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紅石榴去女子拿著帕子掩著嘴笑。


    她笑說:“姐姐,你在此清淨之處,好寂寞。


    你守著一盞佛燈孤獨終老,有什麽好的。


    不如隨我快活一場。


    姐姐,我是你從小養大的,我待你如同我親生媽媽。


    丟下你一個人在這冷清之處,我也舍不得。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皇宮享福去吧。”


    白衣女子道:“我原本也沒有這個心思。


    在喧鬧之所去所謂的享福,非我真心所求。


    你既然有心,那麽我陪你去一程也無妨。”


    韓瑾語隨著流水繼續蜿蜒向下。


    水麵的畫卷有切換成白衣白裙繡著花邊的女子越發清晰。


    她手拿一枝梅花,鼻尖輕嗅。


    而琵琶聲忽然在那錚錚加速又忽然慢了幾拍。


    似乎是在欲言又止。


    琵琶聲漸漸快速而聲音漸小。


    她聽到了白衣女子的歎息聲,“隻是……妹妹。


    如若我不習慣那裏的生活,就讓我一個人回來吧?”


    “姐姐,說的是。自然沒有問題。”


    青衣紅裙女子隻是嫣然一笑。


    她拉著白衣女子就往外麵走,“到時候,肯定是你舍不得離開皇宮了……”


    “喂!你別聽這妖女的琵琶聲了!”


    忽然岸邊冒出了那個紅肚兜的小鬼頭。


    那個小鬼頭就朝韓瑾語這個青花瓷大聲喊道,“喂!


    這是個琵琶精。


    她有個妹妹是個狐狸精。


    她們一起去誘惑一個暴君。


    她們都不是什麽好貨!


    你不要被迷惑了!”


    “我都聽了這麽久,你怎麽才來啊。”


    韓瑾語有些感到身體軟弱無力道。


    耳邊的琵琶聲依舊在優雅而舒適的彈奏著。


    韓瑾語感到自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軟。


    她抱怨,“我的手腳都被束縛住了。我又不能捂住耳朵……”


    “你真沒用!”那個紅肚兜小鬼煩躁起來。


    看起來小鬼明明跑得很快。


    但是,不知為什麽他就是跟不上韓瑾語著青花憑隨流水飄落的速度。


    紅肚兜小鬼忍不住罵道,“喂!你如果不想被吃掉,你就聽我的……”


    紅肚兜小鬼話沒有說完,就被迫中斷。


    地上忽然席卷出來的有個白色粉色的落英花瓣把小鬼給包裹起來。


    花瓣包裹著紅肚兜小鬼如同旋風一般得給刮走了。


    “那個小鬼怎麽飛走了!”


    韓瑾語隻是感到腦袋莫名昏昏沉沉的。


    耳邊的琵琶聲依然是在那裏‘錚錚錚’作響。


    琵琶聲依舊如泣如訴,如歎如怨。


    又一片粉色花瓣從天空落下。


    粉色花瓣從她眼前滑過,然後滑落水邊。


    韓瑾語如同癡了一般目光隨著花瓣望著水麵的靈活生動的女子。


    韓瑾語癡癡呆呆自言自語道,“小鬼你啥時候吧我變回去……”


    後麵的意識又漸漸被那‘錚錚錚’的琵琶聲給彈沒了。


    不知多久,韓瑾語漸有意識的時候,又聽到了一些無厘頭的對話。


    “妹妹,你這是做什麽?”


    韓瑾語看到白衣女子被封印在一個琵琶中。


    而那一把琵琶就被青衣紅裙女子扔進一個有著三昧真火的煉丹爐內。


    魂魄封印在琵琶中的白衣女子隨著黃色火焰的灼燒。


    她痛苦而虛弱的撕心裂肺得喊著,“為什麽?


    叫我來的,也是你。


    而如今,你為什麽要害我?


    你為什麽要害我?


    如果你不願意,當初你就不該叫我來長安的。”


    “我本來以為你一個自命清高的女子。


    我以為你是可以跟我共享榮華富貴的人。


    看來是我看錯了你!”


    青衣紅裙女子隻是冷眼瞧著那個畫有梅花的琵琶在烈火中燃燒。


    白衣女子有多痛苦多艱苦,青衣女子的臉就有多麻木。


    她麵若寒霜而又惡毒得慢慢開口道,“姐姐。


    我本來是要你這綠葉來襯托我這紅花的!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搶我的風頭。


    那個皇帝竟然看上了你。


    他對你的寵幸竟然比我多。


    而我才是那個拚了命也想根他在一起的女人!


    你隻是無奈被我拉過來的!


    他憑什麽愛你比愛我更多一些。”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叫我來是你,如此要害死我,也是你。”


    在火中煎熬的女子在那裏痛苦而又哀怨。


    她慢慢歎息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放我回歸深林罷了。


    你既然愛他,我成全你們。


    妹妹,我也不跟你爭了。


    求你饒我一命!”


    “姐姐,你想得可真美!


    你長得比我美。


    那皇帝的魂都被你給勾走了。


    你回去之後,那皇帝跟著你走了。


    那我可怎麽辦啊?


    你們藕斷絲連,那可真麻煩!”


    青衣紅裙女子在那裏冷漠的慢慢搖著頭道。


    隻是目光冰涼得望著漸漸無力掙紮的白衣女子的魂魄。


    她隻是在那裏慢慢勾起紅唇。


    青衣女子笑了起來道,“我可不想夜長夢多。


    不如幹脆來個徹底的了斷。


    我讓你在這人世間徹底灰飛煙滅算了。”


    “你我還曾經以姐妹相稱。


    如此你如此陷害於我。”


    三昧真火中燃燒的白衣女子魂魄漸漸衰弱。


    她在那裏歎息道,“你當真如此殘忍!


    你如今當真一點情分也不顧及。


    你當真連一條活路也不給我!


    你好狠的心腸……”


    一曲終了。


    曲終收心,當中心畫撥。


    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韓瑾語隻是模模糊糊看到那青衣紅裙女子嫋嫋婷婷轉身離開的背影。


    然後,她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然後,一個纖纖玉手就握住了韓瑾語這青花瓷的瓶身。


    隻見那女子身著白底長衫長裙,上麵繡著好多的桃花。


    而再往上看,那個女子披散著頭發。


    此女確實沒有一張臉。


    韓瑾語嚇壞了。


    這又是什麽奇葩妖怪啊?


    那無臉女子卻是臉朝向韓瑾語。


    她似乎是笑了起來道:“此世桃花白春水淥,


    水上可看鴛鴦浴。


    這剛好給我用來裝一枝桃花。”


    “你這是把我當花瓶了啊?”


    韓瑾語忍不住驚叫起來,“喂!


    我要離開這裏啊!我不是插花的花瓶啊!”


    “我說你是花瓶,你就是。”


    無臉女子雙手捧著韓瑾語這個青花瓷瓶就要彎腰盛出了半瓶的冰涼溪水。


    無臉女子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青花瓷瓶。


    然後,她雙手抱著花瓶,就往桃花林的深處走去。


    她一邊走著一邊說,“你去外麵經受那些風雨和人情世故有什麽好。


    你不如來當我的一個花瓶,供我賞玩罷了。


    如此消磨時光,豈不清淨隨意。”


    “大姐啊,你臉都沒有了,還賞玩個什麽啊!


    你不應該欣賞你的臉嗎?”


    韓瑾語非常不滿得在那裏抱怨起來。


    她憤憤道,“這麽冷的天,你竟然給我裝了一肚子的冷水。


    凍死我這個花瓶了,那可怎麽辦!”


    “我的臉被那個賤人給燒掉了。”


    無臉女子隻是在那裏淡淡開口道,“君王心難測。


    想來終究是我不懂宮鬥人心有多險惡。


    隻是,你不需要欣賞我的臉。


    我拿走你的臉就好了!”


    “我的媽呀!你要拿走我的臉?”


    韓瑾語聽了連忙驚恐得叫起來。


    她要掙紮,奈何她就是一個花瓶。


    她根本就掙紮不了。


    她隻得在那裏哭起來,“小姐姐,我跟你無冤無仇啊!


    我是第一次遇到你啊!


    而且把你燒了!讓你毀容的也不是我啊!


    你不找那個賤人要回你的臉。


    你找我要,就有點不厚道了啊!


    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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