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近藍城門口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當年拿錢買下我一命的仆人。


    他一出現,整座藍城彌漫起藍色的霧氣,被風吹得一陣湧動。


    藍城麵積雖然沒有大海寬闊,卻也不低於此處的人類小國了。


    我略微驚訝:“你也學了新靈力?”


    “根據法靈網規定,所有知識都是免費開放,全體共享的,不是嗎?”


    他倒是很坦然,清秀的臉上甚至浮現出淡淡的邪性笑意,隻是他眼神波動起伏,看上去在努力壓抑著什麽。


    神罰之審悄悄發動:


    姓名:藍華(管家、小華子、華二哥、二少爺)


    罪行:組織買賣靈口致靈死亡罪、組織賣*罪、非法侵占罪、造謠傳謠罪、誹謗罪、剝奪精神控製罪、非法禁錮罪、侵略戰爭罪、非法剝奪人格罪、組建非法組織罪……(罪名過多,不再一一羅列)


    罪因:少年時被藍族族長藍天強迫,之後心理逐漸扭曲,沉迷權勢


    判處:死刑\/同等罪惡量刑\/永久放逐


    “我可以給你一個公道,但是……你還是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遲來的公道還是公道嗎?”


    他直直地盯著我,又問了一句:“如果當年,您沒有得救,您還會有現在嗎?”


    我沉默了。


    他悠悠歎了口氣:“就看在當年,我救過您的份上,也看在法靈網聯盟,還沒有對我們發動總攻的份上,更看在現在靈域已經封鎖,沒人能出去的份上。請您過幾個時辰再動手,可以嗎?”


    我本來就沒想現在殺他,像他這樣因為別人的犯罪後果而開始犯罪的人,通常會讓他先看到原始罪因接受審判,之後再對他進行審判。因為他也同樣是受害者。


    隻不過受害者又如何?他如今亦是加害者了。


    “我來晚了。”


    我有些遺憾,但靈界一天不統一,這樣的遺憾事隻會越來越多。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揚起一個笑臉,那笑容格外刺眼:“請您玩個遊戲如何?”


    我本能地皺眉:“人命遊戲?還是侮辱他人的遊戲?”


    他急忙擺手,動作看起來小心翼翼,神色卻依然嬉皮笑臉:“您想到哪去了?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當年你不是這樣的。”


    我有點難過,幾百年滄海桑田,藍華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猶記得當年我住在藍府養傷,他表情總是很正經很認真,就算有人偶爾跟他開個玩笑,他也會被氣到,並且警告別人以後“少來調戲他”。


    他的嬉皮笑臉收了收,眼神黯然:“您倒是還和當年一樣。隻不過,如果世上人人都是雲孽遠遠,這世界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除了報仇,你還有什麽願望?”


    “我想活著。”


    聽到他這話我忍不住氣笑了:“我想你害死其他人的時候,也一定有人向你表達過類似的願望吧。”


    他無奈地笑笑:“你看,我說了你又辦不到。”


    “換一個吧。”


    我看著他,直視著他的眼睛:“換一個,你覺得我不會拒絕的。”


    他又重新嬉皮笑臉起來:“那就還是原來那個,請您跟我玩個遊戲。我保證不在這場遊戲中傷害任何人。”


    想了想,我還是答應了他。又拿出雲門令,通知歡落暫時代替我接管此域。


    藍華帶著我走進了藍城,通過藍城的環城河道,穿梭進了一處秘境。


    這裏四麵環山,中間的穀地芳草萋萋,被一條小河分割成兩半。順水而下,穿過一座小橋,一座清雅簡樸的院子出現在眼前。


    他把船停在院子前,示意我上岸:“您在院子裏坐坐,遊戲場地還沒布置完,請您稍候。”


    說罷,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駕船離開了。


    我記得當時掃描出來的無罪之人,就在這個院子裏。


    雖然是藍華邀請我進來,但是誰知道這院子的主人是不是他?傳進去有侵犯他人隱私的嫌疑,我就在外麵盤腿坐下,練習機械族的規則靈力。


    這幾百年我也不是白過的,七族的靈力我已經全部掌握,還新學了火、生、冥。生死熱量這些東西還算是好理解,機械族的規則靈力,就比較複雜了。一串信息代碼就能代表一條規則,豈不是和字符、法條一樣?


    我嚐試凝聚出一團類規則靈力,反複凝聚,又反複失敗。


    心情有些煩躁。


    我總覺得法靈網完全掌握在機械族手中,依靠機械族的技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但是現在沒有可以跟他們一樣,能在法靈網裏摻一腳的靈族加入進來,就隻能看著他們一家獨大。


    我並不是不信任清幽,也不是不信任機械一族,隻是不管他們會不會做,我都要盡量保證自己有反製他們的力量。


    “你在做什麽?”


    一個空靈澄澈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不自覺地轉過身去看了一眼……


    怎麽形容呢?


    我見過藍天大海,看過星辰夜空,甚至在清幽創造的虛擬環境裏,感受過他製造的“靈感極致體驗”,其中關於“美”的體驗,已經被他開發到極點。


    但這些東西統統比不上眼前這位。


    他給人一種很複雜又很純淨的感覺。


    是一種美的衝擊與包容,無數矛盾的關於“美”的觀點都在他身上淋漓地展現。


    看見他的時候,哪怕是信仰最堅定的戰士,都會心神動搖,失魂落魄。


    可要說他的穿著打扮,又實在是不突出。


    他隻是簡簡單單地穿著一件純天藍長袍,寬大的袖口靜靜地垂在兩側。麵料極其普通,甚至看著有些洗到發白起絲了。


    論皮膚,他沒有雲雪白嫩,像是個曬過太陽幹過活的人,比小麥色稍微淡些,甚至有些稍微地粗糙。


    論身材,他不如歡落。雖然他沒脫衣服,但也能看出他身形的瘦弱。行動之間,弱柳扶風,仿佛有疾病在身。


    論氣質,他沒有清幽沉穩溫和,淵渟嶽峙,你會感覺他這個人很簡單,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疑惑是如此的真誠,所有行動都發自內心。


    但他就是美,就是漂亮,就是引人矚目,就是讓人發自內心的……喜歡?


    想到此處,我立刻決定:神罰之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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