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小眨了眨水眸,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能怎麽辦,我又回不去,要不你來?”


    說完陸小小就後悔了,她實在不該挑釁慕少傾,他心高氣傲的,萬一自己這一激他,他真的來了怎麽辦。


    “既然你已經邀請我了,我便不推脫了,把你的位置發給我。”


    “廟、廟會很亂,很多人!你你你就算來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我。”陸小小口不擇言的的大叫,心砰砰的跳的厲害。


    搞什麽啊這男人,怎麽還真來啊。


    慕少傾挑了挑俊眉,咬字清晰道:“再多人也沒關係,我一定能找到你。”


    電話說完就掛斷了,陸小小抓著手機,內心一緊,竟久久沒從他最後一句話中回過神來。


    再多人,也沒關係嗎?


    你一定會找到我嗎?


    真的嗎,沒有騙我嗎?


    手搓了搓手機,陸小小咬著唇按開了短信,迅速的把自己的位置發給了慕少傾。發完短信之後陸小小就把手機收回了福袋。


    抬起手把手掌心覆在臉上,陸小小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燒著了。


    真是的,她到底在害羞什麽,在做什麽。


    “姐,章魚小丸子來啦!”陸羽不知道什麽時候突圍成功,端著章魚小丸子到了她身邊。


    “哦,哦,好。”陸小小心不在焉,接過來就吃,塞進去一口差點沒被燙死,這才徹底回了神。


    “好燙!好燙!好燙!”


    “當然燙,這是剛出來的。你小心點啊。”


    廟會依然在熱鬧的進行,食品的攤位,遊戲的攤位,都熱鬧非凡,陸羽跑去買了兩個麵具,青狼麵具與紅狐麵具,青狼當然是他戴,紅狐是陸小小戴的。


    廟會中紅色燈籠搖曳出紅光,氣氛非常好,陸小小卻從給慕少傾發了短信之後就心不在焉,好幾次都問陸羽幾點了,然後在心裏算時間。


    一個小時過的異常漫長,幾乎有些痛苦,這期間她還幾次差點踩木履摔倒。


    陸羽在一旁無奈極了,教育她道:“你可千萬別摔倒,你這一身和服是白色的摔倒了一定特別難看。到時候就算是你弟弟我也救不了你。”


    陸小小尷尬,低頭看著自己的一身白色和服。


    和服上點綴著櫻花花瓣,不知道慕少傾他會不會覺得漂亮。


    ……


    奇怪咧!她為什麽要在意慕少傾會不會覺得好看啊,他、他怎麽想誰要去管!


    “那個,陸羽,我、我頭發有沒有亂啊,感覺簪子似乎歪掉了。”低下頭,陸小小對身邊陸羽道。


    “是嗎?”陸羽掃了一眼,笑道:“看不出來,不過似乎是歪掉了,還好我帶梳子了,我幫你重新弄一下。”


    “嗯。”


    兩三分鍾的搭理,陸羽把梳子隨手揣在身上,燦爛的比出了v字:“陸羽牌造型設計,包您滿意。”


    陸小小笑,臉蛋紅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照射的原因,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托了托簪子,滿意了。


    自古以來,女——為悅己者容,雖然是下意識潛意識的,但是陸小小的內心絕對是希望慕少傾看到她好看的一麵。


    隻是,他真的能找到自己嗎?


    站在掛滿小燈籠猜詩的攤位前,陸小小停下來道:“陸羽啊,我想在這裏猜詩,暫時不向前走了。”


    陸羽張望了一下,發現前麵好玩的不多,再看看詩迷,意興闌珊。他實在不喜歡對詩。


    “那姐,我去那邊射擊那裏玩,等下來找你啊。”還是對射擊飛鏢這一類感興趣的陸羽說道。


    陸小小連連點頭:“好的好的,你去吧。”


    陸羽燦笑哲揮手轉身走了,陸小小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緩緩的歎氣。


    沒救了,陸小小你真的沒救了,人家都說愛情中的女人是沒有腦子的,這話說的真是一點也沒有錯。


    說什麽不希望慕少傾來,現在又在這裏做什麽,還不是故意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等他來找。


    閑來無事,陸小小便就真的拿起了燈籠上的詩詞開始對。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嘛~蠻簡單的唉。”陸小小翻看了一個說道。


    一分鍾以後,陸小小眉頭簇起來了。


    “老板,你這詩出的太難對了,這怎麽對嘛。”陸小小嘟嘴抱怨。


    她還覺得自己詩詞歌賦還不錯呢,翻看了五個,發現自己就隻有一個會的,陸小小有些不滿。


    老板憨態可掬道:“小姐,我這都是情人詩,都是有難的有不難的,像這個:落花人獨立,小姐您知道下句嗎?”


    陸小小眼睛亮了點點頭道:“知道知道!微雨燕雙飛嘛!我怎麽就找不到簡單的呢。”


    老板笑了:“簡單的是藍色的字條,紅色的字條是略微難,你拿的都是紅字的,最上麵那個最好看的紅燈小姐看到了沒?那上麵掛的金色的字條,那是今天最難的詩,拿在手裏必須解答出來,解出來這燈籠我呀就送,解不出來就得交50塊。”


    陸小小抬起頭來看那燈籠,眼睛眨了又眨:“真的很漂亮啊。”


    的確是好看,紅色的手提燈籠有漂亮的流蘇,夜風一吹飛揚起來,很好看。


    陸小小本是玩心不重的人,現在又有了陌澄和陌笙,她得時常提醒自己已為人母,但今天陸小小在等慕少傾,無賴外加氣氛感染陸小小眨了眨眼睛,已經指著燈籠開了口:“老板你拿下來我對對看。”


    有錢怎麽能不賺,再說對詩的錢已經交過了,老板把燈籠拿下來,解下金色的紙遞給了陸小小。


    陸小小打開,見到了上麵墨色的詩句: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兒鬆,衣帶寬,袖梢兒揾著牙兒沾也。(答下闕)


    陸小小看著紙上的詩句喃呢:“是《牡丹亭》……”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夏季的夜晚,那個男子用低沉的聲音念著詩的樣子。暗夜裏最驚豔的曇花都比不過他那時容顏。


    老板眼睛閃爍了下,倒不心疼錢可能賺不到,慶典嘛,大家都圖個開心,笑眯眯的看著陸小小,老板道:“小姐估計是知道這段吧,不知該說小姐你是學識淵博還是幸運無比呢。”


    陸小小一懵,低頭再看看,十分不好意思道:“我知道的是另外一段,這段恰好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這一段,隻是有些勾起了心事而已,不是什麽學識淵博。幸運?這兩個字向來和她也真的沒什麽關係。陸小小想著就想把詩遞回去然後掏錢。


    身後卻不知為何一霎那從喧囂變安靜了。


    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冷磁性的聲音在她上空響起:“《牡丹亭》啊,後麵的是: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好處、相逢無一言。”


    溫暖的大手,熟悉的磁性的聲音,鼻尖飄來的冷香,如此如此的熟悉。


    心一霎那就被填滿了,陸小小咬著唇,強忍住激動的顫抖,緩緩地回頭。


    真的來了,真的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她。


    這個男人對她的事情總是這樣自信,自信到讓她不知所措。總是——不期然的出現,在她最不經意的時候,最容易被攻陷的時候,輕而易舉來到她身邊,占據她的內心。


    狡猾,好狡猾,這男人就是想這樣狡猾的抓住她的心吧。


    轉過身去,慕少傾果然在身後,他真是來的很從容,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下了西裝,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藍白條紋的男士浴袍,胸膛微微露出來,邪魅不羈。


    她算是知道為什麽剛才身後那麽安靜了,他把所有人的魂都給勾走了。


    慕少傾看到她臉上的麵具,勾唇輕笑了下,疑似輕蔑。


    “以為戴上麵具我就找不到你了嗎?陸小小,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陸小小慌忙摘下麵具,臉紅的低下頭。其實她挺冤枉的啊,她沒想戴著麵具躲他,隻是現在她有些說不出來,所以幹脆就不去解釋了。


    慕少傾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抬起手把她耳邊發挽到了耳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穿和服的樣子,真……好看。”


    陸小小心跳劇烈跳動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抓了抓和服:“你、你穿浴袍也、也很帥。”


    “那我穿其他衣服不帥嗎?”


    陸小小額頭上冒了黑線,顫抖的回答:“帥。”


    “那我不穿衣服呢,是不是更帥。”


    陸小小要哭了,大庭廣眾之下,這個流氓!


    惱羞成怒的瞪了眼慕少傾,陸小小回眸對那對詩的老板道:“老板這燈籠我們能拿著走了嗎?”


    老板這時才從慕少傾給的驚豔震撼中回過神來,連連點頭:“能、能的,能的。”


    陸小小道了謝就對慕少傾道:“快走了啦,去買個麵具,我可不想被圍觀。”


    慕少傾站在這裏,已經造成了重大的交通擁擠,陸小小覺得再站下去,等下他們就不用出去了。


    這貨的殺傷力比陸羽還強大,不僅女人,她還隱約看到有衝過來的男孩子!


    禍害,慕少傾就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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