眼睛一亮。


    眾人一問才知道是齊荷花自釀的。


    酒樓老板拍著汪大虎的肩膀,一頓甜言蜜語和胡吹海吹後建議汪大虎弄些這樣的酒給他酒樓。


    當時,汪大虎喝得暈乎乎,一口就答應了。


    齊荷花覺得釀酒已經很辛苦了,賣酒更辛苦,不如找一些以前關係好的街坊讓他們幫賣。


    二人一商議,從汪家屯找些幫手建酒坊將釀酒規模擴大。沒想到,酒坊辦起來一下火了,鎮上很多人憑荷花釀將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鶴龍鎮因荷花釀而名聲鵲起,因荷花釀讓汪家一發不可收拾。


    汪家的酒在東祁半島名氣越來越大,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大陸很多地方的武者慕名來買酒。


    汪家的酒從來不自己售賣,都是分售給鎮上幾家店鋪。汪家隻釀酒不賣酒,這樣少了很多是非。


    將售酒權給他人,大家一起掙錢,一起發財。而且荷花釀別人冒假不了,這是汪家不涉及販賣的最大因素。牽涉利益的人多了,大家要維護利益都捆到一起了。


    當然,荷花釀名氣剛起時,有些武學世家和豪族大閥看到了此酒的利益與前景。派人前來與汪家談判要直接壟斷並壓榨價格,最後不成還大大出手。


    汪大虎軟硬不吃,強者來之不拒,將來犯者打的屁滾尿流,甚至還殺了一名練氣二層的修者,讓他聲名鵲起。


    當時那練氣士與汪大虎相鬥時發現汪大虎手持的是玄器頓起了貪念,想巧取汪大虎手中利器,卻被汪大虎一命搏一命的打法最後肉體受損而亡。


    若他沒貪心還是能逃過一命,想逃命汪大虎是沒能力留住的。若是用法術遠距離攻擊,汪大虎一時還拿他沒辦法。可問題那是近戰,更沒想到汪大虎肉體強悍程度並不比他差。


    他是散修,練氣二層法術能修成幾樣?連個火球術都不能堅持太久,法力消耗過多哪裏去找靈氣充裕之地快速吐納修煉補充。體內的靈力都是靠自己日夜苦修積累而來的,哪會在一莽夫麵前隨意消耗掉。他因此大意中丟了性命,被汪大虎玄器所殺。


    汪大虎手中利器皆能削鐵如泥切金斷玉是外人不所知的,因而根本無人能近其身。武林之人不知這些利器是器相宗一些初學者煉廢的玄器,可世俗間兵器卻無法比擬。


    玄器煉製技法和施法手段與靈器、法器是不一樣的。靈器以上級別都是通過法力注入讓其器胚產生變化形成攻防,而不是器械本體的威力。而玄器如刀劍斧戈矛槍等常規利器都是用玄鐵為主的金屬材料添加金砂、精晶打製而出,通過法力催動術板產生器芒,但對戰還是要靠玄器本體鋒利尖銳為主。


    以他的武學境界離開器相宗時已經到了化虛勁,可以說東祁半島武林界數一數二的高手,隻是他不顯山不露水。別人以為一個鄉下酒坊還不唾手可得,沒想到汪大虎勇猛無比技壓四方。尤其能斬殺修士,此後有想法的人也不敢貿然來仗勢欺人。


    講白了巨大利益從來不是一帆風順得來或一蹴而就形成,都是要流汗流血甚至拿命拚出來的。汪大虎能殺修者的名聲也被一些有心人所知,他們從明搶轉為暗奪。要不是舒暢暗中出手,汪家甚至鶴龍鎮就沒這幾十年的太平。東祁地界更高層的那一坨人知道汪家背後有器相宗庇護,因而修者再也不敢介入了。


    隨著荷花釀的名氣遠揚,一開始有人動歪腦筋。以次充好,假冒甚至仿造,但這隻能騙騙第一次來鶴龍鎮的冤大頭。


    假冒和仿造出來的酒色、香、味、烈都差之毫厘失之千裏,喝過正宗的人一喝就能辨別。


    原料裏加有仙穀仙草,外人根本不知道更哪裏能弄到!將仙穀仙草加入這是此酒秘法,齊荷花或汪大虎在沒外人時偷偷添加進去,連汪大虎的媳婦都不知道。


    看似和普通釀造沒有兩樣的酒就是與眾不同,隻要喝過真正荷花釀的人就能因此酒口感香味等一些與眾不同一喝就能區分,這也是鎮上假冒酒少摻水酒多的原因。


    喝過荷花釀的人隻要不貪便宜都會去來悅樓、老張酒肆、老李酒肆、阿五酒鋪、汪記酒鋪、常來客棧、鶴龍客棧這幾家買酒或喝酒。貪便宜的人自然是沒錢的人,他們去喝摻了水的荷花釀,這種酒要便宜一半。


    講白了人各有各的活法。有錢人要喝好酒,要喝正宗的荷花釀。那是品酒,那是喝養生酒,那是喝滋補酒。


    沒錢的人明知道自己喝的是便宜的荷花釀摻了水,可那也是荷花釀呀。水多酒少,可荷花釀就是荷花釀,反正喝醉時酒亦水,水亦酒。


    為此,鎮上無數家都自稱都是從汪家購進來的正宗荷花釀,大家因賣荷花釀而掙了錢。


    來悅樓生意最好,因為來悅樓老板喝了荷花釀後,是第一個提出要賣的那個精明人。店裏原先賣的酒都不賣了,隻賣荷花釀。就是荷花釀,讓他一發不可收。


    沒幾年,在老來悅樓五百丈處買了塊地新蓋了一棟大酒樓,成了鶴龍鎮最大建築。


    用大青石壘砌成三層樓,內外用白石灰撫平,請名家在白牆上作畫,黑白有度,讓人賞心悅目。三層以上用巨木搭建出三層木樓,木樓雕梁畫棟,刷上紅漆,氣派宏偉。


    夜晚,樓閣外牆上點亮懸掛的一百零八盞紅燈籠,照亮四周,因而取名“紅樓”。


    紅樓開張,沒想到老來悅樓生意更好。很多人羨慕嫉妒恨,都說老來悅樓這裏是個聚寶盆。當然,隨著來鶴龍鎮喝酒買酒的人增多,紅樓生意逐漸蓋過來悅樓。


    肖芙、蔡霧桑、郝大忠來到了鶴龍鎮。


    鶴龍鎮,肖芙是有印象的,可這次讓她以為來錯了地方。鶴龍鎮已經大變樣,以前的小鎮如今和城沒什麽區別。


    肖芙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蔡霧桑緊跟其後,郝大忠牽著馬。若沒以前的記憶,她還以為走進了酒坊,來錯了地方。


    全是賣酒的鋪子,或跟酒相關聯的行業,而且到處飄散彌漫的酒香。汪宅所在地方洛龍塘肖芙是知道了,但她沒有先去。


    她想轉轉,找一下幼年時記憶。


    溜達一圈,很多地方都拆了重建了,原先的小鎮麵目全非。轉了變肖芙索然無味,當走到來悅樓時肖芙眼前一亮。樓還是以前的模樣,隻是修補的厲害,原樣還在。


    前後一看,一棟白牆紅頂的石木樓聳立,顯著高大宏偉,而來悅樓相比之下顯得矮小老舊。此樓的存在與當今鎮上鱗次櫛比的豪宅高樓相比,更顯得相形見絀。


    肖芙笑笑,她來到老來悅樓。這裏她有印象,當年隻能在酒樓門外看看,是不敢進酒樓裏麵去的。那時自己很羨慕,想著能進去幹個燒火丫頭什麽的不知要求多少人,還要燒高香。汪大虎曾經豪言壯語的說過我老子有錢了就將這樓上樓下全包場,吃他娘的三天三夜。


    肖芙走進,有夥計過來牽馬,有夥計前來領路。


    夥計笑道:“客官,您定是老客,不然不會來老樓。嗬嗬,您知道我們東家就是靠這老樓起家,成為本鎮第二財主。來老樓,您就對了。嗬嗬,客官,我們這裏正宗的荷花釀,有五年、十年釀,十五年釀,二十釀,更有二十五年釀,本鎮隻有本樓才是最正宗。真正埋了地下二十五年。您來一壇……”


    酒樓裏沒什麽人,樓下樓上古樸典雅。一樓擺了一些酒桌,有些年紀較大的酒客慢慢小酌。二樓擺著酒桌更少,擺了些琴、棋、筆墨紙硯,還有一些盆景。顯然,二樓營造成了讀書人交友論道的氛圍環境。如今新樓生意很爆,而老樓被老板刻意營造成懷舊書香氣息。


    肖芙上了二樓。二樓有兩桌人,一桌有三人,中年書生打扮。一桌一人,皮膚白皙晶瑩,身材中等偏瘦,皂青袍袖,相貌三十歲左右。粗一看有些像韓鳴,肖芙上樓時愣了愣不免多看了兩眼。


    書生模樣的那桌見肖芙三人上來,夥計跟著身旁喋喋不休,都眉頭皺了一下。其中一布衣韋帶之人有些不爽說道:“武夫,怎麽不去新樓?”


    這裏是他們一些書生舞文弄墨辯經論史的場所,有粗俗之人打破了這裏刻意營造出來的墨之香書之韻酒之息,他們覺得一灘綠水裏丟了一塊石子蕩起了漣漪,破壞了寧靜與和諧,為此有些反感。


    另一褒衣危冠者說道:“假斯文者多也。”


    那皂袍人先是眉頭一皺,而後麵色又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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