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個招式而已。


    你看我姐姐練刺劍法,像不像舉起一杯酒.


    那劍如同酒水,像不像她自斟自飲呢?”


    梅花女鬼忽然隻是望著韓瑾語微微一笑。


    她隻是抿嘴慢慢道,“我姐姐這一套是個美女劍法呢。


    這一招,也是有名字的。


    我記得,好笑叫什麽……對了,就叫做提壺飲酒。


    怎麽樣,我姐姐耍得好看不好看?”


    “聽你這麽一說,自然是好看。


    隻是多少有些嚇人。


    不是什麽人都能當女俠的。”


    韓瑾語隻是在那裏無奈得歎息了一番。


    她忽然見到那白色幃帽女子,忽然揮起手中的一把長劍。


    她直接朝空中仰起。


    她一身素衣白裙,整個身體在快速奔跑起來之時,


    還帶起地上的沙石。


    她忽然飛了起來,直接跳躍在鬆林枝頭。


    女子一步步踏在鬆柏樹枝上,飄飛過去一路。


    樹枝輕擺。


    女子的白色輕紗在風中飄起。


    女子衣裙在風中如同漣漪蕩漾開來。


    女子腳步如同淩波微步。


    而女子手中長劍卻揮舞不停,在下方連連數點。


    很多棵的鬆樹柏樹的綠色針葉一根根得就給長劍劈下一大片來。


    如同下了一場綠針雨。


    韓瑾語徹底看呆了,“你姐姐這又是耍的啥個瓜娃子?”


    “你說什麽……什麽西瓜?什麽娃娃?”


    梅花女鬼隻是麵露疑惑得望著韓瑾語。


    她還沒有理會出女子的意思。


    好久,梅花女鬼,有些恍然大悟得望著自己的姐姐的舞劍姿勢。


    她忽然笑著道,“我姐姐的這一招可是叫花園摘菊。


    是不是很好看呢?”


    “我又不是練武之人。


    我這個外行人,看著就是過個眼癮罷了。


    我一學就廢掉了。”


    韓瑾語隻是懶懶得就在那裏打著哈欠。


    她慢慢開口道。


    她隻是望著身邊梅花女鬼。


    就算知道對方是女鬼,韓瑾語心中不是很害怕。


    她隻是望著女鬼問道,“你和你姐姐又說不得話。


    你隻是看她練劍,你不覺得無聊嘛?”


    “人鬼殊途。


    我曾經以為,男人就是我終身依靠。


    不料,我死的時候,男人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男人一直都沒有陪伴在我身邊。


    或許女人年歲大了。


    我失去了容貌,男人或許也就不愛我了。


    相公日後漸漸沒有新婚之時那般愛我。


    我心中也是明白的。


    我也認命。”


    梅花女鬼隻是望著韓瑾語慢慢開口道,“而且……


    我曾經見過一些女鬼化身為厲鬼。


    因為她要報複那曾經害死過自己的女人。


    她要報複對自己薄情寡義的男人。


    我聽過那些女鬼化身厲鬼。


    她們做鬼也不放過那一對狗男女。


    我……我卻覺得何必呢?”


    “那個男人後來的日子的確……的確對你無情無義。


    那麝香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女人帶來陷害你的。”


    韓瑾語不理解得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何必呢?


    你都被那一對男女給陷害了!


    你怎麽能夠便宜那對狗男女呢?


    你就這樣眼睜睜看他們快活恩愛呢?


    我覺得做鬼都不放過他們,才是對的。


    就應該把那一對狗男女的日子攪得天翻地覆啊!”


    “化成厲鬼,是不能輪回轉世的。


    我還是想輪回轉世的。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像我姐姐這樣勇敢些。


    我希望我敢浪跡天涯。”


    梅花女鬼忽然蔓延含笑得望著自己的舞劍的素衣姐姐笑。


    她忽然回頭望著韓瑾語道,“我一生膽小怯懦。


    我的婚嫁事情一概都聽我父母的。


    媽媽一心為我好。


    在家之時,我安心做個閨閣女兒。


    出嫁後,我想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奈何,我遇人不淑。


    或許,是我太笨,是我太過懦弱。


    我以為我可以傍著夫君過一生。


    奈何,男人的心會變的。


    男人的愛會變得。


    男人愛了就愛了。


    男人不愛了,就是不愛了。


    男人的愛,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也沒有什麽辦法。


    我怨恨也沒用。


    想著,那女子除掉我,她也是為了想做正妻。


    女人一般都想做正妻。


    為了自己,也沒有什麽不可。”


    “你太傻了!


    她一個小三想坐正。


    她就用麝香害你!


    那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


    你那個相公肯定也知道這事情。


    你相公也不管。


    他肯定也不是個好東西。


    你不能放過他們啊!”


    韓瑾語依舊在那裏憤憤不平道,“你死的不值當。


    無論如何,叫他們不得好過。


    你才能出這口惡氣啊!”


    “這又何必呢?


    冤冤相報何時了。


    人本來就自私的。


    大家都是為了自己。


    相公為了自己尋開心也沒錯。


    那女子為了自己的下半輩子,


    她要坐正也沒錯。


    而且,就算告到官府,清官難斷家務事。


    就算告官了。


    可能也怪我一個不賢惠。


    給我蓋一定善妒的帽子。


    善妒的女子,相公也是可以休了我的。


    就算清官包大人也不一定可以料請其中的恩恩怨怨。”


    梅花女鬼一邊歎息著。


    她一邊望著那白色幃帽女子對著自己的墳頭拜了三拜。


    隻聽那白色幃帽女子道了一聲:“妹妹,你好生安息。


    姐姐我走了!


    這一別,不知何時能再回來。”


    梅花女鬼此時無聲嗚咽啜泣起來。


    她是有哭聲的。


    恐怕那白色幃帽女子聽不見哭聲。


    隻有韓瑾語能夠聽到而已。


    因為那女子收起兩把寶劍,就直接轉身就走了。


    梅花女鬼之時一手捂著嘴巴。


    她在那裏望著姐姐離去的背影,隻是在那裏啜泣。


    但是鬼沒有眼淚。


    她隻是哀傷道:“我能怪什麽呢?


    我隻怪我沒有腦子。


    我跟錯了男人。


    我隻怪我不聰明。


    我沒有選擇跟姐姐一起去浪跡天涯。


    可那時候的我,的確是沒有姐姐那股勇氣。


    因為,姐姐離家出走,為此付出了很多。


    我當時還有很多掛念。


    我隻怪自己聰明太晚,死得太快。”


    “不要想太多了。


    如果你不想報複傷害你的那對狗男女。


    你就該更加想開些。”


    韓瑾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麵前的梅花女鬼。


    她隻得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她有些呆愣得勸道,“你還是想開些吧。


    比如想著投胎的時候,投個好胎。


    比如投胎進入富貴人家。


    或許你日子會好一些。”


    “投胎之前都是要喝孟婆湯的。


    如此前世所有的記憶都忘記了。


    也更不知道投胎一事了。


    一切也皆隨緣罷了。”


    梅花女鬼不再哭泣。


    她卻隻是望著韓瑾語正色道,“我若投胎,帶上你可好?”


    “不要。我還想在人家遊蕩一會兒。”


    韓瑾語連忙拒絕道。


    她隻是模模糊糊得隻是覺得自己應該是還沒有死掉才對。


    但是,具體又該怎麽解釋。


    韓瑾語一時之間說不清楚。


    她隻得含糊道,“我覺得我死得不甘心。


    很多心願沒有了卻。


    就算現在遊蕩人間沒有多少意義。


    我還不甘心就此終了,直接去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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