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宮中書閣


    “尚書令門牆之內,所育桃李,或亦承其風骨,不避世之齷齪。”


    “或許,青春韶華時,亦曾……唉……”


    江祈安斜倚案側,雙臂環胸,目光如刃,譏誚地望向時序政與秋庭桉,其言一出,周遭眾人,無不竊笑。


    即便心存不願者,亦因江氏長姊貴為鳳後,而心生畏懼


    彼時,裴公書臣遭奸佞構陷,被先皇幽禁於太師府邸,學閣之內,眾人皆審時度勢,對秋庭桉和時序政敬而遠之。


    時序政性情剛烈,欲動怒反擊,卻被秋庭桉以溫言相勸,輕輕拉回。


    “此等激將之法,不足掛齒,無須介懷。”


    秋庭桉拍拍他的肩膀,“與其爭這些,你不如多多與同窗交流,鞏固自己知識。畢竟,咱們後天就要參加大試。”


    秋庭桉的勸說還是有些用處的,時序政雖然還有點不服氣,但也壓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都是天縱奇才,且都家世了得,又一同拜裴書臣門下,在裴書臣心中同等地位。


    二人漸行漸遠,留下一片議論紛紛。


    “觀那秋庭桉,似有故人之影。”


    江祈安忽而開口,語帶玩味。


    白眉公子,文弱之姿,聞言順其目光望去,隻見二人笑語盈盈,心中暗自思量。


    “確有相似……聞秋府昔日有嫡子,因體弱多病,寄養於尚書令膝下。”


    “莫非此人便是秋庭桉乎?”


    “管他是不是。”江祈安帶著那人,快步走到秋庭桉和時序政麵前,大聲道,“秋庭桉。”


    他喊得太大聲,周圍的人立刻看了過來。


    江祈安笑靨如花,上前輕拍秋庭桉之肩,戲謔道:


    “你不會是那個秋家扔出來,結果被尚書令拾回來的棄兒吧。”


    此言一出,時序政怒不可遏,欲揮拳相向,卻被秋庭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握其腕,溫言安撫:“菟絲之姿,豈與耐冬爭豔?”


    有句名言說的好:秋庭桉的嘴,從小就毒。


    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便是,江祈安是個隻會攀附他人的小人,我們為人君子,不屑於這種小人為伍才好。


    嗯……又仗著自己學識淵博,隨口一句話,便拐彎抹角諷刺了江祈安一番。


    時序政雖氣壞了,然而,他還是覺得秋庭桉這話說的沒錯,便收住了手。


    江祈安見秋庭桉年幼而才高,心生不服,挑釁道:“汝既滿腹經綸,何不與我一較高下?輸了可別哭鼻子。”


    欺負年紀小的,是學閣眾學子不成文的規矩。


    秋庭桉此時不過十三歲,正是少年意氣初成之際。


    然而,麵對江祈安挑釁,秋庭桉竟一點沒有怯場,反而還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


    比試結果,不言而喻,時序政與秋庭桉配合無間,輕取江祈安。


    江祈安麵子被剝,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敢在第二日,秋庭桉和時序政下學的路上,截下了他們。


    “爾等雖狡,亦不過棄子爾!”


    其聲震天,路人側目。


    秋庭桉淡然處之,微側首示意時序政,二人正欲離去,江祈安怒極攻心,竟拿著路邊攤上的茶壺,砸向了時序政的臉!


    秋庭桉本想過去幫忙,卻被江祈安的幾個跟班攔了下來。


    “唔。”


    季昌寧及時出現,將時序政牢牢護在懷裏,而自己的後背,則被滾燙的茶水燙傷一片!


    “太子哥哥!”


    時序政反應過來,連忙想查看季昌寧的傷勢,卻被季昌寧一把按了回去。


    “無礙,不必擔心。”


    時序政哪裏肯聽,可身後江祈安依舊不老實,仗著自己母族榮耀,絲毫不知悔改,反而惡狠狠地質問季昌寧。


    “殿下竟也來管這等雜碎的事,置皇家顏麵於何處?”


    雜碎……嗬…


    季昌寧眯起眸子……


    危險地盯了江祈安一眼,淡淡開口:


    “傳孤令,江氏之子,以下犯上,即刻下獄、斬——殺——”


    江祈安瞳孔驟縮,嚇得直接“砰!”一聲,跌坐在地,不敢置信地看向季昌寧。


    “你瘋了嗎,你竟敢殺江氏——”!


    “孤,乃太子——有何不敢——!”


    一聲冷喝,眼神如刀,少年帝王之氣,驟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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