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張夢陽站起身來,朝著蕭迪保和張覺一拱手,肅然說道:“蕭大人,張守備,你們二人都是朝廷的股肱,國之柱石,實不相瞞,我姓張,名字叫做張夢陽,乃是衛王府中的一名校尉。


    論理本沒有資格與二位大人同席共飲。隻是因有要事受了衛王殿下所托,陰差陽錯地途徑此地,與二位大人坐到了一起。”


    於是,張夢陽將受衛王與小郡主所托的經過,以及一路上行來的遭遇,向蕭、張二人作了一番大致的敘述。蕭迪保所說的什麽深陷重圍奮力衝殺等等情節,在不予揭穿的基礎上,略微一提,含混帶過。


    聽他說完,蕭迪保手在大腿上一拍,一臉恍然大悟地道:“我就說呢,怪不得咱們所乘的那馬跟鶯珠的追雲駒那麽像,原來那本就是那小妮子的坐騎。張兄弟,衛王那家夥既然肯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你,足以見得他對你的信任。


    碰上了我,絕對是你的幸運,明天我就帶了你,用不著再費周折,直接帶你去見太後。今天咱們先在張將軍這兒好好歇歇身子,趕明兒一早就動身去燕京麵見太後。”


    張覺也說道:“如果張兄弟此行,乃是為了大遼中興所奔波,若果能因此而令大勢有所挽回的話,那可真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了。就按招討使大人所說,你們先在我這裏好吃好喝地歇息一天,養足了精神,明晨一早就去見太後,把衛王密信呈了上去,一切聽憑太後她老人家乾剛獨斷。來,我老張預祝兩位此行成功,為咱們大遼中興有望,滿飲此杯!”


    張夢陽與蕭迪保心下一喜,共同舉起酒杯來說道:“好,就是這話!”一仰脖,把杯中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這時候,有一個親兵進來稟報,說關成之下跑來了十數個百姓,稱是為金兵所迫,前來投軍的。張覺冷笑道:“莫要理他,此定時金人派來的細作,趕緊把他們打發走,要不然就用弓箭射殺便了。”


    蕭迪保趕忙勸阻道:“張守備且慢,這十幾個百姓,確然是我大遼子民不假,他們本來是與我和張兄弟同來的,隻因我們的腳力快了些,他們才遲到了這許多時候。我曾答應過他們,安排他們在你的軍中效力,賞他們一碗飯吃。你就賣我個薄麵,把他們放了進來,好歹給他們安排個雜役差使什麽的,免得他們腦袋被金兵摘去了就行。”


    張覺見是如此小事一樁,一口應承下來,馬上安排親兵前往辦理。


    與張夢陽和蕭迪保同來的那個村中女子,張覺另有房間安排,指使了一個幹粗活的婆子給她燒了洗澡水,梳了頭,又換了身幹淨的粗布衣衫。如此一番收拾下來,竟然出落得分外標致,實在是大出蕭迪保所料。


    “怪不得金軍將領殺光了全村老幼,單把她留下來享用呢,看來這女子雖是田疇之產,假若把她綾羅綢緞金釵珠玉地打扮起來,姿色實不在那些貴族命婦之下。”


    原來,蕭迪保並不知道被金軍禍害的那女孩兒已然殉節自盡,還道隨他們前來的這個女子,就是昨夜被額魯帶所淩辱的那一個呢。


    蕭迪保本來想把這女子交給張覺,由他隨便打發了便是,此時卻因見她生得標致,就此更改了主意。他對張覺說道:


    “張將軍,這位姑娘是我和張兄弟在金兵所圍困的村中冒死救出來的,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這位姑娘,我打算把她帶回燕京,在我府上給她謀個差事,也算給我的命裏積點陰鷙。路途遙遠,女孩子騎馬不方便,就麻煩你給她備輛車吧。”


    對他們兩男一女一騎,張覺本就覺得奇怪,隻是心下猜測此女有可能是蕭迪保隨身的侍妾,這時聽他說是在亂軍之中冒死救出來的民女,而且姿色也頗為不俗,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於是吩咐人即刻備了一乘雙駕馬車,把這女子扶上了車轎。


    這女子上車之前,神色略微地有點兒猶豫,回過頭看了張夢陽一眼,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話,但終於什麽也沒說,車簾一閃,便鑽進了車裏。


    張夢陽身上攜有衛王給蕭太後的密信,此時應該算是重點保護對象,張覺不敢馬虎,專門撥了三百精兵為他保駕護行。


    張夢陽和蕭迪保各自騎在馬上,衝張覺一拱手,在三百精兵的護衛下,擁著那乘雙駕馬車,過了居庸關,蜿蜒浩蕩地往東南方向去了。


    由於人數眾多,又要照顧著那輛馬車,他們行走的速度並不太快。走了半日,也才走出三十多裏路。


    時近中午,蕭迪保忽然嚷起頭痛起來,便回頭對張夢陽說道:“兄弟,哥哥我可能是染了點風寒,但不怎麽嚴重,你也不用擔心。這樣吧,我到那駕車裏麵稍微歇一會兒,興許就沒事兒了。”


    說著,蕭迪保就從馬上下來,鑽進了那民女乘坐著的車轎裏。


    片刻之後,車裏傳來那女子的一聲驚叫,隨即又傳出蕭迪保的涎皮賴臉的挑逗聲。由於他是在車子裏邊,說了些什麽並聽不大清楚,以張夢陽的君子之心猜測,應該是解釋他受了風寒,需要再車裏麵躺躺之類的話,安慰那女子用不著驚慌。


    隊伍繼續前去,才又走了沒幾分鍾,就聽見車裏傳來那女子帶著哭腔的掙紮斥責之聲,兩匹馬拉著的車轎也劇烈地晃動著。張夢陽眉頭一皺,心說道:“小郡主的這個舅舅怎地這麽無恥,青天白日的,就要按住人家霸王硬上弓麽?”


    就見車轎前的門簾突地一挑,那女子半截身子閃了出來,雙手撐住兩邊的轎框,大聲叫嚷著使勁往外掙。張夢陽看見蕭迪保的一雙手臂扯住她的右臂和左肩,使勁地往裏拽,嘴裏還罵罵咧咧地道:“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份,你還他媽的不願意……


    那女子一雙求救的淚眼向著張夢陽望過來,嘴上急促地喊著:“好漢大哥,好漢大哥快救我,他……他……”


    ……


    張夢陽蕭兄長蕭兄短地連哄帶勸地排解了好半天,才把蕭迪保頭腦中的那股邪火給壓下去。但是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因為,他答應蕭迪保要將該女子納為自己的妾室。


    現在,他和這可憐的女子共同乘坐在這輛雙駕馬車之中,她縮在角落裏眉目低垂,臉色蒼白,不敢抬頭看他,因為剛才對蕭迪保所施加暴力的抗拒,耗費了她不少的體力,胸脯起伏急促。


    蕭迪保的話,又響起在了他的耳邊:“好兄弟,你於我有救命大恩,按理說你的話我不得不聽。但是,眼前的這個妞,與你非親非故,就算今天不歸我,趕明兒也得歸了別人不是?


    哥哥我向你保證,等待會兒把她拿下之後,絕對不會虧待她,早晚正八兒經的把她娶進我府中,做了我的第九房妾室,給她個名分,你看如何?”


    聽罷蕭迪保的話,張夢陽看了她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見。那女孩兒見張夢陽向自己瞧來,趕忙把頭低下,一臉痛苦地把頭連搖。


    張夢陽見狀,頗覺不忍,心下頓時起了憐香惜玉的念頭,便口氣無奈地對蕭迪保說道:“蕭兄,男人女人在一起,如果真的想要快活的話,最起碼得講究個兩情相悅才是,你說對不?咱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她既然不願意,那是她傻,她沒福,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的府裏早有了八房嫂夫人了,真是豔福不淺,羨煞小弟我了。可別跟我說八位嫂嫂姿貌平平,沒一個及得上眼前這位姑娘的!”


    蕭迪保嘴上哈哈一笑,說道:“好兄弟,用不著給哥哥我打馬虎眼,當我看不出,你對這妞有意思,被你刺死的那個金軍先鋒官額魯帶,剛從她身上舒服完的時候,看你一刀捅下去的那股子狠勁兒,我就覺得有點兒蹊蹺。再從她對你的眼神兒裏,我也看她對你也是心有所屬。


    這樣吧,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隻要你答應娶這姑娘為妻,我決不再刁難她,你看如何?否則一切免談,她與你非親非故,哥哥我再要強要她,你可不許攔著,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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