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一行跟在程縉身後走進程府。


    程府雖然比不上知縣府雕梁畫棟滿是奇珍異寶,但是也算得上金碧輝煌。


    沿途可見的回廊上滿是金線描摹的精美雕花,看得江月眼花繚亂。


    江月被帶進會客專用的堂屋。


    不一會有丫鬟端著茶水過來。


    程縉有些不耐道:“不知是何寶物,可否讓我一觀。”


    江月拿出打火機。


    有小廝拿著托盤接過。


    程縉看著麵前的東西看不出新奇在何處,雖說造型有些別致,裏麵還裝著水一般的液體,可這東西能夠生火?他怎麽看不出來?


    江月道:“程老爺,還是讓我家三兒給你演示一下吧。”


    程縉點頭,他倒要看看有多神奇。


    明長生上前一步,拿起打火機,輕輕一按,火光瞬間冒了出來。


    程縉瞳孔一縮,忍不住靠近幾步。明長生鬆開拇指,火光瞬間熄滅。


    果真是無火自燃,無風自熄。


    程縉閉上因為驚訝微微張開的嘴巴,作為生意人,這時候他不能表現出半點吃驚的樣子,越是平靜,對方才會越瞧不出他的想法,談價的時候自己才能穩住主動權。


    程縉的一舉一動並沒有逃過江月的眼睛,上輩子她表現的可比程縉要老道多了,如果是她,她壓根不會走下主位。


    表現出好奇的那一刻,談判就已經落入下塵。


    “程老爺可還感興趣?”


    程縉眼光好不容易從打火機上離開,聞言淡淡道:“奇淫技巧,算不得寶物。”


    江月笑道:“此物可不止奇淫技巧這般簡單,既然程老爺看不上,我們也不打擾了,這就告辭。”


    江月不安牌麵出牌,程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婦人好大的脾氣。眼看江月要走,程縉也顧不上拿喬,溫聲道:“這位夫人且慢,在商言商,夫人有何要求不妨敞開了說。”


    江月重新落座,她道:“此物是亡夫偶然所得,視若珍寶,如今把它拿出來也是家中遇見困難,一千兩白銀,不二價。”


    “一千兩?”饒是程縉做好準備,依舊被這價格嚇了一跳。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尋常百姓一年二兩銀都掙不到,這婦人張口就要一千兩。


    程縉有些想要打退堂鼓,可眼前的東西確實難得,至少他之前從未見過,如果拿去秦川府或是京城,怕是能賣出天價。


    江月不急不緩道:“一千兩已經是最優惠的價格了,當初亡夫可是花了一千一百兩才買來的寶貝,要不是.....我也不會賤賣。”


    江月沒有說出原因,可她越是表現的難以啟齒,程縉越覺得對方是真的遇見困難。


    如此一來賤賣寶物消災也不是不可能。


    江月想了又想道:“要不還是算了,畢竟是亡夫的心愛之物,或許我可以想想別的法子。”


    眼看江月要打退堂鼓,程縉著急道:“夫人且慢,物品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此物可以救急,何不買了給活人尋一條生路,相信你夫君地下有知,定會讚許你的舉動。”


    江月遲疑道:“倒也不一定要賤賣此物,家中還有良田數畝,賣地或許也能解燃眉之急。”


    明長生作勢收起打火機。


    程縉急道:“且慢,在下出一千一百兩,夫人將此物賣與在下,也不算賤賣。”說完程縉又覺得價格有些太高,一時間眉頭皺成一團。


    江月沒有答應,又來回拿喬好幾次,程縉眼見對方確實不想賣,之前那點舍不得煙消雲散。


    他耗費了好多口舌,總算說動江月答應將寶物賣與他。


    江月拿著銀子,依舊不舍道:“要不還是算了。”


    程縉立馬讓人將江月幾人請出去,為了防止江月後悔,更是在幾人剛出門,立刻緊閉府門。


    江月在程府門前逗留許久,見天色黑了,才依依不舍離開。


    程縉問:“走了?”


    那小廝苦著臉點頭,原本他還想著找那婦人討要好處的,卻不想自家老爺縮在府裏不敢出去,白白耽擱了他要好處的時間,如今那婦人已經走了,到手的好處也泡湯了。


    程縉見人果然走了,心裏偷偷鬆了口氣,這婦人太過善變。說好了要賣寶物,事到臨頭卻又反悔,幸虧他機靈,將人哄騙過去,不然這寶物他今日怕是得不到了。


    想到這程縉揭蓋蓋住打火機的紅色綢布,一雙眼睛熱切地看向打火機。


    他伸出手拿出打火機輕輕一按,火苗瞬間竄出。


    程縉心中大喜,這般寶貝定然能換個大價錢。


    江月從程府出來,確定身後沒有尾巴後才讓三兒子駕車去安平縣最大的牙行探探行情。


    牙行的夥計見江月想要買房,還要買大麵積的房子,整個人熱情地不得了,又是端茶又是擺上點心。


    等江月坐定,小二問:“不知二位想要買什麽樣的房子。”


    江月隻有一個要求,麵積大房間多。要是能買回之前的房子自然最好,但江月覺得這個價格肯定買不回,退而求其次,自家的書院隻能等以後再說。


    聽她說完,小二沉吟片刻道:“倒是有這樣一處房源,不過......”


    江月道:“不妨直說。”


    小二還算爽利,聞言直接道:“聽聞那處宅子不太幹淨。”


    “鬧鬼?”江月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原本靠在吧台上撥著算盤的掌櫃聞言瞪了小二一眼,他走出吧台坐在江月對麵。


    “客人,都是謠傳,這是世間哪有鬼神?”


    江月卻揉著手臂搖頭道:“怎麽沒有,別的不說,咱們縣太爺不是做了一樁奇事,要說沒有神仙點撥,咱縣太爺舍得把糧食分給百姓。”


    掌櫃見江月說話如此大膽,不由緊張地看向門外,見外麵沒什麽人才悄悄鬆了口氣。


    “這位夫人,還未請教怎麽稱呼。”


    江月道:“夫家姓明。”


    掌櫃拱手,“原來是明夫人,夫人可不要道聽途說,何況這隔牆有耳,萬事小心為上。”


    江月道:“我心中有數,不是說縣太爺已經跑了。”


    掌櫃無奈:“那畢竟是官家,自古民不與官鬥。”


    江月擺手,“掌櫃的,我這次是來買房的。”江月可不想浪費時間。


    掌櫃回神,一拍腦門,“看我,在下姓金,附近商戶都稱我為金掌櫃。夫人那處屋子確實不錯,不僅地段好,房間多,最關鍵的是之前還是個書院,說起來也是有緣,那屋主之前也姓明,是咱們安平縣的秀才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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