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傷心,經過這半年的相處,我已經把你當做女兒看待,有什麽難處你可以跟我說。”


    此時劉曉靜越發哭的厲害,李曉霞便坐在床邊輕拍著她。而劉曉靜則順勢斜靠在李曉霞懷中,片刻後哭泣道:


    “我能叫您一聲媽麽。”


    李曉霞聽後,輕輕微微笑道:


    “難道就叫一聲麽,一輩子都可以呀。”


    “媽!”


    隻見劉曉靜雙臂緊緊抱住李曉霞,放聲大哭,而李曉霞顯得有些喘不過氣,但還是不斷地拍打著劉曉靜的後背,安慰道:


    “好了,別哭了,哭壞了身子。”


    好一會劉曉靜才止住哭聲,把遇到文若虛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曉霞,同時把自己是巫蠱之女的事也告訴了她,隻是沒有說如果兩人相見會受到火神的懲罰。對於懷孕這件事,自己也是又驚喜又害怕,現在肚子這麽大了,也不知道該生還是該打掉。


    此時李曉霞同樣也是又驚又喜,驚訝的是小靜竟然是兒子的女友,欣喜的是兒子眼光不錯,自己也即將做奶奶了。可轉念一想,如果找不到最火之女,小靜就不能和兒子相見,真是造化弄人。


    當李曉霞準備告訴劉曉靜,自己是文若虛的母親時,話到嘴邊卻又停了下來,心想:這樣相見有些突兀,雖然自己不介意,小靜也會覺得尷尬,萬一不辭而別,難道讓她到別處做保姆麽,看肚子差不多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哪還能繼續工作呢。


    想到此處李曉霞又說了好多安慰的話,忙東忙西地開始做起了家務,自己反倒成了保姆。


    當晚文默回來,看到李曉霞廚房獨自燒開水,忙過去叫道:


    “你怎麽下廚房了,讓她幹麽。”


    “小聲點!你要做爺爺了。”


    “做爺爺?”


    文默看著麵露喜色李曉霞,心想:難不成是發燒了,說胡話。想著便去摸她的額頭,被李曉霞用手拿開,嚴肅地說道:


    “這個小靜,就是火神村的劉曉靜,她已經懷孕七個月了。她和兒子的事親口告訴我了,錯不了。”


    “若虛這孩子太胡來了!”


    文默嘴上雖然責備兒子,內心卻高興不已,這個兒媳婦,夫妻倆是相當滿意的。但是心中疑惑,問道:


    “那她為什麽一直不見兒子呢?”


    李曉霞便簡單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文默卻似懂非懂,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和巫師神婆有啥區別,小靜不會是騙子吧。看著李曉霞喜悅的表情,文默也沒提出疑問,但還是心疼李曉霞,說道:


    “那我再找個保姆吧。”


    “不用了,現在身體已經明顯好多了,現在需要照顧的是小靜。”


    李曉霞邊說邊拿起水壺準備裝熱水,被文默搶了過來,自己裝好後,卻被李曉霞又搶了回來,微笑道:


    “這點活我還是能幹的。”


    文默看著李曉霞緩步走向劉曉靜的臥室,內心雖是開心,但還有一絲傷心,是從對李曉霞深深的愛中,生出的憐惜與自責。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李曉霞一直都在照顧著劉曉靜,而劉曉靜也盡力做一些事,也沒有讓李曉霞幹了多少活。


    一天晚上李曉霞對著文默說道:


    “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


    文默此時已經躺在被窩中,準備睡覺。


    “那名字你想好了麽?”


    “沒有,你讀書多,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如果是個男孩,就叫文一凡,做個平平凡凡的孩子,不要老想著榮華富貴,能夠留在父母身邊,也是一種幸福。”


    “是呀,文若虛這孩子天生就要強,可是越往外飛,反倒讓咱們越牽掛。”


    文默此時也沒有了睡意,後背靠在床頭,接著說道。


    “要是個女孩呢?”


    “女孩就叫文東施,古往今來,文人墨客都讚揚傾國傾城的西施,笑話那效顰的東施,東施隻是單純地看到,西施生病皺眉很漂亮,就覺得那樣做就會變得美麗,其實東施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卻因為這件事一輩子被人嘲笑。我希望她能勇敢的做自己。”


    文默認真地聽著,然後說道:


    “是個好名字,心靈美很重要,可兩人郎才女貌,生下女孩也一定很好看的。就像你一樣美。”


    文默憨憨地笑著,而李曉霞也是會心一笑,然後從枕邊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文默,說道:


    “這是子母玉佩,母親在我出嫁時,才給了我,說可以保平安,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了。最近我記憶力變的越來越差,你要保管好,留給孫子。”


    文默突然躺了起來,神情變得嚴肅,問道:


    “你沒事吧,明天咱們就去看醫生。”


    “沒事的,應該是這幾天沒睡好。”


    “有沒有事得聽醫生的,明早咱們就去,睡覺吧。”


    李曉霞微笑著說道:


    “好好好,聽你的,咱們明天就去。”


    為了不讓文默擔心,李曉霞便鑽進被窩,閉上眼睛睡了,文默見李曉霞睡下,自己才睡。


    李曉霞雖然躺下,卻沒有睡意,開始回憶起和文默的的初次見麵,兩人步入愛河沒多久,便結婚生子,伴隨著文若虛的出生,自己也從浪漫的愛情,走向柴米油鹽的親情,如今就快要做奶奶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呀。


    看著在打鼾的文默,李曉霞臉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來自內心的欣慰。牆上的鍾表滴滴答答地響著,已經是淩晨1點了,困倦的李曉霞也安靜地進入夢鄉,隻是這一睡就再也沒有起來。


    當文默起床後,並沒有發現異樣,隻是以為她還在睡覺。做好早飯後,叫她吃飯,還沒有任何反應,當劉文靜從臥室出來後,依舊躺著,這讓文默覺得反常,一拉她的手,感覺冰涼,頓時覺得情況不妙,用手在鼻孔處試了試後,身體就像時間停止一樣,一動不動,麵對劉曉靜詢問,仿佛變成了聾子,呆呆地癱坐在床上。


    劉曉靜見叫不動文默,便喊來鄰舍,好在文默人緣比較好,不一會鄰舍都趕了過來,安慰的安慰,幫忙的幫忙。而文默就就像個無魂傀儡一樣,自己也不知道該做啥,看著大家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卻聽不明白大家在說什麽,雖然沒有大聲哭泣,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多久單位同事也過來了,此時文默才放聲大哭,那撕心裂肺地哭聲頓時充滿整個房屋,同事們勸他節哀順變,可文默越發哭的厲害,當他情緒稍微穩定後,便和文默商量要不要叫兒子回來時,一直守在一旁的劉曉靜才知道,文默的兒子叫文若虛,內心一陣驚慌,心想:會不會是自己認識的文若虛。可當時的情況也不允許她過多地打聽文若虛的事,隻能和眾人一起忙活著。


    痛哭過後,文默漸漸接受了李曉霞逝世的事實,聽同事的安排,打長途電話告知文若虛此事?而文若虛得知後,便立即請假回家。第二天晚上文若虛就回到水月城,急匆匆地趕往家中。


    到第二天晚上,文默一整天滴水未進,眼睛紅腫,無精打采,出於擔心,同事們便硬拉著他出去吃飯,讓他換個環境,排解下憂愁。此時隻留下劉曉靜一人,待在家中。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偏偏這個時候劉曉靜早產。去醫院已經來不及了,身邊也沒有個接生婆,好在自己在火神村,聽過一些關於接生的事,但內心依舊充滿了恐懼。


    由於疼痛難忍,劉曉靜已經滿頭大汗地躺在床上,仿佛感覺自己快要死去。此時隻見劉曉靜額頭出現若幹紅色符文,像是甲骨文。隨著劉曉靜痛苦地喊叫聲,紅色符文慢慢布滿全身。最後劉曉靜緊咬嘴唇,歇斯底裏地大叫一聲後,全身的紅色符文,發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房間染成紅色。隨著紅光散去,緊接著就是一陣稚嫩的啼哭聲,一個新的生命誕生了,當劉曉靜抱起嬰兒的時候,嬰兒突然停止了哭泣,安靜地躺在它的懷裏。


    劉曉靜那一聲叫喊聲,讓還有不到一百米就到家的文若虛內心一震,不禁叫道:


    “這不是劉曉靜的聲音麽!”


    兩步並做一步就跑向家中,進入房間後,當看到母親的遺像時,瞬間放聲大哭,跪倒在遺像前,哭道:


    “母親,孩兒不孝,未能見您最後一麵。”


    隨著頭磕地發出的“砰砰”聲,文若虛額頭變得青紫,可比起這點疼痛,更痛心疾首的是自己還未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母親便已撒手人寰。


    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若虛,是你麽?”


    極度悲傷的文若虛聞聽此聲,內心驚訝道:是她,是劉曉靜。此時他內心充滿驚喜,同時又是悲傷的,他多麽想對她傾訴自己的思念之情,而此時他更想把喪母的悲哀告訴她,母親就像他生命中的一盞明燈,給他指明方向的同時,也溫暖著他。


    “曉靜,是我,我是若虛。”


    當文若虛走入向內屋,伸手掀起門簾的時候,不禁退了兩步,兩眼圓睜,嘴巴張開,身體僵硬,陷入極度恐懼之中。顫顫抖抖地喊道:


    “妖……怪……”


    隻見一個紅色蜘蛛精出現在門口,頭和上半身還保留著劉曉靜的模樣,血紅的皮膚上長有許多絨毛,讓人毛骨悚然。從腰部以下是個肉嘟嘟的蜘蛛肚子,全身一絲不掛。聽到文若虛的回答後,便邁著八條腿走向門口。


    此時蜘蛛精已經探出身來,隻是蜘蛛肚子太大,被在門裏出不來,而當蜘蛛精看到文若虛那一刻,便叫道:


    “若虛。”


    癱倒在地的文若虛,此時看到蜘蛛精的四條腿已經伸到門外,似乎再一用力,整個身體就能全部出來,便慌忙站起,失張失誌的就往屋外跑,嘴裏不停地喊著:


    “妖怪,妖怪……”


    慌不擇路的文若虛一口氣跑到後山之中,實在累的跑不動了,便背靠一棵楊樹休喘著粗氣。此時蜘蛛精已經沒有了蹤影,文若虛內心也才開始思索這件事,明明是劉曉靜的聲音,怎麽就變成了蜘蛛精,難道她本來就是個妖精麽?


    正在文若虛疑惑之際,就聽到從樹上傳來一陣嘩啦聲,緊接著楊樹也震動起來,片刻後,一切又恢複平靜。文若虛剛想抬頭看看發生了了什麽時,突然大聲叫了出來。


    原來是一個紅色人頭突然出現在文若虛眼前,正是剛才的蜘蛛精。之所以消失不見,並不是跑不過文若虛,你想一個凡人怎麽跑的過比他還高大的蜘蛛呢。隻是後山之中有許多樹,反倒讓蜘蛛更加靈活地穿越在山林之中,蜘蛛精隻是在等待,等文若虛跑累了再出現而已。


    所以當文若虛停下來的時候,蜘蛛精便從屁股處出生出一根蛛絲,固定在樹枝上,身體倒立,從樹上下來。看著極度恐慌的文若虛,開口話道:


    “若虛別怕,我是劉曉靜!”


    “你不是劉曉靜,你是蜘蛛精!”


    文若虛見已經無處可逃,便壯著膽子說道。


    “不是的!”


    蜘蛛精剛想解釋,卻覺頭疼的厲害,雙手擠壓著頭部,文若虛發現蜘蛛精此時全身長滿紅色斑點,慢慢整個身體被紅色斑點包裹,緊接著蜘蛛精在原地打滾,聲音淒慘地喊著:


    “若虛,救我!”


    蜘蛛精在一聲聲慘叫中已經動彈不得,即便就是認出是劉曉靜,文若虛也估計也被嚇破了膽。此時隻見蜘蛛精被無數個蠕動的小紅點包圍裹著,每個小紅點都散發著紅色光芒,晶瑩透亮。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文若虛見蜘蛛精苦苦掙紮,自己慢慢地向後退,最後蜘蛛精癱在原地,已沒有任何反抗。文若虛見狀,拔腿就往家跑,剛開始跑的慢還不時的往回看,跑了一會,見蜘蛛精又散發出紅光,但還是停在原地,便拚命往回跑。


    眼看就要跑會出後山,文若虛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可往前看去,發現有一個紅色物體擋住了去路,文若虛瞅了半天,依舊看不清楚是什麽東西,便悄悄地靠近它,當他看清楚的時候,嚇得癱倒在地,喊出聲來。原來這是一隻大紅蜘蛛,較之前那隻相比,已經沒有任何人形,且體型之大猶如一輛大客車。


    此時大蜘蛛並沒有說任何話,以極快的速度跑到文若虛麵前,張開兩個尖牙就要去咬他,可就在兩個尖牙就要夾住文若虛的時候,又縮了回去,似乎體內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著它。


    “快跑,它會吃了你的!”


    文若虛聽出是劉曉靜的聲音,可是由於恐懼,依舊邁不開雙腿。


    “若虛,快跑,不要再回家了。”


    “快跑,我堅持不住了……”


    最後大紅蜘蛛突然發力咬住文若虛,可不知為什麽,全身突然動彈不得,隨即蜘蛛竟然翻身跌下山坡,此時驚慌失措的文若虛連爬帶滾逃走,返回村子。


    當大紅蜘蛛再次起身時,突然發出一聲吼叫,整個樹林被吹的嘩嘩直響,隻見劉曉靜從大紅蜘蛛體內飛了出來,大紅蜘蛛衝著她,罵道:


    “你不是處女,竟敢違背我的意誌。”


    被甩出來的劉曉靜,此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沒穿衣服,原來變身的時候,衣服已經被燒毀,但相比害臊,麵對火蜘蛛時的恐懼讓她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磕頭求饒道:


    “火神大人饒命,我在儀式前已經失身,並沒有存心欺騙您。”


    “你個賤女人,要不是沒有合適的繼任者,現在我就吃了你!”


    “火神大人饒命,我知錯了。”


    看著瑟瑟發抖的劉曉靜,大紅蜘蛛又說道:


    “隻要你乖乖聽話,從今往後不會愛上任何男人,也不會與任何男人做苟且之事,我可以放過你。”


    “那能放過文若虛麽?”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此時劉曉靜雙手舉起右手,大拇指壓住小拇指,伸出中間三個指頭,麵朝大紅蜘蛛,含著眼淚說道:


    “我發誓,不會再愛上任何男人,保守貞潔,也永遠不會和文若虛相見。”


    “記住你的話,我再出現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隨後大紅蜘蛛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獨自哭泣的劉曉靜。


    文若虛跑回到家門口時,文默還沒有回來。而在返回的路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劉曉靜的那句話“不要再回來了。”心中疑惑:她知道我的名字,那她到底是劉曉靜,還是蜘蛛精,她為什麽一會要吃我,一會又救我,難道她被蜘蛛精要挾。她讓我不要回家,是不是這樣她就可以安然無恙?


    滿腦子問號的文若虛,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提腳剛想邁進院子,文若虛卻停了下來,心想: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也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麽鬼怪妖精,可這明明就發生在眼前。


    想到此處,文若虛便跪倒在院門口,砰砰地不停磕頭,紅色鮮血此時也從額頭滲出,比起肉體的疼痛,他此時心裏更難受,母親的靈位就在家裏卻不能為母守靈,久別重逢的戀人竟不能相見,從此再也不能回到這裏。


    世間萬般哀苦事,無非生離與死別。


    良久文若虛擦掉眼角的淚水,還沒來得及見到父親,便又匆匆離開,離開這個自己想回卻不能回的家,帶著悲憤去完成自己對母親承諾,完成劉曉靜的囑咐。


    文若虛剛走,文默就趕了回來,畢竟他也沒有心情大吃大喝。當走入房屋時,就聽到嬰兒的哭泣聲,內心納悶:是誰這麽晚過來吊唁,還帶著個嬰兒。可進入臥室一看,讓他大吃一驚,心想:難道是早產了,人去哪了,怎麽能把嬰兒獨自落下。


    沒過多久,兩眼無神的劉曉靜也拖著疲倦的身體回來了,剛進入院子,便因為虛弱,倒地不起,文默發現後,便趕緊將她送往醫院。


    當把李曉霞安葬後,文默才去醫院看望劉曉靜,而劉曉靜正準備離開醫院,再次見到文默時,讓她感到有些尷尬。而文默則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依舊稱呼她小靜,把之前的一切跟她說道:


    “曉霞早就知道你是劉曉靜,為了讓你安心養胎,才沒有說穿。她內心早把你當兒媳看待,哪怕自己受點累,也不想讓你操勞。就連孩子的名字她都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文東施。”


    這時文默已經眼淚濕潤了眼眶,隻是強忍著沒有流出來,隻見他走到安睡中的嬰兒旁,見嬰兒旁邊有一個子母玉佩,便問道:


    “這個是文若虛的吧?”


    劉曉靜點了點頭,文默拿起子母玉佩,遞給劉曉靜說道:


    “這個子母玉佩你拿著,若虛還戴的一個,還有一個是小的,這套字母玉佩,是曉霞的傳家寶。”


    說著就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個圓環型的玉佩,放到嬰兒身旁,歎道:


    “終於圓了曉霞的願望,如今三個子母玉佩都已經取出,它會保佑你們平安。”


    此時文默背著劉曉靜忍不住落下流淚,那紅腫的雙眼,已不知流過多少次淚了。擦拭後,又對劉曉靜說道:


    “你離開醫院準備去哪呀?”


    劉曉靜隻是想離開醫院,自己就沒病,隻是那天晚上由於太虛弱才倒地不起。對於以後的打算,劉曉靜的內心很亂,也不知道自己去往何處。繼續留在文若虛家,怕被嫌棄,想離開家自己住,又一時找不到工作,還得撫養孩子。最後文默看出了她的難處,說道:


    “出院後就回家住,聽老人們說,孩子在親人死後就出生,一定是親人的轉身,說明李曉霞還眷戀著這個家,舍不得家裏的所有人,我想你也不想辜負曉霞的心願吧。”


    這時劉曉靜已經淚流滿麵,腦海中浮現出李曉霞照顧她的情景,可是自己的那句誓言,更像一把尖刀一樣貫穿自己的心髒,便哭道:


    “但我有一個要求,如果你同意了,我才能回去。”


    “就是文若虛永遠不能回這個家。”


    文默聽後,突然大笑了起來,劉曉靜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撕心裂肺地大笑過,同時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同意,同意,就是我想讓他回來,他也不想回來了。”


    劉曉靜追問道。


    “為什麽?”


    “文若虛昨晚給我打長途電話了,說他不回來了,我還埋怨他,為什麽母親喪事都不回來,他說自己承諾給母親,一定要出人頭地,自己沒有闖出個名堂,就不回家。我就勸慰他,我們兩口子覺得平平淡淡就挺好,不需要什麽大富大貴,況且女兒剛出生,他就要做爸爸了,也該回來見見你們母女。可他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樣,就是不回來,最後還和我生氣。”


    看著眼睛濕潤的劉曉靜,文默有點後悔,不應該把實話說出來,便又安慰道:


    “若虛這孩子太要強,他不是不想回來,隻是想出人頭地,讓家裏過上好日子,都是一片好心。最後掛電話的時候,還囑咐我照顧好你們妻女,讓你不要擔心他,等他榮歸故裏,與你們相見。”


    文默話音剛落,就見劉曉靜已經淚流滿麵,這讓文默變得不知所措,話也不敢再說了。


    “我等他榮歸故裏,他一天不回來,我就等一天,他一輩子不回來,我就等他一輩子。”


    就這樣劉曉靜回到家中,撫養文東施長大成人。時光荏苒,不知不覺三十五年就過去了,文默也變成了個八十多歲的老頭,文東施也步入中青年。而歲月這把殺豬刀,卻沒有在劉曉靜身上留下痕跡,但自己發的毒誓,卻讓她如芒在背,夜不能寐,無法排解。


    正所謂“世間萬般哀苦事 ,無非死別或生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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