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這些爛事兒也就這樣了,過完年之後,蘇蓮還沒有找到實習,我就出主意叫她過我這兒來,我直接給她蓋章。


    蘇蓮想了想,推辭了一番,最後還是同意了。


    我和她的實習證明直接在我們辦公室打好,我翻出鑰匙,開櫃子,把公司的公章拿出來,給我倆都蓋好章。


    她們學校比較變態,還要求拍照。我就跟她在東洲國際,和食品站的興誠置業牌子麵前,都拍了張證明照片。


    有員工看的新奇,也跟我們合照了幾張。


    送別蘇蓮,我加緊寫了寫我的論文,我的論文是與王者榮耀有關的,查重了一下,才2%點幾,完全低於學校畢業要求的20%,我對它通過的信心很高。


    開年的時候,公司發了開年紅包,別人都是兩百,雲水伯伯單獨給了我六百。


    我感覺更像是長輩紅包。


    從前在錦繡花園過年的時候,爸爸曾經給過我2000塊的紅包,那年我其實十九,但過了年之後的生日就該是20。爸爸說:“你20歲爸爸就給你2000,21歲爸爸就給你2100.每長一歲就多一百塊錢。”


    後來他果然食言了,今年的紅包沒有給。發工資的時候是說好了的4500,他說我表現還不錯,又給我發了1000塊錢的獎金。


    領了工資我也快到返校的時候了,畢竟開學了總得回學校報道一下。


    而且我也想在返校之前休息休息,每天坐兩個小時的公交來上班,又時刻擔心領導巡視,應付複雜的同事關係——周姐的管理崗位被燕子姐頂替了,但是其他員工不太服氣,所以燕子姐正在努力學習管理,經常找我吐槽和支招,工作讓我頭昏腦漲的,學習都不太安心。


    我就跟爸爸說我要辭職,爸爸叫我去食品站跟他談一談。


    那天天氣很冷,雲水伯伯和爸爸在公司一樓烤火——桌下有電暖爐,桌子上還配套了爐火罩,他倆坐在沙發上,我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有些討好的衝兩人笑了笑,他們便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著我。


    元小東臉上浮現出上位者賞賜下人的微笑:“坐。”


    我禮貌地點點頭,搬了個木椅子,拘謹地坐在了暖桌邊上。


    “你也快畢業了,準備以後做什麽?”


    元小東問了我的話。


    “我準備考研。”


    我小心又堅定的回答了他。


    “嗤~”


    他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嗤笑了一聲。


    雲水伯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斂點。


    然而元小東渾不在意:“考研之後呢?”


    我思索了一下:“成為一名心理學家,或者心理醫生。以後從事科研工作,改變世界。”


    元小東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嘲弄地看著我。


    “改變世界?你不覺得你在說笑話嗎?你憑什麽改變世界?科研?科學家園一個月才能掙多少錢?十萬?二十萬?”


    我有些難過和慌亂,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麽去改變這個世界,但是我想科學研究總是對這個世界有用的。我也沒查過科學家園一個月到底能掙多少錢,大抵是沒有現在的元小東多的。所以他這些問題我其實大多答不上來。


    我隻能堅持己見:“我覺得科學研究可以改變世界。”


    “嗬嗬。”元小東嘲諷一笑:“就算科學研究可以改變世界,你能做科研嗎?以你的性格,恐怕考上博士也會自殺!”


    我震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說。


    “你看看你自己,根本就是廢物,從裏到外都透露著懦弱。你的心理素質根本不行。博士生哪年沒有跳樓自殺的?”


    “而且心理學是什麽專業?心理學專業的自殺的最多!”


    “我看你到時候不是跳樓就是服毒,你自己想一想,你從小到大遇到事情就逃避,十足廢物。真讓你讀了心理學,你可能不自殺嗎?”


    元小東疾言厲色,眼中對我的輕視卻從未抹去,我心中有些惶惑,腦海中一度浮現我考上博士之後自殺的場麵。


    可是,我不想跟著他做生意。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最後這句話好似語重心長,盡管我心情有些複雜,但我還是回道:“我不會改變主意的,因為改變世界是我的夢想。”


    “嗬……夢想是什麽東西?能值多少錢?”


    元小東還要繼續輸出,雲水伯伯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別說了。


    “你再回去想想吧,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


    雲水伯伯揮了揮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鬆了口氣,離開了這個黑暗的地方,走出門的一刹那,屋外的寒風給了我一個清新的擁抱,雖然有點冷,但好過裏麵不透氣到中毒的感覺。


    我快步離開食品站,來到節節升對麵的廣場外等公交車。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衣,敞口的,沒有拉鏈,隻有根束帶。


    這衣服是燕子姐帶著我買的,我覺得很漂亮,就是有點不太保暖。平常在家裏倒還無妨,現在站在大街上等車,它不保暖的缺點就比較致命了。


    我不停地向前麵張望,盼著公交車快點來。但公交車就是不來,來的隻有寒風。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沒等來公交車,倒是有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我麵前,看著很像我爸的。


    果然,那車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元小東和雲水伯父的身影:“元雲,還在等車啊?”


    元小東還是那麽輕鬆寫意,漫不經心。


    我凍得小臉發紫,強行控製牙關不上下打嗑:“嗯。”


    元小東眼珠子一轉,臉上顯現了嘲諷的意思,他對雲水伯父說:“看見沒有,這就是宣稱要改變世界的人。”


    雲水伯父張了張嘴,想說他什麽,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放棄了,隻是眉目低垂,目光中有些不喜。


    “你喜歡受窮,就先嚐嚐窮是什麽滋味。”


    元小東的寶馬揚長而去,帶起的寒風刺得人臉生疼。


    後來又等了二十多分鍾,我終於等到了公交。回到大姑姑的酒店時,人已經凍得有些麻木了。


    第二天,我感冒了。而這次感冒綿延了一個多星期,即使後來感冒症狀消失了,鼻涕卻一直沒有消失,總有鼻子堵塞的症狀,後來回學校之後我去做了檢查,確診為鼻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精神病院走出來的道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灑家元遠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灑家元遠遠並收藏從精神病院走出來的道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