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得不確定,那素衣女子隻是一心一意在那裏練劍。


    對方卻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韓瑾語忽然覺得自己好無聊。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人。


    沒想到,對方竟然看不到自己。


    也不能跟自己說話。


    她閑來也無事,沒有地方待著。


    她就順便把那墳頭當作土包子。


    她一屁股坐在那墳頭上。


    她就望著對麵白色幃帽的女子。


    那幃帽的白色輕紗隨風輕輕飄起。


    韓瑾語看癡了一些。


    她不免深深歎了一口氣。


    她自言自語道:“哎,這裏是個什麽鬼地方啊?”


    “你是誰?”這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卻實把韓瑾語給嚇了一大跳。


    她扭頭看去,隻見一個一身也是白色的女子立在自己麵前。


    一雙眼睛骨碌碌有神,她正在專注得盯著自己看。


    雖然也是白色衣裙,但是和幃帽女的白色不一樣。


    幃帽女一身是孝服的素白。


    而麵前女子的一身白,類似於牛奶的乳白色。


    衣襟還繡了粉色的一隻梅花。


    而女子頭上綰著淩雲髻,卻無釵環,無珠寶,一個發簪也無。


    隻是幾支白色梅花在女子頭上作為裝飾。


    韓瑾語嚇懵了。


    她話語都顫抖了起來:“喂!你是人是鬼啊?”


    “這裏就是我的墳,你坐在我墳頭上呢?”


    淩雲髻白衣女子忽然望著韓瑾語隻是抿嘴微微一笑。


    她飄近了韓瑾語道,“你說我是人是鬼呢?”


    “我坐在你墳頭上?我的媽呀!”


    韓瑾語聽了這話嚇得連忙就要坐起來。


    她卻被那淩雲髻梅花女子給壓回墳頭上。


    韓瑾語一時之間坐在墳頭上起不來。


    女人依舊在那裏叫嚷著,“你竟然是鬼啊!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你既然能夠看到我,你也是鬼吧?


    哪有鬼怕鬼的呢?”


    梅花女鬼隻是一手拉著韓瑾語,不讓她走。


    她一邊和韓瑾語一起坐在墳頭,一邊打量對方。


    她有些困惑得望著韓瑾語,問道,“我好久沒有遇到鬼了。


    你陪我說說話吧!你什麽時候死得呢?”


    “什麽?我死了啊?”


    韓瑾語完全是一臉懵逼得在那裏怪叫起來。


    惹得梅花女鬼不免皺了眉頭。


    韓瑾語忽然努力淡定得望著梅花女鬼反問道,“我……我……


    我算是昨天晚上死的吧。


    你不要問我,你什麽時候死的呢?”


    “你看啊,這裏是新墳。


    我死了也沒有幾天。”


    梅花女鬼隻是奇怪得望著韓瑾語。


    她問道,“你怎麽不去投胎呢?


    黑白無常鬼為什麽不來抓你去陰曹地府呢?”


    “你這話真難聽。”


    韓瑾語皺了皺眉道。


    她不想死得這麽早。


    她覺得事情太古怪。


    她隻是望了望前方還在練劍的白色幃帽女人之後。


    她又看了看麵前的梅花女鬼。


    忽然發現兩個女人麵色有幾分相近。


    韓瑾語忽然道,“我死得比你晚。


    要去投胎,也是你去投胎。


    你為什麽不去投胎呢?”


    “世間情苦,繁華追夢一場。


    終究是落空一場。”


    梅花女鬼忽然歎了一口氣。


    她隻是暗自傷神道,“人世雖然活著好苦,可我依舊不甘心呢。”


    “你在凡塵還有心願未了嗎?”


    韓瑾語困惑得詢問道。


    她忽然一手指著不遠處對著她們二鬼魂練劍的白色幃帽女子。


    她問道,“那個女人是你什麽人呢?”


    “她是我姐姐。


    我的墳也是她挖的。


    我怕姐姐要為我報仇。


    我現在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姐姐。


    隻是我跟她說不了話,她看不到我。”


    梅花女鬼忽然又歎了一口氣。


    她也忽然望著前方女子舞劍。


    她一手指著著練劍的白色幃帽女子。


    她一邊對韓瑾語道,“這世間亂得很,恃強淩弱之人多得很。


    我姐姐要強得很。


    她一個女人就去學武功,家裏人自然反對。


    姐姐就自己單獨離家出走了。


    而我呢……則平平凡凡嫁人了。”


    “哇塞,你姐姐是個女俠啊!


    女俠很酷啊!”韓瑾語忽然有些羨慕得開口道。


    她隻是忽然望著對麵的女人在那裏揮起一把長劍直劈向空中。


    對麵的一棵鬆樹枝竟然忽然就‘啪嗒’斷了。


    韓瑾語忽然望著身邊的紅梅女鬼道,“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你隻要按照自己喜歡的活法去生活就好了。”


    “不,我覺得姐姐的選擇是對的。


    當年,她也叫我跟她走,我並沒有跟姐姐走。


    我依然陪在媽媽身邊學女工,做刺繡,練廚藝。


    待到及笄之年,媒婆給我說人家。”


    梅花女鬼卻隻是在那裏無奈得歎了一口氣。


    她慢慢道,“我以為嫁人就安分過日子就好。


    可是,那個人讀書多次考不上。


    他心灰意冷,跑出去尋花問柳。


    他四處去喝花酒。


    我也不好說他。


    我若真怪他。


    他反而回打罵於我,怪我不體貼。


    後來,他終究是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我雖然傷心落淚,他也不管。


    我想著,我當時懷有身孕。


    或許,日後,看在孩子的麵上,相公回對我好一些。


    但是,我懷孕沒幾個月就流產了。


    大夫說我香料中麝香放太多了。


    我流產而死了。”


    “我的媽呀!一定是那個小三。”


    韓瑾語忽然有些憤怒得開口道,“真氣人!


    這些女人怎麽可以這麽害人呢?


    你男人都不管的嘛!”


    “正所謂人老色衰。


    隻問新人笑,哪問舊人哭。


    我家相公跟那年輕女子快活都還來不及了。


    相公哪有心思去管我死活呢!


    相公不打罵於我。


    他不把我休了,就是好的了。”


    梅花女子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那舞劍的女子。


    她忽然道,“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我姐姐了。


    我隻下留在這裏陪我姐姐。


    我姐姐是個女俠,恐怕也不會在我墳前待幾天。


    她走後,我便投胎去。


    你看到了嗎?


    我姐姐兩把寶劍,一把叫美女劍,比較細。


    一把叫書生劍,稍微寬厚些。


    本該兩人使得。


    我姐姐一人就能夠使得。


    美女劍連的劍法叫淑女素心劍法。


    而書生見練的是具貞劍法。”


    “我可是看不明白。”


    韓瑾語隻是稀裏糊塗得搖著頭。


    她忽然間那白色幃帽女人忽然提起自己手上的一把細劍。


    隻是劍柄拿起,隻見那女俠忽然將劍尖直是朝著地下。


    然後,女子忽然劍尖上翻。


    韓瑾語還以為那女子要刺向自己的嘴巴。


    原來劍尖隻是指向女子本人的嘴巴,卻並沒有接觸道。


    這卻是看得韓瑾語心驚膽戰的。


    她忙道,“你姐姐好傻。


    她拿著劍就要刺向自己嘴巴呀!


    她難不成要自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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