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提程以一,我什麽脾氣都提不起來了。我忍不住的說了這麽一句話:“程以二,我不問程以一去哪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她現在還活著嗎?”


    程以二媚笑連連,她過來挽住我的手臂,嬌聲道:“寅當哥哥,你想什麽呢,姐姐隻是出了一點小問題,沒有大事的,看把你嚇的。”


    聽了程以二確認,我才放下了心,可是,那個塌肩膀的女鬼到底是誰,和我沒親沒故,為什麽屢次幫我,甚至昨天晚上,她也提醒我不要在那個房子裏睡了。


    程以二說道:“今天是李家老太死的第四天了,還有三天,就是頭七了,倒時候我給李家奶奶回魂,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一個安樂死的人怎麽還會產生這麽大的怨氣。”


    我們點頭稱是。昨天晚上墓地的事情程以二早就知道了,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查明這墓地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是以為墓地的變化讓李家老太太變成了厲鬼,還是因為李家老太太葬了進去,改變了墓地格局,從而引起了百鬼鬧墳。


    我們幾個商量著的時候,聽見外麵傳來一個農婦有些著急的喊叫聲:“毛毛,毛毛!”


    我心頭浮現出一股陰雲,毛毛是昨天我們昨天在墓地中見到的小姑娘,難道是出什麽事了?我們走去出,看見一個身材發福,臉色發黑的村婦在大街上衝我們走來,臉上掛著表情十分捉急。


    看到我們,她沒頭沒腦的問道:“程姑娘,你看見毛毛了沒有,今天早上我去她屋子的時候,發現她不在了,現在已經找了兩個小時了,還是不見人影。”


    我心裏的那股陰雲更重了。


    程以二有些著急,她皺著眉頭道:“楊大嬸,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說讓你看著毛毛的嗎!不是交代你跟毛毛一起睡的麽!”


    楊大嬸那黑色的臉一紅,她囁嚅道:“程姑娘啊,毛毛他爸昨天剛打工回來……”


    我歎了一口氣,都說是喝酒誤事,我看是那事比喝酒還誤事啊!程以二自然聽懂了什麽意思,她臉色一紅,轉身朝著山上的墳地跑去。


    第十一章謎團重重


    希望希現在還來得及,毛毛沒有出事。我們幾個還有毛毛媽,火急火燎的朝著墳地趕去,白天的墓地沒有晚上那麽恐怖,靜悄悄的,墳頭之前,彌漫著淡淡的死寂哀傷。


    還未曾近前,毛毛媽就一口吐了出來,我們其他人都皺著眉頭捂著鼻子,我們在墓地的下風口,一股惡臭直接衝進了鼻子裏,像是氨氣尿素那種味道,刺鼻。


    毛毛媽吐夠了之後,捂著鼻子尖叫道:“程姑娘,你帶著我上這裏來幹嘛!我們家毛毛膽子小,怎麽可能上這裏來呢!”看來昨天程以二並沒有給毛毛媽說毛毛的事。


    程以二皺著眉頭,沒有搭理毛毛媽,衝著墳墓裏麵張望,我想到昨天毛毛好像說過,那個什麽奶奶叫她過去,難不成,現在她真被勾走了魂?


    程以二跟我想到了一起,走到昨天那個新墳前麵,昨天毛毛就是指著李家老太太的墳頭,說的奶奶衝她笑。


    我們幾乎不能走到那個墳頭麵前,實在是太臭了,那臭氣就是來自於昨天的新埋的墳頭,現在不光是鼻子上傳來窒息感,甚至眼睛都沒法睜開。


    癩皮狗跑了出去,我看見程以二圍著那個墳頭轉,道:“程以二,你想幹什麽,挖墳麽?”程以二有些求救的向著趕屍匠看去。


    趕屍匠一言不發,徑直走到墳頭前麵,仿佛那刺鼻的惡臭根本對他沒有影響,他手在墳頭上摸了摸,找到一個地方,在毛毛媽驚恐尖叫中,他一手插到了那昨天我們剛埋好的墳頭之中。


    趕屍匠手上用力,將墳墓裏的東西往後一拖,我們就看見他手上拉著一個沾著泥的東西出來,還不等我們看清這東西的摸樣,我差點就被這東西給熏暈倒過去。


    除了趕屍匠,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一步,此時的毛毛媽麵色慘白,雙腿打顫,她哪裏見過這場麵,居然在墳頭裏拉出來一個人!


    可是等她看清楚了墳頭裏麵的人之後,眼睛一翻,胸口一口氣順不上來,背了過去。


    墳頭裏麵抽出來的是一具死屍,一具十四五的女孩的屍體,雖然沾著土,但是還能看出來,這女孩就是昨天我們看見的那個毛毛。


    毛毛死狀很慘,眼珠子被挖掉,胸腔被打開,裏麵的內髒全是爛乎乎的,焦黑流膿,發出惡臭,腸子耷拉出來,纏在腿上。


    腹部裏麵,不時的有白蟲拱動,是蒼蠅下的蛆蟲。


    要是看著腐爛度,毛毛應該是死了很久了,絕對不會是昨天晚上才死的。但是這墳頭是昨天晚上我們重新埋上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毛毛死了之後,自己爬到墳墓裏麵的嗎?


    程以二知道我的工作,所以毛毛的身後事就是我來操辦,毛毛胸腹裏麵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掏幹淨了,有句話我一直不敢說,毛毛身體裏麵的內髒,像是被什麽給吃掉了一樣。


    毛毛死的離奇,他父母哭的那一個淒慘,但是沒辦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隻能將其葬了。


    毛毛的實際年齡隻有九歲,算是夭折的小孩,不能進祖墳,按照當地的規矩,是穿好衣服,將其拋在荒野裏麵。


    近代還好一些,夭折的孩子比較少了,這種不進祖墳的規矩也少了,在建國初期,死的小孩多,每個村子都會有一個專門扔夭折小孩的地方,那種地方鬼氣森森,晚上從那裏路過經常能聽見小孩的哭聲,不少人還見過一些長著綠毛的小孩從這種亂葬坑裏麵往外爬。


    現在,隻有少數村子還保留著這種習俗,偏偏,程以二所在的村子就保留著。


    我拿著那種農村納鞋底用的大洋針,穿上黑麻線,將毛毛漏在外麵的腸子塞了回去,然後小心翼翼的縫上,毛毛裂開的傷口燒了不少肉,所以兩邊縫上後,將毛毛本來就瘦的小身體縫的皺巴巴的。


    將身體清潔之後,套上壽衣,停放屋子裏麵,屍體今天晚上在這呆一晚,明天就拋屍荒野。


    不火化,不入土,孤零零的仍在山上,或被狼吃或被鳥叼,淒慘無比。


    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習俗我知道的說法是因為,這種夭折的小孩,都是上一輩子家長欠人家的,今世來要賬了,歸根結底,雙方還是愁人,所以才會將其拋屍。


    看著毛毛爸媽哭的死去活來,我心裏也是悲淒,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說沒就沒了,放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


    程以二見我安排完白事,得空過來,我對她道:“毛毛死的離奇,我估摸著還是跟那李家老太太的死因有關,你說是不是李家老太太把毛毛給勾過去了?”


    程以二道:“李家活著的時候非常喜歡毛毛,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啊。”我道:“也許是李家老太太覺著寂寞,想要毛毛下去陪她呢!”


    程以二不做聲了。


    這時候,李太太的兒子李勇出現在我們麵前,他臉上掛著悲痛的表情,拍了拍毛毛爸,說了句:“楊哥,節哀啊!你說毛毛這麽乖的孩子,咋會遇上這事呢!昨天晚上我還見到她了呢,說沒就沒了。”


    說著他眼圈泛紅,不知道是真的因為毛毛的死因,還是因為想起了別的什麽原因。


    毛毛爸見到李勇,從地上衝了起來,摸著一旁的鋤頭就往李勇身上砸去,他憤怒的咆哮道:“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毛毛為什麽會在你娘的墳頭裏,為什麽!一定是你娘將毛毛給勾走了!我殺了你!”


    有眾人攔著,毛毛爸當然不能行凶,不過他說的話也在理,自己家的孩子死在李家的墳頭裏,任誰心裏都有一個大疙瘩,你不遠遠避開,還上這來說風涼話,那不是扯淡的麽!


    程以二臉一黑,衝著李勇喊道:“李叔,趕緊回家,我跟你說的什麽,這幾天不要亂出家門!”


    李勇灰溜溜的逃走了,我眼看著他從大門中離開,剛想收回目光,卻看見大門口處站著兩個我不想看見的人,是那兩個臉色煞白的殘疾人,見到我看過去,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衝我笑了笑,露出滲人的白牙,隨即轉身離開。


    難道是他們?我想追上去,但是被程以二製止了,程以二歎口氣道:“咱們不是他倆的對手。”


    李家貌似冤死的老太太,墳地裏麵的鬧騰的百鬼,那個塌肩膀的女鬼,梳頭發的女鬼,民國小姐,還有這兩個殘疾人,我感覺自己身陷到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當中,怎麽拔都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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