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個原因,加上我平常觀察老商店的冰櫃都是滿的,而充電這邊倒是有空閑,因此我決定來充電處寄存我的生日蛋糕。


    充電處的主營業務是給手機電池充電,充滿一次一塊錢。各式手機電池都擺在這裏,接上萬能充,紅燈綠燈閃爍不停。


    他們的附屬業務是賣耳機、充電器等配件。不過充電器你買了也多半沒用,因為學校沒有設計專供給學生的充電口。


    說起學校的設計,我最為驚歎和滿意的,還是寢室樓的垃圾出口。這點不提的話就太可惜了,因此現在想起來,必須要告訴大家。


    我們的寢室樓最外邊牆壁是中空的,至少有兩三米寬闊的空隙,每層樓都會在牆壁上掏一個洞,上麵加蓋鐵板,是為垃圾傾倒處。


    每個寢室打掃完垃圾,就會來這兒把鐵板掀開,垃圾桶對準口子往下麵倒,輕鬆省力,全樓無憂。


    當然,由於我們住在最頂上的六樓,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樓下的同學會不會在開啟鐵蓋的時候,被樓上掉下來的垃圾飄糊滿臉。


    學校的宿舍的一樓是空置的,至少臨江這棟是這樣的。


    我們曾經在二棟住過一樓,那時候垃圾是要直接運到垃圾場去倒的,倒是跟臨江那棟不大一樣。


    我曾經思考過,一樓二樓得有多大一個存儲空間,才能容納這麽多垃圾。


    臨江的那棟教學樓,垃圾出口和寢室一樣。


    真是天才設計!


    隻要在對應位置下麵放一個垃圾箱,就可以方便回收一棟樓的垃圾,不用樓上的住戶下來,也不用來回搬動垃圾桶。省時省力省心!


    可惜沒有得到推廣,我隻在這兩棟樓見過。


    回到充電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主動提出給一些錢,存蛋糕在這兒。


    老板有些為難,最終看了看他們放西瓜的冰櫃,還是答應了。


    我先給五塊,等領走的時候,再給五塊。十塊錢,幫我保存一下午。


    我的生日我早已在寢室提前說過,班上對我有些好感的同學也都聽說了。我憋著勁等他們來慶祝,她們憋著勁等我的生日。


    黃晶晶率先發動了。


    她送了我一張精美的生日賀卡,裏麵有信紙,還有一本沒有拆封的全新雜誌。雜誌粉紅色調的漫畫封麵,昭示著這是一本言情雜誌。


    我感到很意外,因為平常我沒怎麽和黃晶晶接觸來著,不過我對善意感到珍惜,收下了她的禮物,請她在晚自習後稍微留一會兒,我請大家吃蛋糕。


    接著是寢室同學熊紅豔,她送了一個玻璃海豚藍色沙漏。


    我前桌的龍笛倒是和她心有靈犀,龍笛送了我一對染藍玻璃海豚小擺件。


    我當時最好的朋友,許玲送了我一套琉璃茶杯,這是我最中意的禮物,也是我使用時間最長的禮物。


    這套琉璃茶杯印染了磨砂橙橘斑花,是個很可愛的小動物造型,使人想起秋日的鬆鼠,和晴好的時光。拿著這套茶杯,仿佛置身於北溫帶鬆林的深秋,身邊是晴朗的陽光,腳下是鬆軟的草地,幸福感油然而生。


    另外還有些同學送了阿狸的空白筆記、一個可以掛起來的斑駁藍金屬管風鈴,以及我連東西都忘了是什麽的禮物。


    總之裝滿了好好一箱子,我試圖把這些東西珍藏起來,放在我的房間裏。


    當時我還以為,多年之後,我打開這個箱子,它們還會在那裏。


    事實卻並非如此。


    到了下晚自習的時候,我去了充電處領了我的蛋糕來,結果剛剛拆開,學校就熄燈了。


    大部分的同學沒有赴宴,隻有湯涼鳳、黃晶晶、熊紅豔以及我們寢室幾個同學來了,我的安排不好,應該就安排在寢室才好。


    但這時候說這個純屬馬後炮了,我趕緊把蛋糕切開分了,每人一小份,有的同學端著走了,留到最後陪我的隻有黃晶晶。


    她好像很喜歡我。


    隻是我倆真的不太熟悉——至少我是從那天開始才認識她的。


    剩下的一層蛋糕基本沒有動過,我草草吃了幾口,隻能把我人生中獲得的最大的生日蛋糕給忍痛扔進垃圾堆。


    回到寢室之後,匆匆洗漱,結束了我十七歲的生日。


    黃晶晶在陪我回來的路上,臉蛋紅紅的,還好那個年紀我們不流行什麽女同文學,不然真的有點容易讓人想歪啊!


    自打看了水滸傳之後,我整天想著上梁山,現實中哪來的梁山給我上?我們這兒又不是山東道。


    所以我決定,要跟寢室的同學結拜!


    寢室的李婷,是我們的寢室長,開玩笑的時候,我們大家送她一頂皇帝帽。


    和她玩得最好的何歡,人長得非常漂亮,皮膚雪白,吹彈可破,身材性感傲人,性格落落大方,經常充當姐姐角色,我很喜歡她,封她做貴妃——當然,是李婷的貴妃。


    另一位不吭不響,和李婷關係也不錯的是江蘇蓮,由於她比較少說話,沉默寡言也可以算一種沉穩,因此封為皇後。


    我本人,則是安平王。


    我的王妃就是許玲!哈哈哈哈


    許玲長得白淨,又瘦,小小臉兒,還比我高些,大概一米六幾。人說話斯斯文文的,總是愛笑。


    我在寢室胡亂一通大封賞,基本達到了人人有官做的程度,隻要願意加進來的,誰都差不了。


    最有意思的是一位叫程玲的同學,她脾氣很好,說話可愛,人長得敦敦實實的,我非常喜歡。她也挺喜歡我這個主意的,由於她經常管事——就是誰起了爭執,她都願意調解幾句,我給她加了“大內總管”的尊號。


    別以為這是侮辱人,那年頭,東廠西廠,督公廠公的名頭,可響亮著。


    連我都喜歡。


    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的絕頂高手,還會有些個人小特色,一些小脾氣。算是很經典的人物和官職啦。


    大家也樂得我稱呼打趣,我們寢室有個平日不愛說話的黃梅同學,她有次語出驚人。


    當時我正在寢室走來走去,說要南征北戰。


    黃梅突然說:“我看你是從寢室的南邊,征到寢室的北邊。”


    她平日裏不吭聲,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大家靜默了一瞬,隨後都笑起來,我自己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樂嗬嗬的:“誰讓咱們領土就這麽點呢?史官稍待,本王這就把隔壁寢室也征了!”


    我捏起一個戲腔,高舉蘭花指,邁著戲曲四方步就往外走,表情卻十足作怪。


    大家笑的打跌,還有個同學笑的肚子痛,在捶床板。


    差點沒讓宿管給我們圍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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