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一事在朝中發酵的厲害,早朝時百官差點在朝堂上打起來,因為餘陰第一時間就去了黔州求證,結果喬刺史府上人去樓空,奸細刺客一事頓時疑竇叢生。


    可不管幕後黑手是誰,喬刺史一家都成了疑犯,李和璋下令滿州通緝。


    通緝令從京都一直遍布到了州縣各地,周木在街上轉了一圈,回來告知喬冉。


    “姑娘,衙門下的告示也還在,巡防營還在搜查。”


    “這都查了好幾天了,”喬冉道:“也沒見他們抓到可疑的人。”


    周木心想,姑娘躲在這閉門不出,巡防營能查到怪了。來了兩次,都被公子打發了。


    兩人正說著,護衛來報,“姑娘,公子請你過去。”


    喬冉:“什麽事?”


    “公子說,托月館的人來了。”


    喬冉神色頓時一喜,“程大哥他們來了?”


    護衛點頭,“是。”


    喬冉欣喜不已,她以為很難見到武陽他們了,沒想到陳疚將人帶到了京都。


    喬冉過去的時候,武陽正在和陳疚說話,程開霽一看到喬冉,就迎了出來,“喬喬!”


    “喬喬!”


    葛青青他們也跟了出來,將喬冉簇擁起來,喬冉笑了笑:“好久不見。”


    程開霽:“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就是啊,急死我們了,”葛青青再次見到喬冉,激動的差點流淚,“我們還以為你丟了。”


    喬冉笑著,“我一個大活人怎麽能丟了,你們看我這不好好的嗎,胳膊腿俱全。”


    大家都笑了起來,武陽過來道:“喬喬功力精進不少。”


    喬冉:“這都被團長看出來了。”


    武陽神色沉穩,打量了喬冉片刻,“碧纏練到幾重了?”


    喬冉朝武陽一拜,抬頭道:“六重。”


    武陽眼中的驚色一閃而過,讚賞的點點頭,“公子沒看錯人,喬喬你有天賦。”


    喬冉不敢居功,承武陽的恩,她才能得上承心法,碧纏於她而言最適合不過,武陽因為她損耗了半生功力,她並非不知。


    “師父大恩大德,喬喬永生難忘。”


    武陽扶起喬冉,餘光看了陳疚一眼,緩聲道:“我沒有教過你什麽,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你自己堅毅,這聲師父,就免了吧。”


    陳疚品著茶,看到解老十進來,便起身道:“托月館如今也被盯上了,暫時也別回蜀中了,你們先在京都待著,等風頭過了再從長計議。”


    “公子說的是,”武陽也沉了色,“幸虧公子料事如神,早些讓我們撤離,不然怕是逃不過朝廷的眼睛。”


    裴成虎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誰也想不到,我們都待在京都眼皮子底下,多謝公子。”


    陳疚:“既如此,你們和喬喬聊會,我還有事就不陪了。”


    武陽有禮道:“公子慢走。”


    喬冉對陳疚甜甜一笑,“你忙你的去,我有好多話要和武大哥他們說。”


    “嗯。”陳疚上前摸了摸喬冉的頭才離開,留下一屋子的人神色各異。


    等陳疚一走,葛青青就賊笑著湊到喬冉跟前,“不對勁啊喬喬?”


    喬冉一臉狐疑,“什麽不對勁?”


    “你和公子不對勁,”葛青青攬住她,被程開霽一把拉開,葛青青悻悻的笑了笑,低聲打探,“你和公子在一起了?”


    喬冉:“……”


    胡說八道。


    “喬喬?”程開霽也來湊熱鬧。


    “沒有的事,”喬冉擺擺手,毫不在意道:“別胡說,回頭讓陳瑾舟聽見了該躲著我了,他這個人本來就臉皮薄。”


    聽到這話,武陽眉頭挑了挑,和裴成虎對視一眼,喬喬到底從哪兒看出陳疚臉皮薄了?


    苟富貴下意識的也想搭喬冉的肩,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將喬冉拉到一邊,開心道:“喬喬來,我們給你帶了禮物,你快來看看。”


    獵殺鷹炎後,程開霽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追過去就發現喬冉不見了,整個蜀中都被他們翻了一遍,硬是沒一點喬冉蹤跡。


    托月館裏的氛圍就再也沒有熱鬧過,喬冉失蹤後,他們一邊幫陳疚出任務尋找藥材,一邊四處找尋喬冉的蹤跡,誰也不敢往最壞的結果去想,就怕喬冉是真的出事了。


    直至半月前,他們收到了陳疚的消息,說是喬冉在京都,讓他們關閉托月館,隱藏行蹤往京都來,一路上他們半刻不敢停歇,直到見到喬喬的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上天庇佑,幸好喬喬安然無恙。


    幾人將喬冉圍起來,葛青青神秘兮兮說:“喬喬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去了好多地方,搜羅了不少新奇玩意,都給你留著呢。”


    喬冉分外感動,“謝謝大家記掛。”


    “你是妹妹,我們是哥哥,客氣什麽,”山年咧嘴一笑,隨後道:“瞧著你都瘦了,這些日子受欺負了沒。”


    喬冉搖搖頭,“沒。”


    山年信誓旦旦,“趁我們不在,要是誰欺負你了,你可千萬別裝著不說,我們給你報仇,打回去。”


    喬冉哭笑不得,“真沒有,我好的很。”


    葛青青插嘴,“我就知道以喬喬的聰明勁,才不會被人欺負,倒是山年你自己,被人打的不輕。”


    喬冉抬起眸,“出什麽事了?”


    山年的身手也不弱,怎麽會被人打了?


    山年瞪了葛青青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還有沒有的說了?”


    提起這件事,大家臉色都有些難堪,喬冉一皺眉,“到底怎麽回事?”


    方才還小嘴叭叭的葛青青也不說了,低下頭裝作沒聽見,喬冉的目光看向武陽,“團長,雖然我不在,可我永遠是咱托月館的一份子,有什麽事非要瞞著我?”


    武陽歎了口氣,“不是什麽要緊事,不提也罷,看到喬喬你沒事,大家都放心了。”


    “別轉移話題,”看這樣子,是不可能從武陽嘴裏問出點什麽了,喬冉神色一冷,逮住了葛青青,沉著臉逼迫他,“你說。”


    葛青青傻笑,“怪我多嘴,喬喬你就別問了。”


    喬冉頓時不樂意了,“你要是不說,我再也不理你了。”


    葛青青慌了,“別呀喬喬。”


    “那你說不說!”


    葛青青看了大家一圈,程開霽對他點了點頭,道:“我說吧,確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喬喬你失蹤後,我們又去過一趟雪城,想著再去雪原取些雪湯,結果碰上了雪邑。”


    “雪邑?”喬冉倒是還記得他,言而無信的小人而已,“他還活著?”


    還以為他那弱身板,當時又斷了一臂,肯定得死在茫茫雪原了呢,沒想到他命這麽大。


    程開霽緩緩道:“他還活著,可卻徹底記恨上了我們,從我們再次踏進雪城起,他就暗中盯上了我們,其實雪湯早就被他取完了,卻設計讓我們誤以為湯池有源源不斷的雪湯,等我們到雪原後,他便引誘雪狼圍攻,我們都受了不輕的傷。”


    喬冉見識過雪狼的凶殘,不敢想象當時有多凶險,“後來呢?你們怎麽逃出來的?”


    程開霽垂眸,“沒逃出來,雪邑因為斷臂一事,想折磨我們,等我們精疲力竭快要全軍覆沒的時候,又驅走了雪狼,將我們活捉了回去,關在暗牢裏用刑,見我們快要撐不下去了,又灌藥吊命,周而複始,關了我們整整一個月。”


    “可惡!該死的東西!”喬冉憤怒,眼中滿是心疼,“他居然敢這麽折磨你們!”


    葛青青掀開衣服給喬冉看,身上滿是疤痕,竟沒一處好地方。


    喬冉:“早知道就應該在雪原上殺了他,僅斷他一臂,簡直太便宜他了!”


    這仇喬冉算是記下了,先是臨時倒戈鷹炎害自己,又是差點害了大家的命。


    程開霽笑了笑,安慰喬冉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大家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幸好公子及時知道了消息,查到了雪邑府中救了我們,雖然還是沒能將雪邑殺了,可我們也都安然活下來了。”


    幸虧有陳疚。


    “此仇不報非君子,”喬冉怒然,“讓他給我等著。”


    裴成虎:“我著人打聽了雪邑行蹤,他現下也在京都,還真是巧了。”


    喬冉:“他也在?”


    “嗯,”裴成虎道:“雪邑有個旁支的兄長,在京都做生意,經營琴行,他的琴隻賣給達官顯貴,因此結交了不少名望人士,雪邑此次進京,便是有求於他。”


    喬冉想不想,疑惑道:“他找一個賣琴的哥哥做什麽?盡管他哥認識幾個達官顯貴,他一無功名,二無經緯之才,所求為何?”


    裴成虎還真打聽清楚了,解釋道:“他兄長認識一位頗有名望的巧匠,熟通機械,他想做一條機械手臂,必然需要親自來。”


    “哼,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要手?”喬冉冷哼,“想的美。”


    葛青青眼珠子一轉,“要不我們……”,他做了個割喉的動作。


    武陽皺眉,“此事不可再論,這裏是天子腳下,我們不可再節外生枝給公子添麻煩。”


    山年還想說什麽,喬冉在桌底踩了他一腳,對武陽道:“團長說的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也不急在這一時。”


    武陽點點頭,“喬喬說的對。”


    其他人一臉震驚的看著喬冉,“你方才可不是這麽想的!”


    喬冉嘿嘿一笑,她不過是哄哄武陽罷了,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既然都知道雪邑在眼皮子底下了,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且等著吧,一入夜,喬冉幾個就鬼鬼祟祟的縮到了一起,程開霽還是了解喬冉,開門見山道:“怎麽做,喬喬你說。”


    喬冉:“把人弄過來,把你們受過的苦給他挨個受一邊,讓他也嚐嚐被折磨的滋味。”


    “我就知道,還是喬喬義氣。”葛青青鼓掌,“那我們好好計劃一下?”


    喬冉邪魅一笑,“你們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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