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書上看到過,每一國的風土人情都不一樣,衣裳首飾之類的,也都有區別。”


    “書上畫的不完全,我想親眼看看,區別有多大。”


    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說辭。


    修養幾日,精神頭一好,南妗迫不及待直奔幾家鋪子,了解不少時興過且跟譽國有關的首飾。


    她還把女子佩戴的首飾單獨畫出來,請師傅們看。


    類似的風格的確有,一模一樣的沒有。


    沒有在雲國出現過,暫時排除在雲國所做。


    如此也是加深了線索在譽國的肯定。


    南妗把女子的畫像收好,仔細保管,沒有再糾結此事。


    鐲靈的勸告她聽進耳朵裏,沒有去找南家人,刺客行凶之事也沒有再出現。


    倒是南欣挺有毅力,三天兩頭出現在醫館。


    她也不再執著的請求南妗把她留下,隻是做各種好吃的點心給她。


    “妗兒,你看我今日給你做了有花蜜的桃花糕。”


    “我記得你總是喜歡吃不是時令的點心。”


    春季想吃蓮子糕,夏季想吃桂花糕,秋季喜歡吃桃花桃子味的點心。


    她在府裏不算受寵,廚子自然不會慣著她。


    府裏沒有的東西,外麵有,隻要有銀子。


    哪怕攢下來的銀子隻能買一塊解解饞,她也開心。


    “我這麽為難人的喜好,隻在府中表現過一次,竟有人會記住。”


    “妗兒,我們……我們都很想你。”


    “這些日子,祖母也沒少念叨你。”


    “還有半個月就是仲秋,今年回家過吧,給祖母和父親一個驚喜啊。”


    “驚喜?”


    南妗呢喃這兩個字,忍不住笑出聲。


    “我看是驚嚇吧。”


    她撞破南大人和麗妃私會,兩人當天晚上迫不及待安排殺手刺殺她。


    可能是殺手有來無回,也可能是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醫館,景霄又天天來,他們不好二次下手,才勉強消停。


    隻要她還活著,她就像一根刺紮在南大人和麗妃心上,除之而後快。


    她去南家過仲秋,給她的估計是一個毒餡團圓餅。


    “你們一家子和和美美,我就不去添堵了。”


    “你要是真得想待在醫館,你就待吧。”


    “醫館都是病人,馬虎不得。”


    “醜話說在前頭,你不會醫術,我能給你安排的,也隻是閑雜瑣事,工錢很少。”


    “做錯事兒,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記得跟把你當眼珠子的人通個氣,你是自願留下來,哪怕是做雜事。”


    “要是你不小心累著了,他還以為我公報私仇,虐待你呢。”


    “我坐診的時候,他別出現在我麵前,免得雙方都不痛快。”


    南妗羅列一堆要求。


    “南欣,我說的這些,你要是能接受,我也能接受你。”


    “要是不能,今後我們還是少見麵為好。”


    她是看在南欣堅持不懈,醫館開多久,她差不多堅持多久的份上,暫時放下過去,給她一個女子獨立的機會。


    南欣還沒從巨大的喜悅中回過神,呆呆愣愣一言不發。


    南妗把一碟碟點心放回盒子裏,蓋上蓋子,推到南欣麵前。


    “走的時候帶上。”


    她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南欣應該不會接受吧。


    不接受正好。


    南妗剛到前院自己的位置坐下,立刻有病人過來排隊。


    南妗忙忙碌碌一個半時辰,揉揉酸澀的脖子和手,回到後院打算換身衣裳回家時,看見南欣竟然還在,還和曬藥的倩兒姑娘相談甚歡。


    “妗兒,你忙完了,你看,曬藥是不是這樣,倩兒姑娘非常有耐心的教了我一個下午。”


    倩兒觀察南妗的臉色,好像不是那麽好。


    至少平日裏,東家和他們這些夥計在一起,就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倩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兩隻手在身前捏啊捏。


    “東家,南欣姑娘說,您同意她留在醫館,我才……”


    “妗兒,你別怪倩兒姑娘,是我纏著倩兒姑娘,倩兒姑娘心善不好意思拒絕我,才上手教我。”


    “我又沒說什麽,倩兒你不用緊張,時辰不早了,你快去吃飯休息吧。”


    “東家,那我先走了,您別太辛苦。”


    倩兒飛一般地開溜。


    “妗兒……”


    “你今天下午說的……”


    “我說話算話,可你當真能幹得了雜活?”


    “你經常看,好像覺得也不難,等你真的上手就知道難不難,累倒可別怪我。”


    “我可不想再被人掐著脖子,詛咒我四年前就該死。”


    南欣連連保證。


    “妗兒,你放心,我很早就跟裴……跟他說過。”


    “選擇留在醫館,是我的決定,他不會幹涉,更不會再傷害你。”


    “但願你說話算話。”


    “妗兒,那我需要做什麽?”


    “我沒想好,明日告訴你。”


    南妗隻是換外麵的一件衣裳,也沒關門避開南欣。


    “對了,不許遲到,明日你要是遲到,就沒有下一次了。”


    醫館開門的時辰都寫在牌子上,前門後門掛著呢,不需要她重複。


    “妗兒,謝謝你。”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遲到。”


    “你給我安排的事兒,我定會好好做,不會讓你失望。”


    南妗笑,銀鈴般的笑聲持續好一會兒,眼淚冒出來。


    她用手指一下一下點去,聲音笑顫。


    “我對你期盼和希望,早就在外莊等待你跟大家解釋,等待南家把我接回去的時候,消磨光了。”


    她走近南欣,兩人的距離隻有一步,挑眉譏諷。


    “沒有希望,哪裏來的失望一說?”


    南妗從後門離開,南欣獨站在原地,久久不知所措。


    “南欣啊南欣,你看看你當初錯的多麽離譜。”


    “這些都是你應該受的,你有什麽資格怪人家?”


    南欣自言自語,飄渺不入耳的聲音隨風而散,隻餘她繼續迷茫和失神。


    “欣兒,你怎麽了?”


    “我喚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南欣壓下心中的苦澀,對裴珩揚起滿足的笑。


    “裴珩哥哥,妗兒答應讓我留在醫館了,我太高興,一時沒回過神。”


    “她……她真的願意?”


    “是啊,裴珩哥哥,妗兒總算是願意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裴珩哥哥,從今以後,我們好好的和妗兒相處,再也不要傷害她。”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成為真正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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