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憂心一邊上課,很快幾天時間過去了,我要再去醫院檢查。


    恰好遇上倒周網一名幫忙的燕子姐姐也要去中醫院,她就跟我約好了時間,一起去看病。


    我做b超的時候,她就在外麵等我。


    其實所謂的b超,就是超聲波檢查,一般會在要檢查的部位塗上一些果凍狀的東西,我每次做這個,都感覺小腹冰冰涼涼的。


    這次幫我做檢查的是一個漂亮姐姐,她看起來很年輕,大概研究生畢業沒多久。她跟我說不要緊張,又問我為什麽來做檢查。


    我跟她說醫生懷疑我畸胎瘤。


    她安慰我不要擔心,塗完果凍後,她拿著超聲波探測儀在我小肚子上仔細劃拉著,眼睛盯著顯示儀看,隨後說:“你這沒有問題啊!很光滑!沒有任何問題!”


    我聽了心裏一鬆,等醫生檢查完,給我擦幹肚子之後,我整理好衣服期待地看著她。


    她溫柔又肯定地點點頭:“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很光滑!”


    我一下就開心了。


    “結果很快就出來,你在外麵稍等一下。”


    (一般在醫院看病,b超結果,醫生當時就能看到,但是要打印出來然後簽字分發,所以對患者來說,都是半小時取結果。倒周府中醫院因為今天是上班日,所以人很少,結果可以很快給我。)


    我出來之後跟燕子姐姐說了情況,她很開心,要跟我自拍合照,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之後,她說要用她的手機,因為她有美顏相機。


    結果美顏相機拍出來的整個照片都散發著粉紅色調,雖然裏麵的人皮膚變得很白很嫩,但是我覺得不如原相機那麽真實有細節。隻是這時候的我已經學會了不掃興,所以我很配合。


    燕子姐姐拍完照要去做自己的事了,我要拿單子去原來那個醫生那裏報道,所以就跟她分開了。


    原來的醫生年紀有些大了,她本來自信滿滿,看了我的新片子之後,有點驚訝,最後隻能解釋為——四五個月沒來,子宮內膜累積得太厚,所以誤診,甚至不能完全算誤診,因為她隻是說有可能而已。


    我心中暗道:以後再也不來你們醫院了,沒癌症差點給嚇出癌症來。


    經此一事,我意識到子宮這種東西,隻會在餘生給我帶來麻煩。我有了切除子宮的想法,可是查詢了一番手術後遺症之後,隻能作罷。


    我不明白人類為什麽要進化出這種沒用的東西來。


    這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進化不是按照個人幸福的意願,而是按照自然選擇——能繁衍和生存下來的基因才能被傳承。但我已經有了完全不願意繁衍,想要刨除繁衍給我帶來的麻煩。


    繁衍的話,基因和別人摻雜生下來的那個人,也不會是我。


    以現在的科技條件,最接近永生的方式,還是像前人那樣,留下萬世流傳的精神文化比較好。


    回學校之後,我既然沒事,自然也就被大家笑了一番,有位姓張的同學還問我記不記得她。她居然是我以前住在紡織廠時,樓下米粉店那位老板的女兒。


    小時候或許還見過,但是現在我已經不認得了。


    張同學長得白白胖胖的,但是她的具體樣貌我已經忘了,隻記得她們家的米粉確實很好吃。


    在高三下期的時候,由於我對水滸傳的極度推崇,已經不滿足於扮演王爺了,我跟李婷、何欣欣結拜為兄弟,並且立下豪言壯語,要結拜108位好兄弟。


    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奇怪,你們仨不都是女的嘛?怎麽結拜兄弟?


    我覺得兄弟這個詞,未必隻許男人用。


    你看梁山一百單八將裏,不也有女將扈三娘、孫二娘、顧大嫂嘛?她們可以跟魯智深當兄弟,我自然也可以!


    何欣欣是個好孩子,可是她當時沒有uu,所以最後我們也失去聯係了。


    平日裏學習,到了臨近高考那幾天,學校倒是給我們放鬆了一下,專門挑了一天出來,讓拍畢業照,我們也在那天前後,買了同學錄分發。


    我的同學錄是散裝的,蓋因我買了一本水墨畫打底的筆記本,我把它拆成無數張紙,分給我交好的同學們,有的人寫的多,有的人寫的少,大多都是回憶我們的交集,或者是對未來的祝福。


    因為紙張是分散發出去的,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高考時間了,我隻看了早先交還的,後麵的就全部存在一起,準備等以後再看。


    高考前需要布置考場,我們的教室要讓出來,所有高三學生暫時安排到新教學樓去。


    在搬教室的那天晚上,很多同學開始紛紛扔書,那個晚自習成了高三學生的狂歡。我站到課桌上看大家扔書,花花綠綠的書籍從樓上紛紛落下,像是下了一場花雨,又像是盛開在夜裏的煙花,殘陽斜照很快消失,月光溫柔地照射大地,過往的一些事在我腦海中紛紛閃現:


    我在這個教室對抗過飛螞蟻,一種經常在雨後出現的飛蟲,長著翅膀的大螞蟻,那時候我買了驅蚊花露水,一個勁的噴。同學們向我借,我心裏不樂意,但還是借出去了。結果一圈噴完,就剩一點點了。當時有點點生氣,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驅蚊花露水對飛螞蟻其實沒效果哈哈哈哈。我還是生氣!咋滴?花露水不要錢啊?


    還有一次,教室和寢室都飛來了一種長著竹葉翅膀一樣的大飛蛾,被男同學打死了。看著很慘。


    雖然我害怕飛蛾,但是它翅膀長得跟竹葉一樣漂亮,體型都快趕上小鳥了。我心中覺得它死的冤枉。


    後來有受傷的小鳥飛進來,我就在同學們圍觀的時候,把它搶了出來,放在窗台上,和幾個女同學在食堂留了點飯和肉絲回來,喂給它吃,但是它不吃,隻是喝了點瓶蓋裏的水。過了一節課就飛走了。


    飛走了也好,至少逃過了被弄死的命運。


    我想起我一個人唱著《光陰的故事》,在學校各處流連,看薔薇花開、梧桐微雨、雨打荷葉、金桂飄香、玉蘭花落,如今我也快要離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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