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在岩城裏,周立寒的官途達到了瓶頸——卡在錦衣千戶所的從五品試千戶的位子上。


    千戶她著實沒法當,這都得京城直接派人下來的。


    不過所幸新來的錦衣衛千戶是個與她年紀相近的武舉進士,還保留著青年考生“清澈的愚蠢”,肯做肯學,也沒有忌憚打壓她。


    是日傍晚,剛幹完活的周立寒正收拾自己的文署桌麵,準備下職走人。


    “立寒,陪我聽曲兒去啊。”雷千戶倚在門口堵她,笑嘻嘻的,“據可靠消息,拮華樓的挽雲姑娘今兒個要選入幕之賓咯。”


    周立寒汗顏:“她選入幕之賓是看誰出錢多來選的,跟錢有關的事,能有我什麽事。”


    “你傻,我是說她今天因為要拍賣初夜,所以唱的曲兒絕對得很精彩。”雷千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帶著些幽怨,“她選入幕之賓也沒我事兒啊,我家那個母老虎,管我錢管的可死了。”


    說著,他的眼神又變為了羨慕:“你是對的,還是沒娶妻來得自在......不過你家裏當真一個女人都沒有麽?你一點兒也不會想?”


    這場景對話莫名有些熟悉,就像幾年前的某天下職時分,樂台逮著她問了相近的問題。


    不過周立寒的回答跟幾年前不同了,她作微赧狀笑道:“確實不大想吧,畢竟我未婚妻還在京都等著我呢。她離開岩城前我們彼此承諾,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自從陳瑰意去了京城,她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拿她給自己擋桃花了——陳瑰意可是被公主青睞,請去京都當女官的。


    作為女官預定的“竹馬”,一般人家是不敢再打周立寒的主意了。


    “嗨!女人的話你也信。”雷千戶同情地搖搖手指,“我看你要麽是純情楞頭,要麽裏子是個兔兒爺。”


    “大人慎言,您也不想想我被傳兔兒爺的對象是誰。”周立寒回他個白眼。


    她身上仿佛有魔咒一樣,這不,與她年紀相當又魁梧俊朗的雷千戶上任不久,旁人又傳她和雷千戶在“打蓬蓬”了。


    雷千戶把手一揮:“怕什麽,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救風評,帶你去拮華樓看看美人兒。”


    “不去,今日我弟比馬術呢,喊我下職了過去看他。”周立寒還是婉拒。


    這時剛好一個緹騎送來一封信,給周立寒的。


    “喲,‘京都北鎮撫司千戶樂台’來信?”雷千戶嘬嘴,“今兒也沒到月十五啊,他怎麽提前給你來信了?”


    要說旁人都是分別越久越少聯係,樂台倒好,去京城的頭兩年還沒怎麽給周立寒寫信,可能三五個月才來一封;第三年已經是從龍功臣了,反而來信愈發頻繁,從兩個月一封到一個月一封。


    而且從不直接寄到周立寒家,都非得寄到錦衣所。周立寒看得出這是樂台良苦用心——他就是給雷千戶提個醒,別想欺負打壓她。否則他作為當今皇帝的堂舅兼北鎮撫司錦衣衛,即便遠在京城,要整雷千戶也就一句話的事。


    “又不是限時傳遞正事,早晚些都正常。”周立寒沒拆開,隻把信揣上出門,“走了,祝雷兄能享一夜魚龍舞。”


    “先看看他給你寫什麽,別是你倆隔千裏還要打蓬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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