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十五間,文若虛沒有回過一次家,起初逢年過節還往家裏打打電話,文默總是勸他回家看看,幾年後文若虛就再也沒有打過電話。


    文若虛離開家後,勤懇工作,化悲憤為力量,三十五年後,終於成為靜霞天寶的董事長,今年他已經六十歲了,即將退休。退休後他就打算去尋找劉曉靜,這一次就是死,他也絕不會再逃跑了。


    也是在這一年,文若虛回到水月城,視察靜霞天寶在水月城的分店,在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因為想吃家鄉的雞蛋灌餅,便獨自一人去街邊尋找賣雞蛋灌餅的攤位,卻陽差陽錯地撞上了文東施。把文東施送往醫院,經檢查沒有大礙後,卻聯係不到她的家人朋友,隻好暫時送到自己的住所——郊區的一棟別墅。


    到第二天上午八點,文東施才睡醒,當看到自己睡在一個寬大敞亮的房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納悶:我怎麽會來到這裏,這是在哪?


    正疑惑間,一個身材中等,略顯肥胖的保姆來到房中,說道:


    “小姐,你醒了,文先生很擔心你,早飯都沒有吃。”


    “文先生是是誰?我怎麽來到這裏的?”


    文東施這一問,讓保姆疑惑道:


    “文先生說你是他的一個朋友,昨晚文先生把你背回來的。”


    經過一晚的休息,文東施漸漸回憶起昨晚的經曆。但也隻記得在一所破房子裏遇到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之後被赤鬼困在魔法陣中,而自己是怎麽離開那座古宅,又如何來到這裏,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便問道:


    “文先生現在在哪,我要謝謝他。”


    “那請跟我來。”


    在保姆帶領下,文東施從二層來到一層。


    這是一個二層簡約風格的中式合院別墅,青瓦白牆,麵積有二百多平米,給人一種低調質樸的感覺。


    別墅內部以紅白色調為主,以木質家具居多,落地寬大的玻璃門窗,讓一層也顯得格外明亮。而文若虛此時正在給天堂鳥澆水,當看到文東施下來後,便放下手中的噴壺,上前打招呼道:


    “起來了,昨晚睡的還好麽。”


    文東施看著眼前留著三七分背頭發型的老人,從他溫暖的微笑中,從他儒雅的麵龐中,讓文東施感覺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


    “謝謝你救了我。”


    文若虛嗬嗬一笑,說道:


    “言重了,是我開車走神,才導致你被撞,責任在我。”


    “我在什麽地方被撞了?”


    文若虛暗自歎道:莫非她被撞的失憶了!


    “在李蔭路距鳳陽溝入口不遠處。”


    “就我一個人麽?”


    “當我下車時隻看到你一個人,附近還有一個賣雞蛋灌餅的老人。”


    這時文東施眉頭緊皺,頭疼的厲害,便用手捂著腦袋,她試著回想當時的情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文若虛見狀,忙說道: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醫生說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文東施低著頭,過了一會才緩過勁來,而此時戴的玉佩項鏈被文若虛注意到,做珠寶生意的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塊寶玉,好奇地問道:


    “姑娘你這個項鏈,是從哪買的?”


    文東施拿起玉佩,似有所思地說道:


    “母親告訴我是家傳的,說可以保平安。”


    文若虛走近仔細觀看後,詢問道:


    “可以讓我看看麽?”


    文東施便取下遞給文若虛,文若虛像如獲至寶一樣,小心地拿著觀看後,然後伸出五個手指,說道:


    “這個數賣麽?”


    “這塊石頭值五萬,有這麽貴麽?”


    文若虛聽了笑道:


    “姑娘別開我玩笑了,五百萬,如果現在成交,我再送你一副鑽石項鏈。”


    聽到價值五百萬,文東施簡直驚掉自己的下巴,心想:這下可發財了,以後不用辛苦找工作了,隻是母親不知道同意麽。便說道:


    “這個我不敢擅自做主,得先問問母親同意不。”


    文若虛也讚同她的想法,而這時一陣鈴聲響起: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


    聽到鈴聲後文若虛習慣性的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接,就見文東施拿起電話說道:


    “媽,我沒事了。”


    “我在文先生家,他救了我,他家在……”


    文東施看向一旁拿著手機,略顯尷尬的文若虛,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聽文若虛說道:


    “郊區裕康山莊16號。”


    “媽,你不用過來了,我自己回去。”


    “那好吧,我等你,再見。”


    當文若虛把玉佩還給文東施的時候,她才想起來,沒有和母親說玉佩的事,同時文東施此時覺得這個老頭比飛總還有錢,便說道:


    “文先生我母親一會過來,玉佩的事等她來了說吧,我能問一下麽,您是做什麽工作的,這麽有錢?”


    文若虛嗬嗬一笑,說道:


    “談不上有錢,隻是喜歡收集玉石翡翠。”


    “那你一定有很多像我這樣的玉佩吧。”


    “玉佩倒是不少,像你這樣的玉佩我也隻有一件。”


    說著文若虛便走向地下室,向文東施說道:


    “走,帶你參觀一下我收集的玉器。”


    “這裏我很少帶人參觀,你是第一個。”


    隻見文若虛走下樓梯,站在在一扇鐵門的側麵有一個方形門禁觸控平板。文若虛輸入密碼後,一個攝像頭從在平板中顯示出來,就聽見平板發出聲音:


    “請麵向攝像頭。”


    “請眨眼。”


    “驗證通過。”


    緊接著文東施就看見在這扇鐵門門把手處,一個小門緩緩抬起,漏出鑰匙孔,隨即文若虛取出鑰匙,在“哢嚓”一聲後,鐵門被打開。


    這三重防盜係統,隻要有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立即報警。整個地下室又被一層2毫米的鐵皮包裹,而想進入地下室隻能經過那扇厚重的大鐵門。


    當文若虛打開燈光的時候,眼前左右兩行陳列著各種各樣近百件的翡翠玉石,仿佛進入了一個玉器店。整個地下室呈長方形,麵積有三十平米左右,最裏麵是一個最大的陳列櫃。


    看著滿臉驚訝的文東施,文若虛笑道:


    “這裏玉石雖然不少,但真正貴重的隻有兩塊。”


    “我覺得這每一塊都挺珍貴呀。”


    文東施左邊看一下右邊看一下,每一件都讓她覺得是稀世珍寶。


    這時文若虛已經走進最裏麵的一個陳列櫃,然後把蓋在玻璃上的絲綢紅布取了下來,一個有乒乓球大小淡白色的石頭出現文東施眼前,看著這塊平談無奇的石頭,她好奇的問道:


    “這個就是這裏最珍貴的玉石麽?可它一點也不透亮,也沒有什麽光澤,就像一塊普通的白色雨花石。”


    文若虛聽後,微微一笑,便解釋道:


    “你可別小瞧它,它可是玉隕石,是極難形成一種隕石,即便形成玉隕石,大多數都掉入海洋荒漠等人跡罕至的地方,玉隕石不但稀少,而且還具有科研價值。這塊玉隕石是我偶然在一處深山老林中發現的,取名星辰之光,是我們靜霞天寶的鎮店之寶。”


    被文若虛這麽一說,文東施對這塊石頭變得好奇起來,立即向裏麵走去,文若虛看著靠近的文東施,臉上突然出現驚訝的表情,指著文東施,結結巴巴地說道: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犀寶玉!”


    文東施這才意識到戴著的那塊玉石,散發著微弱金色光芒,可當她走到陳列櫃的時候,金色光芒越加強烈,文東施忙用手捂住,好奇地說道:


    “從來沒有見過它發光,今天是怎麽啦,什麽是靈犀寶玉?”


    文若虛一臉嚴肅地說道:


    “聽說過和氏璧吧,此玉乃與其同屬一類。當時卞和兩次獻玉後,被誤認為是普通石頭,先後砍去兩隻腳,至此便在荊山腳下,連哭三天三夜,最後眼淚幹涸竟哭出血來,楚王得知後,命人打開玉石,裏麵果然是一塊稀世寶玉,於是打造成成和氏璧。”


    “這個我聽過,難道我這塊玉是和氏璧麽?”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據說和氏璧被秦王打造成傳國玉璽,自秦朝滅亡後,至今無人知曉其下落,但是當初打造和氏璧的時候,還剩下一些邊角料,而這些邊角料被能工巧匠做成了一些玉器,在經過長久的佩戴後,玉石便產生靈性,就如人的感情一樣,當失散重聚的時刻,當遇到危難的時刻,彼此就會發出光芒,就好比心有靈犀的兩個一樣,所以叫靈犀寶玉。”


    這時文東施重新拿起發光的玉佩說道:


    “現在我並沒有遇到危險,那麽你這裏麵也有一塊靈犀寶玉了,不然它也不會亮呀。”


    文東施在挨個尋找靈犀寶玉的時候,文若虛下意識地看向陳列櫃下方,心想:難道我那塊玉也是靈犀寶玉!想到這裏,文若虛便走向陳列櫃,立即打開櫃鎖,從裏麵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當他打開盒子的瞬間,耀眼的金色光芒頃刻從盒子射出,此時文若虛兩眼似乎也在冒著金光,驚喜萬分地說道: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母親給我的這塊玉就是靈犀寶玉!”


    這時文東施已經走到他身邊,準備用手去拿時,被文若虛猛然往回一縮手,說道:


    “你要幹什麽?”


    “我覺得你這塊玉佩,和我媽那塊一模一樣。”


    此話一說,文若虛立刻神情大變,說是驚恐,眼神中卻帶著亮光,上下仔細打量著文東施,問道:


    “你的母親?你母親叫什麽?”


    “是的,母親叫劉曉靜……”


    這時文若虛突然緊緊抓住文東施說道:


    “你叫文東施!”


    “弄疼我了!”


    “你怎麽知道?”


    文若虛立刻把手放下,傷心痛苦地說道:


    “我是你父親文若虛。”


    “你是我父親……不可能,他早就死了!”


    文東施大聲說了出來後,就往外跑,而文若虛也立即追了出去,在跑到大門門框的時候,文東施一個沒留神被絆倒在地,文若虛忙伸手去扶她,被她甩開,哭泣道:


    “為什麽三十五年了都不回家,你知道我們過得有多苦麽!”


    “我知道。”


    “你啥也不知道!小時候我沒有父親,他們欺負我,是母親一次次趕跑他們,上學時我學不會,是母親一點點輔導我,母親從來沒有埋怨過你,說你會回來的,你知道麽,在我心中你早就死去了!”


    文若虛沒有辯解,一直不停地點頭,雖然也流著淚,但是沒有發出哭聲,現在就是女兒恨的想要殺了他,他也不會閃躲,自己虧欠他們母女倆的太多了,多到餘生都不可能還的清。


    “你為什麽不回家……你知道母親是多麽想你麽,她不知為你落了多少眼淚了。”


    文東施埋怨了好一陣子後,猛地抱住文若虛喊道:


    “爸,咱們回家吧。”


    “爸爸,咱們一家不要再分開了。”


    “噯,不分開了。”


    文若虛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臉上雖是開心卻依舊忍不住地流著眼淚。


    文東施不斷地向父親訴說著這些年的辛苦,文若虛耐心地聽著,心想:說出來女兒內心也就好受點了。而問到自己為什麽不回去時,文若虛依舊說是因為工作,而今年自己就要退休了。當得知文東施還沒有找到對象的時候,文若虛更加自責,承諾找對象的事,包在自己身上,一定要給女兒找個如意郎君,文東施也轉悲為喜,甚至有害羞。


    這時保姆進來說,外麵有個女人說是文東施的母親,要不要讓她進來。


    文東施一聽到母親過來了,立即跑了出去,文若虛想著就要見到劉曉靜了,心裏怦怦直跳,不知道該做啥,慌忙也跟著出去。


    當劉曉靜看到女兒安然無恙,激動地差點哭出來,而文東施卻開開心心地跟她說著話,像個沒事人一樣。當劉曉靜問道:


    “文先生在麽,咱們要謝謝他。”


    “在,咱們要好好謝謝他,他不光救了我,還要幫我找個如意郎君哩!”


    說完就把劉曉靜往大門裏拉。


    劉曉靜此時正納悶:女兒看樣子沒病呀,怎麽開這樣的玩笑。


    當劉曉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一聲:


    “曉靜。”


    雖然經曆了三十五年,劉曉靜的麵容幾乎沒有什麽改變,而眼前的文若虛卻蒼老了許多,但劉曉靜依舊認了出來。她內心是多麽的想叫他一聲“若虛”,可那揮之不去的毒誓,讓她望而卻步,扭身就往回跑,也不顧文東施,立刻上了出租車,招呼也沒打,就離開了。


    此時劉曉靜思慮萬千,他回來了,他竟然真的回來了,眼淚忍不住地直往外淌。心想:他沒有忘了我,他還記得我,可是我們卻永遠不能相見。想到此處,劉曉靜單手掩麵放聲哭了出來。


    這時文東施的電話打來,問道:


    “媽,為什麽走了,你不是說要等爸爸回來麽,如今他回來了,為什麽你卻走了。”


    文若虛的歸來是劉曉靜始料未及的,而一直以來她都是告訴女兒,父親因為工作原因未能回家,如今他回來了,這個謊言該怎樣繼續編下去呢。


    麵對女兒的質問,劉曉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要是自己堅持不見麵,不就說明自己在撒謊麽,得找個借口暫時拖延一下,剛才女兒不是說,若虛要幫她找個如意郎君麽,有了,就這麽辦。便說道:


    “文文,不是媽不想見他,是他做的太過分了,三十五年都不肯回家看望咱們母女一回,這次必須讓他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我才見他。”


    “媽,讓爸爸回家後,也能再找呀,他也知錯了,就讓他回家吧。”


    這時劉曉靜突然生氣地罵道:


    “你是有了爹忘了娘呀,白養你這麽大了,若想讓他回來,必須給你找一個乘龍快婿,等你結婚那天,咱們一家團聚,否則你倆都別想回來。”


    劉曉靜說完便立刻掛了電話,又忍不住流下眼淚,心想:文文別怪媽無情,這都是為了你爸好呀。


    文東施還想說兩句,卻發現母親已經掛了電話,無奈地看向文若虛,說道:


    “從來沒有見母親這麽生氣過,打了個電話,也把我驅逐出來了。”


    文若虛安慰道:


    “你媽又不是不讓咱們回,隻是這三十五年的等待讓她心裏委屈難受,無人發泄,說出來她心裏也好受些,況且你對自己沒有信心麽。”


    “也不是沒信心,我雖然不算漂亮,但也不醜呀,我的要求也不高,也就三個條件,隻是閨蜜說我的要求太苛刻了。”


    “咱們一個條件也不能少,甚至還要加條件,這個事你就聽我的安排吧,到時候你就負責選你的如意郎君就行了。一切辦妥後,咱們一家團聚,看你媽還說啥。”


    文東施開心的點了點頭,便住在父親這裏,而文若虛也開始緊鑼密鼓地籌辦一項盛大的相親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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