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陳年往事,如同風中殘燭,暫且束之高閣,留待日後慢慢品評。”


    時序政的目光,緩緩落在秋庭桉身上,隻見對方眼眸深處,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無奈與過分的沉重。


    他知秋庭桉應是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於是很默契地揭過此事。


    小插曲雖略顯尷尬,卻也為接下來的日子鋪墊了幾分溫馨。


    自那場小小的風波過後,季祈永仿佛脫胎換骨,開始勤勉向學。


    而時序政,也是位性情豁達之人,與季祈永相處得亦是融洽至極。


    兩人之間仿佛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默契與投緣。


    季祈永也覺得這漂亮哥哥,甚是投緣,總感覺兩人之間有一種親近感。


    隨著時間流逝,兩人甚至,還敢一起捉弄秋庭桉。


    古書記載,櫸皮汁可造假傷痕,曾有南方百姓,經常會因為極小的爭執,就自殺企圖誣賴對方凶殺。


    誣賴的辦法,是先用櫸樹皮搗爛敷在皮膚上偽裝成傷痕,自殺身死後就像是用他物打傷的。


    櫸樹是榆科植物,落葉喬木,皮葉能入藥,用皮葉搗碎敷在皮膚上,使表皮染成青紫色,類似於皮下出血。


    時序政帶著季祈永,便用這一法子,博了一波秋庭桉的同情。


    讓秋庭桉,一朝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師大人,兢兢業業伺候了他倆七曜。


    但秋庭桉何許人也,七日傷口,不見絲毫變化。


    秋庭桉喚了季祈永,按壓傷痕處,傷痕根本沒有浮腫之感……


    結果顯而易見,小的那個,被好一頓收拾。


    大的那個,也挨了一頓,久違且熟悉的訓話。


    導致大小兩個,並排站在秋庭桉眼前,小的那個,手背身後,哭的,肩膀一顫、一顫,話都說不清。


    大的那個,也被秋庭桉的威嚴,拉回年少時的記憶,站的乖巧,挨了好一頓訓。


    “好玩?”


    秋庭桉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季祈永聞言,眼眶一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哽咽著說道:


    “永兒知錯了……師父莫要生氣……”


    “還有你!”


    “他年幼無知,尚可原諒,你身為師叔,怎可如此胡鬧?”


    “還跟從前一樣,等著我抓你,回師父麵前,挨家法?”


    “當年……聞衡不也經常捉弄咱們,也沒見你這麽大氣性……”


    時序政膽子倒大,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麽?大點聲!再說一遍!”


    秋庭桉倒是當真沒聽見,隻是這氣場絲毫不弱。


    時序政撇撇嘴,頗為憐惜地看了一眼季祈永。


    這孩子,真可憐,這十年在這老古董身邊,都怎麽長大的?


    秋庭桉讓他倆氣的腦殼疼,抬手指了指季祈永,季祈永嚇得一哆嗦。


    “師父……”


    “好了好了,你倒嚇唬個孩子,做什麽?”


    “他隻不過一時淘氣,年輕時,誰沒有淘氣的時候。”


    時序政擋在季祈永麵前,替其說情。


    秋庭桉無奈的瞪他一眼,側目看過孩子,倒也是,小小一隻,嚇得渾身發抖。


    “罷了,站過來!”


    秋庭桉也不忍心再說:


    “快去,你師父喚你。”


    時序政拽了拽季祈永。


    季祈永小心翼翼的,挪到秋庭桉眼前,低著腦袋。


    秋庭桉的目光,在季祈永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既有責備,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輕歎一聲,聲音柔和了幾分:


    “罷了,今日之事,念你初犯,且情有可原,便罰你抄寫《禮書》三遍,以示懲戒。”


    季祈永剛欲答話,一個小廝闖進來,找到時序政,恭敬作作緝道:


    “時公子,石莊內出了命案,作案手法怪異,衙府大人想請您去一趟——驗屍。”


    時序政簡單了解一下案件,移目秋庭桉處:


    “我想帶著永兒,習之既久,今應使之試於實行,以觀其所學之運用。”


    季祈永也滿眼期待,看向秋庭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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