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瀨戶內海,龐大艦隊的兩側,五十艘戰船上搭載的一千門大炮不斷朝著兩岸射擊!


    雖然沒造成什麽什麽傷亡,但絕對讓附近的扶桑戰船根本不敢靠近!


    甚至一些大名手下的戰船幹脆升起了白旗,原地投降!


    而夏玄妙現在也實在沒時間給那些降將們建造集中營,幹脆命令兩側的將領們拿著擴音器對敵軍大喊:“這裏是大夏的王者之師!前方投降的倭寇聽著!吾等急需拿下大阪城,沒時間受降!都自行去大阪城以北的兵庫城等待我等凱旋!”


    那些投降的扶桑戰船一聽,果然紛紛轉頭,朝著兵庫城走去。


    而此刻……


    兵庫城天守閣內。


    攝津國守護大內一夫站在兵庫天守閣的最頂端,看著一群扶桑戰船,眉頭緊鎖道:“這些戰船都是誰家的?他們來幹嘛的?”


    幾名禁衛武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一臉懵逼。


    兵庫雖然是兵家重地,但也是扶桑獨立的令製國之一,有自己的水師部隊。


    其它大名的部隊擅自闖進攝津國海域,攝津國番長是有理由進行武力驅離的。


    可現在,麵對數百艘戰船,大內一夫卻不敢輕舉妄動。


    “大內閣下!這些戰船都沒有懸掛任何一國的家族徽章!反而紛紛懸掛白旗!”


    “白旗?”


    大內一夫愣了一下。


    “怎麽會是白旗?扶桑六十六個令製國中,哪個家族的家徽是純白色的?”


    就在這時,一名鄉村武士滿頭大汗地衝進了天守閣內。


    一邊跑還一邊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大內閣下在嗎?”


    天守閣上的大內一夫低頭看了眼城堡下的武士道:“什麽事?你的封地不是在明石村嗎?怎麽跑到兵庫來了?”


    明石村位於攝津國南部,人口僅三十五戶,田產不到五百石,打仗的話也隻能動員三五個足輕,所以一直不受攝津國的重視。


    而明石村的武士前田博一平日裏也是其它武士們的調侃對象。


    許多武士們甚至都喜歡拿他當反麵教材“如果不能在戰場上立功,那我們就要和前田博一一樣在鄉下裏當個窮武士了,哈哈哈!”


    對於武士階級的人來說,如果封地在田產不足五百石的小鄉村裏當武士,那還不如出海當海賊,去大夏沿岸掠奪去!


    或許是因為前田博一沒有出海拚一把的勇氣,又或許是他本性善良,即便連一件像樣的甲胄都負擔不起,他也依舊不會像其它鄉村武士一樣淪為海寇。


    自古以來,大夏沿海的倭患,除部分破產的大夏漁夫之外,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扶桑的鄉村武士了。


    特別是那些封地田產不足五百石的武士,基本都會當海寇來大夏劫掠。


    雖然當海寇不是啥值得吹噓的事情,但敢於出海冒險的武士,總好過那些窩在窮鄉僻壤的鄉村裏過苦日子的窩囊武士。


    此刻,前田博一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臉色難看地盯著天守閣上那些嘲笑自己的上層武士們大喊:“是大夏的艦隊來了!大夏的艦隊剛剛越過淡路島,馬上就要到大阪了!”


    “而且外麵那些戰船,都是已經投降大夏的!他們是來占領兵庫城的!”


    “什麽?”


    聽到這,大內一夫瞪大了眼睛!


    “怎麽辦?大內閣下?我們要驅離嗎?”


    “驅離個屁!蠢東西!他們有上百艘戰船!我們打得過嗎?”


    “現在調兵也來不及了!”


    整個兵庫城的守軍,隻有三十名禁衛武士和不足二百名征召足輕,如果能給大內一夫提前一天時間征召村民的話,估計能征召出個三五千名足輕。


    可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


    “那現在怎麽辦?”


    一名禁衛武士開口問道。


    大內一夫搖了搖頭,攥緊拳頭,咬緊牙關道:“先撤退!將兵庫讓給他們!我們撤到山裏!”


    “記住!臨走時能帶走幾個青壯年就帶走幾個!”


    俗稱,壯丁。


    大內一夫想先撤退,然後盡可能地抓光兵庫城的男丁,待到反擊時在讓這些男丁衝到前線去給自己當炮灰。


    “是!”


    而城下的前田博一聞言,一臉不解地盯著大內一夫道:“大內閣下!難道我們不應該先把老弱婦孺撤走嗎?那群混蛋進城後一定會燒殺搶掠!”


    “混蛋!”大內一夫朝著城堡下的前田博一大喊:“那些賤民的命有那麽重要嗎?再說了,撤走賤民,就意味著老子要用珍貴的武士去拖住敵人!賤民的命哪有武士的命重要?”


    前田博一聞言,神色失望地搖了搖頭道:“大人!恕在下不能隨您一同!在下還要返回明石村,保護村民!”


    其它禁衛武士一聽,紛紛嘲笑道:“哈哈哈!孬種!明石村不過三十幾戶,二百口不到,估計大夏的士兵們都懶得搶!”


    “不過帶上你這孬種,將來反攻時也隻會成為累贅,滾吧!我們也不需要你!”


    大內一夫也冷眼盯著前田博一,沒說話。


    前田博一告辭後又迅速騎著戰馬出了城,返回了明石村。


    這一路上,他都開始懷疑起自己兒時所經曆過的武士教育。


    真正的武士,不應該是扶弱抑強,保護婦孺嗎?可為何在那些上層武士們眼中,似乎百姓與畜生沒什麽分別!


    那些上層武士們眼中的榮耀就是殺戮、侵略?他們高貴的身份則來自於欺壓弱者?


    真正的武士道究竟是什麽?


    君不君,也不可臣不臣。這裏的君也可以指“父”。聽起來有點類似於儒家中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意思。


    不過儒家士道論講究:為人臣之禮,不顯諫,三諫而不聽,則逃之。子之事親也,三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


    武士道卻將其認為這是掩飾其貪生怕死的心裏,扶桑人就將大夏禮記中的“逃之”、“隨之”變成了——切腹自盡。


    此刻的前田博一就產生了這種想法,他覺得自己既不能忠於追隨他的上級大內一夫,也無法保護自己領地內的村民,不如就找個僻靜之處,切腹自盡吧!


    可自己還沒試一試,萬一自己能保護得了村民呢?


    可保護好了村民,自己一樣要切腹自盡,因為自己沒有盡到臣子義務,沒有執行大內一夫的撤退命令。


    但問題又來了,大內一夫和追隨他的那群武士們,真的是武士嗎?或者他們心中的武士道,究竟是什麽狗屁東西?!


    追隨大內一夫,根本就是愚忠!


    他們吃著百姓的納糧,卻將百姓視為賤民!和平時欺壓百姓,甚至拿百姓的頭用來試刀!戰爭時又毫不猶豫地拋棄那些百姓!


    想到這,前田博一攥緊了拳頭!


    “死很容易,活著才是最難的!”


    “切腹自盡什麽的,就留給弱者吧!我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我要為天下蒼生而死!而不是為統治階級而死!”


    此刻,前田博一奔走在海岸線的馳道上,看著遠處海岸線上,那浩浩蕩蕩的大夏水師,心中的想法更為堅定!


    “這樣的統治者,被大夏毀滅吧!”


    返回明石村後,前田博一看到村民們此刻都被綁了起來。


    並且一名扶桑武士帶著十幾名足輕正在挨家挨戶的搜刮。


    大夏諺語說: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


    戰爭來臨時,兵比賊還要恐怖!


    這些扶桑降將們挨家挨戶的將值錢的物件拿走後,還不忘調戲村裏的年輕姑娘。


    看到這一幕,前田博一憤然抽出武士刀,大聲喊道:“你們這群混蛋!放開那姑娘!”


    “納尼?哪來的鄉下武士?這裏現在是大夏的地盤了!我們都是大夏的兵!”


    其實大夏的軍紀這些年在夏玄妙和李牧的調教下還是很好的,隻是夏玄妙沒時間管這些扶桑降將,才讓這群扶桑降將頂著大夏水師的頭銜四處胡作非為。


    “放屁!”前田博一怒罵道:“你們若是大夏的兵,為何不去前線殺敵!反而跑到村子裏來擄掠村民!”


    “你們不配為武士!”


    “八嘎!你個鄉下武士還敢說我們?弟兄們!給我上!活捉他!老子要把他獻給大夏將領!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的當當,哈哈哈!”


    ……


    一個時辰後,大阪城內兵荒馬亂!


    大炮不斷地轟炸城牆,外城早已被守軍所放棄,內城的城牆雖然能防住紅衣大炮一段時日,但他們知道,大阪城今日必然會丟!


    “藤原大人!該撤離了!碼頭停靠著數以千計的大夏戰船!我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該死的!這群大夏人怎麽來得這麽突然?其它令製國為何沒有攔住這些大夏戰船?”


    這時,紀伊國番長田山也帶著自己的禁衛武士匆匆趕來道:“藤原大人!不如我們向南撤離,去我的封地!紀伊國山巒疊嶂,易守難攻!”


    藤原聞言搖了搖頭:“不行,我去平城京,大阪城已經失手,但兩京不能失手!”


    “田山,你立刻調兵來平城京!”


    說完,藤原心中暗道:平城京四麵環山,僅有三處隘口,其中兩處隘口僅能容下三人並行,若是守住三處隘口,任憑大夏的大炮再怎麽轟炸!


    除非他們能把山給炸成平地!否則他們就是到死也攻不下平城京!


    至於糧草問題?


    那就更簡單了!平城京平原土地肥沃,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到時候無非就是餓死幾萬個賤民而已,他和他的軍隊肯定能吃得飽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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