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動靜果然引起方漁的注意,隻見他微眯的眼睛突然睜開,一股玄奧的氣息從中飄了出來。


    在距離鎮海關百丈之處,他們迅速匯集成一堵“牆”,這依然是雷堡術的一種變型,隻是攻擊的方式不再是四麵八方,而是對著邪修們衝來的方向。


    有邪修將軍們和朱羽衛一眼見到這森然的“牆”,嚇得魂都要飛了,他們急忙停住腳步,不要命似的想回跑。


    老白鳥認不出來,反而感覺這堵“牆”太過虛幻,他完全可以一衝而過。


    好在,他抓著的那位將軍極力想逃脫,這拖慢了他的速度。


    而他們身邊其他血氣方剛的翼人則趁機衝了上去。


    就在這些人衝到雷堡術牆附近的時候,雷堡術中蘊含的強大威能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白鳥統帥也衝了上來,麵對自己的父親和其他翼人,他自然選擇了救助自己的父親。


    隻是倔強的老白鳥並不是那麽輕易被阻攔的,白鳥統帥一把抓住老白鳥背後的翅膀,卻在老白鳥爆發出的力量下被掙脫。


    而後隻見老白鳥迎上了群雷攻擊,轟隆隆的雷電在他眼前炸開,老白鳥瞬間就被炸的黑了臉。


    他是幸運的,被炸的黑了臉,隻是輕傷,另外那些跟過來的翼人們卻遭了殃,走在前麵的,大多活不下來,跟在後麵的但修為不足的,也活不成,唯有不是衝在前麵,且修為不錯的,才活下來一些,但也都掛了彩、受了傷。


    老白鳥之所以活下來,一方麵是他修為已經在大乘初期,另一方麵就是被人拉扯的時候,他提前爆發了自己的實力。


    否則,這次雷堡術乃是方漁的雷電之術所化,電屬性真氣麻痹了人的修為之後,其實很難在之後聚集起防禦力量。


    這是方漁總結了之前的雷堡術之後的改進。


    卻不曾想老白鳥已經提前爆發過,所以才讓他逃過一劫。


    方漁可不知道老白鳥和白鳥統帥之間的關係,見到有人逃過雷堡術的攻擊,再發出探虛指,隻當對方是大乘期,防禦力強大。


    既然出手,方漁就沒有準備留手。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和這些邪修之間可沒什麽交情。


    邪修們快速撤退,那些有心眼兒的邪修將軍自然感謝自己提前跑了,而白鳥的族人們卻從氣勢洶洶變成了鬼哭狼嚎。


    原本他們出手,一方麵是鄙視自家大帥太窩囊,另一方麵也是為了這死亡海的一口肥潤的邪靈氣,原本想著隻要出手參戰,之後來吸收邪靈氣,怎麽也會有他們一份。


    可誰知,一個看著都虛幻的“牆”,會有這麽大威力。


    隻是一下,幾乎將他們的高端戰力團滅。


    “爹,我的親爹,您快走了吧!這裏的戰鬥根本不是你們能參與的!”白鳥統帥苦口婆心的在勸他的父親。


    老白鳥卻對此置若罔聞,因為剛才雖然他被炸了一下,卻沒怎麽受傷,“我不走,我要為小二報仇,你不靠譜!”


    白鳥統帥剛要說話,卻神色一凜,轉身看向鎮海關。


    因為這時,鎮海關上的方漁已經緩緩升入空中。


    不僅如此,方漁手中此時各托著一個散發著滋滋雷電靈氣的黑色球體,看樣子下一刻方漁就要將之拋出去……


    白鳥統帥知道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和他的父親老白鳥囉嗦了。


    他臉色一板,說道:“你愛回不回,不回死了殘了可別怪我,我是打不過那人的!”


    說這話的時候,白鳥統帥也快速飛到空中。


    “你……”白鳥統帥剛說了一個字,就見到方漁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而後,他發現,方漁手中那兩個黑色球體消失不見。


    白鳥統帥變色大變,就要抽身救援。


    方漁豈能讓他如願?


    他的長槍出現在手中,槍做鞭使,對著白鳥統帥的後背就抽了下去。


    白鳥統帥此時心中焦急,隻顧救人,又怎麽可能與方漁纏鬥,他硬生生挨了一槍之後,飛到自己父親身邊。


    然而,一息時間,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白鳥心中向下一沉,知道判斷錯了位置。


    這時,遠處的翼人隊伍上空,一顆巨大的雷屬性靈氣球閃現,如同突然而來的暴雨一般,狂雷傾瀉而下。


    這邊老白鳥急的直跺腳,“你快去救人……”


    他如此說著,伸手就打在白鳥統帥的頭上。


    白鳥統帥這時也顧不得丟人,他背後雙翅扇動,就飛向救人的路上。


    好在,陽不陰、陰不陽和蝰蛇三位大乘期的剛才沒有跟過來,他們感應到狂雷劈下,強行撐起了靈力護罩。


    其實這種大麵積攻擊的雷霆之術本來攻擊上限也不會超過大乘期,最多對洞虛期是有效的,再加上此時死亡海中濃鬱的邪靈氣侵擾,如此削減之下,其實也就隻能對合體期以下才能視為有效的攻擊。


    因此,陰不陽三人撐起的靈氣護罩受到的壓力其實也不怎麽大。


    三人也都盡可能將這個靈氣護罩擴大,使得可以保護更多人,但大能有多大,三五丈範圍撐死了,那也就是個保護身邊人的作用。


    邪修大軍不用他們管,因為修為差的早就死了,自認修為不夠的也都主動選擇離開,能留下來的修為都不會差了。


    重要的在翼人隊伍,陽不陰三人的靈氣護罩能保護的撐死有五十多人,跟著一起去攻擊鎮海關的不超過二百人,剩下七百多人都在這次雷霆之術的攻擊下魂飛魄散。


    白鳥統帥的眼睛一下就紅了,他飛行一半便轉過身來,對著方漁的方向怒目而視。


    同時,屬於他的邪靈氣攻擊,絲毫不帶收手的就發了出來。


    方漁神色漠然,雙眼微瞪,一道靈氣護罩就擋在麵前。


    這是由壓縮後真氣施展出的靈氣護罩,又如何是白鳥的真氣攻擊能攻得破的?


    就在此時,方漁突然對著白鳥統帥笑了笑,而後做出一個翻手的動作。


    白鳥臉色大變,趕忙向自己父親所在的地方趕過去。


    但這時已經晚了,這是剛才兩個雷球的另外一個,因為這次的攻擊麵積更小,故而雷霆術來的更加激烈,狂雷傾瀉之下,剛受到雷堡術打擊的翼人們受到第二次打擊。


    原本來承擔撐起靈氣護罩責任的老白鳥似乎傻了,直到他被一道雷劈下,才反應過來,但這時,一切都晚了。


    那位和他不對付的將軍不屑的冷哼一聲,因為他剛才出於道義,撐起了靈氣護罩,雖然麵積不怎麽大,隻有兩丈左右,卻也保護了十幾名翼人和同僚將軍。


    老白鳥羞惱至極,卻沒有回懟的借口,更重要的是,剛遭雷劈的翼人中,有幾個他平日裏相當看好的後輩,眼見這些後輩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他現在也沒什麽發火的地方,因為那位和他不對付的將軍救下的人中,有他的親外甥,這就是很大的人情了,他實在沒有理由跟對方發火。


    就在此時,白鳥統帥趕了回來。


    他二話不說就湊上前來,詢問他父親的情況。


    老白鳥抬起腳就給了他一腳,“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怒火噴薄而出,都在這句話中了,卻沒空舍得放在那一腳上。


    在老白鳥看來,這句話既是表達他的不滿,更是說給周圍他的族人們聽的,這是一種態度,是以後他在這群族人中“混”下去的仰仗。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話著實傷到了白鳥統帥。


    前文說過,這位白鳥統帥留在這正邪大戰的前線,其實是在躲避天劫,他在身體、真氣、神識修為三方麵中,身體和真氣修為已經達到大乘大圓滿,而神識修為因為之前受過傷,現在隻有洞虛大圓滿的修為。


    這種情況下,白鳥自然不敢輕易的去渡天劫,不是不能,隻是風險太高。


    不僅如此,他平日裏與眾人相處的方式中,所謂吹牛的成分也有些偏大,除了因為自大吹牛會導致在某些事情上反噬之外,這也是他內心自卑的體現。


    其實唯有自卑的人才會吹牛,被牛皮裹住的隻有內心的空虛。


    因此,老白鳥的一句話才能如此傷到他,但雖然是傷到他,卻也不至於讓他瘋狂。


    老白鳥這麽說,周圍白鳥統帥的下屬可不幹了。


    “德登帝斯大人,話不能這麽說,我們家大帥也不容易……”


    說話的是一個在剛才雷霆攻擊下,活下來的朱羽衛,這人平日裏也不是和白鳥統帥最近的一個,卻在這個時候仗義執言。


    這話引得一旁幾位將軍紛紛出言。


    “德登帝斯大人,我家大帥一直在攔著你們,是你們非得要來的!”這是一位和白鳥統帥走的近的將軍。


    “是啊,你這老家夥還一直拽著我的胳膊,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別連累我!”說這話的肯定是那位和老白鳥不對付的將軍。


    老白鳥臉色一變,卻猶自嘴硬道:“怎麽現在這麽多貪生怕死的軍人,難怪你們會這樣……”


    他這麽說,就很容易引起爭執,一時間,老白鳥和翼人一方說將軍們太慫,不配做軍人,而將軍們則讓老白鳥和翼人們親自去試試。


    翼人們可不傻,當然不會親自去試試,剛才一輪攻擊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現在爽快爽快嘴沒問題,送死則別想。


    於是這麽吵著沒幾句,將軍們就占了上峰,有翼人不自覺的向後退去,老白鳥被留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


    或許有人會問,白鳥統帥呢?


    白鳥統帥此時正在和方漁對峙。


    “你是何人?”這是白鳥第一次開口和方漁說話,因為之前的戰鬥,他終於認可方漁擁有和他相對等的地位,如此才有這一段對話。


    當初南榮凱、上官優、公輸玄纜等人也參加這裏的戰爭,他也就問過南榮凱的名字,這還是因為對方是光暗屬性修士,正好克製邪氣的緣故。


    “我是天武聯盟長老,七曜宗宗主,方廣宇!”


    方漁這話一出口,白鳥倒吸一口冷氣,七曜宗宗主,他可是知道的,他見過好幾代七曜宗宗主,都是強者中的強者。


    低頭沉思半晌,白鳥咬牙道:“今日之戰是否可以結束?你我雙方算平手如何?”


    方漁眼睛眯起來,一道寒光從中發出。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晾著白鳥統帥。


    現在他占上風,白鳥不僅武力比不上,還有這麽多族人手下在現場,這些都可以成為他攻擊的目標。


    白鳥統帥的臉上漸漸有些掛不住,片刻後,他又忍不住說道:“你若不同意,我們就繼續鬥下去,但這必定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麵……”


    白鳥統帥說著,又咬牙切齒起來。


    方漁看得出,對方已經失了勇氣,但他準備再磨一磨,這不是為了老匠,更不是為了大匠,這是為了整個元祖大陸、天武聯盟和他的七曜宗。


    畢竟,作為七曜宗的宗主,他和七曜宗之間已經綁定,幫七曜宗就是在幫他自己。


    白鳥統帥臉上一層怒色閃過,鷹眼中也射出一道寒光,他將自己的長矛拿在手中,緊緊握住。


    然而,這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弱者的威脅隻能被解釋為懦弱,唯有強者這麽做才是一種威脅。


    方漁心中的不屑越來越明顯,他開始有些想將這白鳥留下了!


    何為“留下”?自然是要了對方的命才好!


    兩人在僵持,這也是一種較量,比的是雙方的耐心,畢竟仗打到這種程度,繼續下去已經沒了意義。


    雙方都有自己的戰果,正道一方殺傷了對方大量有生力量,估計這一戰之後,應該能穩定下來許久;而邪道一方則曾經攻破了鎮海關,更給鎮海關前留下了濃鬱的邪靈氣。


    就在此時,鎮海關上,又有兩個腦袋出現在關樓,那是璿素和方力淵。


    二人為何要來?自然是璿素不放心方漁,而方力淵則為了來保護。


    但他們還好,知道一路隱藏身形,終於來到鎮海關上。


    不過,隻要你露了頭,那就必然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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