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隻聽四王子呂仲恒大聲催促道:“父王,您還在猶豫什麽?大家都在看著你呢!”


    這話出口,呂重光心中就是一凜,他將目光投向呂仲恒,就見到這位四王子瞪著眼,一臉熱切的表情。


    這時,季淩風又說話了,“是啊,呂國主,你在猶豫什麽呢?是證據不足嗎?還是你內心就認定呂仲昱了?”


    呂仲恒著急道:“父王,你可以將世子府的詹事呂三郎找來問問,是他幫助大哥安排靜月姐姐和人見麵的!呃……我也是剛聽人告訴我的!”


    呂仲恒口不擇言,這話出口,他才發現說漏了!他一指身邊一位呂國的大臣,將責任推給此人。


    偏巧,這位是呂國的太醫官中大夫,還真就和呂重光這些呂國王室有密切接觸。


    在遊敏中一聲咳嗽聲中,這位太醫官中大夫撲通跪在地上,“吾王,是小人亂說話,還請吾王原諒!”


    呂重光臉上露出不忍的表情,他抬頭望天,片刻後才說道:“就罰你全家今年全年的食邑和田邑收入!如有再犯決不輕饒,你退下吧!今天的事情你無權參與,還有你們,都退下吧!今天的午宴到此結束!”


    果然,趁著剛才抬頭的片刻功夫,呂重光很快就做出有利於他的決定,之前事出突然,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別啊!呂國主,你這是要遮掩什麽嗎?”季淩風的話又適時出現。


    呂重光怒道:“季淩風,今日我三番五次謙讓於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季淩風臉一沉,不悅道:“呂重光,我需要你謙讓嗎?你夠資格嗎?你呂國發展到今天,是不是跟你這種辦事風格有關?你自己需不需要自查一下呢?我乃季國王叔,與你縱橫聯盟長老地位相同,你呂國不過當初季國下麵的屬國,有何資格說謙讓我?”


    這番話說的相當犀利,呂重光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然而,季淩風並不準備就此放過呂重光,他一陣冷笑後,又說道:“真說起來,我倒是推薦你把你家大義滅親的老四立為世子!”


    呂重光死死瞪著季淩風,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這時,呂維國說話了,“淩風小子,你這是何意?”


    這話中帶著些不悅,又說得極為洪亮。


    季淩風嘲諷道:“好歹這小家夥真實,一口就能將他的謀劃說出來,這辦事敞亮!”


    呂仲恒被季淩風說成是有謀劃,他心中不服,隻聽他怒道:“那人,你不要亂說,我怎麽可能有謀劃!”


    季淩風反問道:“你怎麽可能沒有謀劃?”


    呂仲恒怒道:“是你謀劃我呂國才對!”


    季淩風故作大怒道:“你不要亂說話啊!我乃季國王叔,謀劃一個小小的呂國做什麽?”


    呂仲恒道:“大家誰不知道你季國恨我呂國離開……”


    季淩風搶話道:“可你呂國離開的不止我季國!”


    呂仲恒道:“天武聯盟也謀劃我國已久!”


    季淩風話術得逞,他一臉笑意看向方漁的方向。


    方漁喝下一口酒,說道:“你們還是老老實實說你們自己的主題,無緣無故招惹到我頭上,小心我把你們身後之人捉出來!”


    季淩風笑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人家呂國小王子說的啊!”


    方漁扭頭看向呂維國,對他努努嘴。


    呂維國歎口氣,無奈道:“仲恒,你不要亂牽扯人進來。”


    季淩風又發出一陣笑聲,說道:“雖然四王子對我季國不滿,但我依然支持四王子,不然,你們說他此時回來是做什麽呢?”


    呂仲恒爭辯道:“我回來是給我家老祖拜壽的!為人子,當盡孝!”


    季淩風還要說話,呂仲祺插話道:“四弟說的對,看來這些年在紛繁城中跟著師傅沒少學。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呂仲衍說道:“老三,你說的是什麽之乎者也的,老四在紛繁城裏明明是修煉來著,否則他的修為哪裏能比大哥還高?”


    呂仲恒趕忙謙虛道:“二哥,我在紛繁城中還是學了一些的,三哥後麵一句說的是孝是一個人道德最重要的品質,是一個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呂仲衍愕然道:“是這個意思嗎?我還以為是老三借著稱讚你,拐著彎在罵大哥缺德沒教養呢!嗬嗬,大哥,你別介意啊,不是我說的,是老三說的,你知道的,他平日裏經常這麽說我,哈哈!”


    就在這三人鬥嘴的同時,隻聽集英殿的大門處傳來關門的聲音。


    原來趁著這一段機會,大部分與呂國無關的人已經被請了出去。


    季淩風撇著嘴,發出一陣冷笑,“呂重光,你真是好算計啊!”


    呂重光長歎一聲,無奈道:“淩風王叔,這不都是被你們逼的嗎?”


    季淩風道:“我們?你說的是季國、辛家和天武聯盟嗎?”


    呂重光點點頭。


    方漁插話道:“呂重光,還有季淩風,你們兩個不要把我牽連進去!我跟你們的事情沒關係,要不我們走也行!”


    方漁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他們一行人中有方子墨、白嫻鳳、薛寶怡、範紅馨、阮婧頤這五個修為不怎麽樣的,他要優先考慮身邊人的安全。甚至在這個場合下,聶景素和許畫珊,還有欒似穀的修為都不夠看。


    呂重光聞言,發出“嗬嗬”的冷笑,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方漁見狀,冷哼一聲,呂重光這態度很有嘲諷的意味在。


    他心中不悅,卻也不願意現在翻臉,反而離開才是他的第一選擇。


    他起身的同時,董誌強和塗慧傾也站了起來。


    季淩風見狀,馬上說道:“還請廣宇宗主留一下,做個見證!”


    辛自然也說道:“廣宇宗主何苦這麽著急走呢!我還沒跟你喝一杯酒!”


    方漁的腳步一頓,繼而又搖頭道:“不了!”說著,他繞過桌子。


    這時,呂維國說道:“廣宇宗主,還請您留下做個見證,您的同行者如果需要走,可以讓他們先行離去!我擔保呂國方麵必然不會有人阻攔!”


    方漁很想直接告訴呂維國,他的保證根本沒用,因為有方力淵在,呂國根本沒人能攔住他們這一行人,他的擔心也不是呂國,而是另外兩位不知名的大乘期修士。


    從這個角度,若留下,那勢必是眾人一起留下,畢竟人放在眼前他才放心。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錢嗣發也說道:“廣宇宗主,我也建議你留下做個見證!我與南榮凱長老是多年前的同窗。”


    王庭芳見狀也忙說道:“是啊,廣宇宗主,咱們一起留下做個見證為好!我王家和你天武聯盟的關係你是知道的,我家和上官家族還是姻親!”


    方漁無奈點點頭,看樣子今天是走不成了。


    就在這時,一直很低調的匡民彝突然說了句,“是啊!廣宇宗主就留下來吧!”


    方漁目光看向匡民彝,好奇道:“你不會也跟我天武聯盟的誰認識吧?”


    匡民彝愕然了一瞬,又笑道:“不熟,我的意思是說你留下來看戲!”這麽說著,他的目光又看向台下璿素的方向。


    方漁和璿素都是心中一凜,方漁運起因果之術,但他發現匡民彝和璿素之間的因果線很細很淡,這說明二人之間最多隻是曾經認識而已;而璿素則清楚,匡民彝這是已經將她認出。


    方漁不願節外生枝,隻得點頭道:“那行啊,你們快點兒!”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回拜壽台,他的獨立分餐小桌後麵。


    而後他拿起剛才的筷子,繼續吃了起來,這一副吃瓜看戲的作態引得旁人不禁莞爾。


    見到宗主如此選擇,剛才一同起身的董誌強和塗慧傾也坐了回去。


    方漁傳音道:“你們兩個一會兒趁機回去,若事情有變,你們和璿素他們一起撐起護罩。”


    見到方漁重新坐下,呂重光便主動開了口,“世子,既然大家都需要你讓出這個位置,我想知道你的態度!”


    呂仲昱聽呂重光這麽說,眼圈一紅,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演變成現在的情況,他隻是犯了所有人都有可能犯的錯誤,並且這件事情在他看來,已經解決了。


    他顫抖著嘴唇,卻不知這樣一件事情要從何說起。


    呂重光見狀,怒其不爭的“哼”了一聲。


    一直未曾說話的呂尚卿忍不住說道:“仲昱,你有什麽就直說吧!錯過現在,一切就成了定局。”


    說著,他把呂仲昱從呂重孝的身邊拉走,又向當場推了推。


    呂重孝剛才對呂仲昱的動作,呂尚卿看得一清二楚,趁這個機會將呂仲昱解脫出來,也是這位呂陽城的呂家老祖能做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好在,呂仲昱也是多年的世子,對這最後的機會,他明白必須要把握住。


    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說道:“我想說的是,瑤琴的妹妹瑤瑟是被辛自祥帶來呂陽城的,他們跟我喝酒後,我就稀裏糊塗的跟瑤瑟在一起了,但我內心是喜歡瑤瑟的,所以,雖然稀裏糊塗,我也是願意的!隻是這件事情之後,辛自祥就逼我為他創造機會,和靜月見麵,我耐不過他一直說,就把靜月妹妹約到我府上吃飯,但我約之前已經說明有辛自祥參加!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走到一起的!甚至這次辛自祥來呂陽城,一開始我是不知道的!”


    辛自祥那邊勃然大怒道:“呂仲昱,你胡說!明明是你看上瑤瑟了,過來求我!你們同窗誰不知道你當初和瑤瑟之間走的近,說不定當初已經走到那一步了……”


    辛自祥的話還沒說完,隻聽“啪”的一聲,他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出手的是辛自誠,事關他的顏麵,憤而出手也可以解釋的過去。當然,辛自誠內心裏,大概率是不想這位女婿丟掉世子的位置,因此這出手,必然也有呂仲昱的意思。


    當然,作為自恃身份的洞虛大佬,他也隻能普普通通打上一掌而已,更多的動作是無法做出來了。


    見到辛自誠的做法,呂尚卿來了些底氣,他對呂重光說道:“看來仲昱這孩子也是情有可原啊!”


    呂重光聞言臉色稍緩,他對辛自誠微微躬身,又轉向眾人,說道:“若以我看,我罰世子呂仲昱在府中潛心閉門思過三年,你們看如何?”


    這話相當於呂重光的決定,因此他說“你們看如何”就不可能是在征求他下麵呂國官員的意見,這句話要麽是在問長輩,要麽就是在問高手。


    呂尚卿趕忙表態道:“如此甚好!我也希望仲昱經過這三年的潛心思過,以後可以穩重一些,不要再被人利用,讓自己的親人失望!”


    跟著呂尚卿,王庭芳也說道:“仲昱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缺乏摔打!這樣處理也挺好的,讓他在這三年好好想想過去,憶往思來嘛!”


    錢嗣發笑道:“對咱們修士來說,三五年的不是事兒,左右重光還有許多年,仲昱不要著急,重光也不要生氣,還有辛家的自誠老弟也不要生氣!嗬嗬!”


    兩家超級勢力代表的表態,似乎讓這件事情走向結尾。


    就在此時,隻聽呂重孝說道:“這個處理太輕了!你這麽處理,恐怕另外三小不會同意的!”


    “的確,父王,如此處理,跟不處理有什麽區別?”先發聲的是呂仲衍。


    跟著他,呂仲恒說道:“父王,世子府詹事呂三郎已經來了,要不要聽聽他如何說?我們不能隻聽大哥自說自話!”


    呂仲祺也說道:“如此甚好,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三位王子中,就數呂仲祺的話最重,“偏信則暗”明顯在說呂重光,當然,這說法也是相當禦史風格的。


    呂重孝聳聳肩,又道:“重光,要不你再想想?”


    呂重光略一思索便道:“那再加上一條,不準仲昱這些年參與國政,你們看如何?”


    呂重孝搖搖頭。


    呂重光又道:“這三年,把他的世子儀仗,世子待遇全部停掉,你們看如何?”


    呂重孝被呂重光這擠牙膏的方式弄得無語,他幹脆別過頭去,不看呂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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