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爹最近和龍躍經常往返於縣裏,最近接了兩個大單子。師徒二人,基本就回來的比較少。他們時常還要去山裏伐樹,幺兒和龍起都習慣了自己的爹時常不回家了。


    幺兒很懂事的把家裏的家務打理的很好,有時候龍家忙,她就帶著自己的弟弟給龍家送飯、送水。龍起也很乖的沒讓龍家人擔心,每天跟在幺兒身後,有時還幫著家裏撿蚯蚓喂雞。


    最近幺兒和龍起走在路上,總看到那個搶他們爹的龍耀宗,似乎比以前更胖了。龍耀宗看到他們,就想跑過來。幺兒拉著龍起就跑,龍耀宗在後麵一直喊:“你們兩個給我站住!你們兩個賤種,站住!”


    有一次還被回娘家的龍大姐聽到,這就不得了了,龍大姐那潑辣的性子,在出嫁之後更是厲害。偏偏她的公公婆婆很喜歡她的性子,幹活又麻利,做事也利索,孝順聰明,長得又好。在嫁進他們家的頭一年,就生了個小子。第二年又得了一個閨女!


    她還請蒲爹給自己的兒女取了名字,說起來她嫁的人家也是錦家,隻不過沒有錦花家那麽殷實,是完全落敗了,糊口勉強算得上的。有時候蒲爹還讓她丈夫過來幫忙,默認龍躍教他丈夫手藝。隻是龍躍姐夫手沒有那麽巧,好在肯幹。


    龍大姐聽到龍耀宗這麽罵龍起和幺兒,直接給了龍耀宗一耳光。把小屁孩拎到龍香雪那裏,大罵了一頓。龍香雪有些欺軟怕硬,如今她的哥哥都不怎麽幫她了,看到氣勢洶洶的龍大姐就膽怯了。舍不得往自己孩子身上招呼,但也是連連道歉。


    龍大姐的話罵得難聽,但終歸都是龍家人,龍氏族人也沒有勸架。更何況龍大姐的口碑為人比龍香雪好了不少,龍大姐說:“再讓我聽到這麽罵,我撕爛他的嘴巴。龍起現在是我的小弟,幺兒是我弟弟的師妹,也是我的師妹。你要敢亂教,下次我就把你家門給劈了!還有,誰是賤種當誰不知道?你這樣教自己的孩子不害臊?!”


    說完龍大姐就長揚而去,就像得勝的將軍一般。龍香雪氣的兩眼發黑,龍奶奶在屋裏氣病了,好久才好。那次之後,龍耀宗消停了很多。


    村裏的小孩都不和龍耀宗玩,龍耀宗也不願和這些孩子玩。他們都不讓著自己,還笑話他。思來想去都是幺兒和龍起的錯,如果不是他們,蒲爹就認他當孩子了!


    他經常聽到自己的奶奶對母親說,讓母親去對蒲爹示好。如今蒲爹賺到一些錢了,還教出了徒弟,說著又罵他黑心肝。有這個手藝便宜了外人,根本沒想到龍香雪的幾個哥哥。自己識字也不和家裏人說,一開始就防著家裏。說蒲爹,一開始就想脫離龍家,所以當初才故意冷落龍香雪的。


    龍香雪聽了很多遍以後,也越想越是這回事。回想起當初,她明明很喜歡蒲爹的。完全就沒想到自己的喜歡,也是喜怒無常的,高興了就給蒲爹好吃的,不高興了就不準他吃飯。甚至還打罵他!


    久而久之,蒲爹對龍香雪就更討厭了,本來就沒什麽好感。在之前蒲爹就知道龍香雪的性情,可沒想過竟然惡劣到那個地步。他一直認為雖然是不喜歡她,也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龍耀宗聽到龍香雪說:“如果他隻有耀宗一個孩子,就會認他了吧!”後,悄悄的出了門。


    這次他看見幺兒和龍起,先躲了起來。看見幺兒和龍起在水溝那邊撈著魚蝦,兩個孩子專心的打撈著,根本沒注意後麵的龍耀宗。


    幺兒和龍起感到後邊一股推力,一瞬間她和弟弟就落進了水溝裏。這個水溝對成年人來說不算深,可對幺兒和龍起來說是完全把他們淹沒了的。


    幺兒拉著弟弟一起掙紮,想往上麵跑。龍耀宗在旁邊拿石頭,砸他們,幺兒見狀連忙護著弟弟。自己的頭被砸破了,接著昏昏沉沉的。龍耀宗一邊砸一邊說:“去死吧!沒有了你們,我爹就認我了!”


    那發狠的勁兒,就像地獄裏出來的惡魔,沒有一點小孩子該有的童真。附近的村民看到龍耀宗在那邊又吼又砸石頭,連忙跑過去看。看到水溝裏全是鮮血,幺兒和龍起都沉到了水溝裏,身上頭上麵部,都被石頭砸出了血。


    村民狠狠甩了龍耀宗一個耳光:“你這個孽種,殺人犯!”


    說完就跳進水溝把幺兒和龍起抱起來,龍耀宗看到來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忙往家裏跑了。


    兩個村民抱著幺兒和龍起,到蒲爹的家。另外的村民跑到龍家田裏把龍家人喊了回來:“你們快去小蒲家,幺兒和龍起出事了!那個殺千刀的龍耀宗,把幺兒和龍起推下水溝還拿石頭砸,出了好多血!”


    龍家人聽後,立馬丟了東西,飛快的往家裏跑。跑到蒲爹的家裏,看見兩個小可愛,渾身是血,沒有任何呼吸的躺在床上。龍母哭的撕心裂肺,龍父抱起他們說:“去縣上,還有救。”


    龍爺爺和龍奶奶沒有跟去,而是拉著見到了龍耀宗惡行的村民。去了龍族長那裏,他們要討回公道!他們已經把幺兒和龍起當作親孫女、孫子對待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錦家也連忙駕車,讓龍父把孩子送上來,飛快的到了縣裏,一人去通知了蒲爹和龍躍。錦家的人,把他們送到了藥堂,大夫看到兩個那麽淒慘的小朋友深吸了一口氣,連忙讓他們,把孩子放到床上。


    蒲爹和龍躍失魂落魄的趕過來,尤其蒲爹,臉都青了,想說話卻一口氣堵在那裏。好在龍躍幫著師父,問自己弟弟和師妹的情況。又問了村民怎麽回事,一聽和龍耀宗有關,蒲爹眼露凶光,有了殺心。


    大夫忙碌了很久,蒲爹和龍躍在外邊等著,這個藥堂是出了名的慈善,醫術也很高明。所以在整個曲縣不僅富人喜歡在這裏醫治,窮人也喜歡。平日裏也經常給窮人施藥……


    龍父龍母一直在給蒲爹道歉:“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看好幺兒小起。”


    蒲爹眼含著淚,說:“不關你們的事,不要自責。”


    蒲爹的話剛一說完,大夫匆匆的走過來:“對不起……你們快進去,看看孩子吧,他們還有一口氣。”


    蒲爹飛快的來到了幺兒和龍起的身邊,龍起一直喊痛。幺兒忍住淚水,看到自己的爹,說:“爹,幺兒,很乖。爹要好好的,不要讓幺兒擔心。”


    龍父龍母安慰著龍起,聽到幺兒的話,也落下淚來。龍起聽到姐姐的話,也跟著說:“我也乖,爹。養父養母,你們要好好的,不擔心。”


    兩個娃說完,就落氣了。都還沒等他們回答,蒲爹想觸摸他們,可手一直在半空中。整個房間,隻聽得到龍母一個人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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