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當今安興公主的駙馬。”煙羅也不瞞沁娘,直接說了。


    這也是小姐之前交代的,若是沁娘看到嚴剛問起,可直說。


    聞言,沁娘臉色瞬間慘白,身子搖晃,退了幾步,跌坐在凳子上,嘴裏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相公不可能負我,他曾說過要與我共白頭的。他說過高中狀元,一定會來接我和孩子的,不可能,不可能。”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沁娘眼角滑落。


    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沁娘心裏知道煙羅不可能騙她。


    剛才嚴剛所坐的馬車一看就不普通百姓所能乘坐的,要不是他做了駙馬,哪坐得了這樣的馬車。


    沁娘沒來雲城前,苦等嚴剛未回,村裏已經有了許多閑言碎語,更有人說嚴剛在雲城攀上權貴之家,不要她們母子了。


    沁娘不願相信自己相公是這樣的人,最後才決定來雲城尋找。


    可沒想到......


    難怪,難怪剛才煙羅會拉住她,不讓她上前相認。


    看著沁娘這樣難過,煙羅於心不忍,但有些事隻能由小姐來說。


    “沁娘,或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別急,一切等小姐回來再說。”


    沁娘如同失了心神,就這樣呆坐著,除了流淚,不再發一言。


    煙羅歎了口氣,隻得隨她,等小姐回來,沁娘許會好一些。


    *


    公主府。


    蘇若錦替安興公主診了脈,她問一旁的古嬤嬤,“太醫怎麽說?”


    古嬤嬤恭敬回答:“回郡主,太醫說公主胎像不穩,吃些保胎藥,多休息就好,可這藥吃了不少,公主身子卻一直不見好,經常見紅。”


    駙馬爺回來向公主稟明一切後,謝嬤嬤已被杖斃。


    謝嬤嬤可是伺候公主多年的老人,說杖斃就杖斃,古嬤嬤哪敢再得罪蘇若錦。


    蘇若錦聽到古嬤嬤的回答,眼裏多了些玩味,胎像不穩,倒也沒說錯。


    不過原因嘛......


    她就不信宮中太醫診不出安興公主胎像不穩的原因,隻不過這個原因沒人敢說罷了。


    “郡主,不知公主情況如何?”嚴剛問道,眼裏很是關切。


    蘇若錦看了他一眼,隻說了句:“駙馬,你與公主再恩愛,也該知道公主現在的狀況,要懂得憐惜公主身體,否則胎兒難保。”


    嚴剛一愣,剛想再問清楚,就聽安興公主突然出聲:“你們都退下,本宮想與郡主單獨聊聊。”


    嚴剛不解地看向安興公主,安興公主聲音變得輕柔,“駙馬,這是婦人之事,我想和郡主私下聊聊,有你在,我有些不好意思。”


    嚴剛明白了,臉上掛上了笑容,“那好,公主與郡主好好聊聊,我去外麵候著,有什麽公主隻管叫我。”


    “嗯。”安興公主乖巧得點點頭。


    待屋裏人走完後,蘇若錦看著安興公主說道:“駙馬對公主真是不錯啊。”


    安興公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語氣變得嚴肅,“你快說我這身體到底怎麽了?”


    “公主,想必你比我還清楚,太醫也應該交代過,孕期前三個月,後三個月,夫妻之事不能做,公主這都快臨產了,為何就不能忍忍?”


    蘇若錦這話一出,安興公主臉色大變。


    難怪那些太醫總是支支吾吾,不願直說。


    安興公主本也是第一次懷孕,總覺得太醫的話不可全信,全憑著自己的性子來。


    她眼珠微轉,微微一笑,“我和駙馬感情甚好,所以才......還請郡主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之後定會注意。”


    蘇若錦點點頭,“這是自然,我這就給公主開方子,公主隻需禁欲,孩子自然無恙,為方便生產,公主也可多走動一些。”


    蘇若錦開出方子,又替安興公主施了針,安興瞬間覺得身子舒服了許多,看蘇若錦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這個蘇若錦對自己診治還算盡心盡責,若她今後願意乖乖聽自己的話,為自己所用,待她嫁入大皇子府,自己也可照拂她一二。


    蘇若錦出了公主府,謝絕了嚴剛相送,徑直來到了肆意賭坊。


    沒一會,雲昊來了。


    蘇若錦開門見山,“安興公主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雲昊愣住了,“安興中毒了?”


    蘇若錦看雲昊的樣子,知道下毒的人不是他。


    她點點頭,“毒量很輕,不會傷到孩子,但日積月累,在生產時會對母體造成傷害,大出血而亡。”


    而安興公主的腹痛,出血,確實是因為那方麵過度引發的,與所中之毒無關,隻是這個毒有些奇怪。


    雲昊搖頭,“這事不是我做的。”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瞪大了眼睛,“會不會是......”


    蘇若錦看向雲昊,“是誰?”


    “嚴剛,一定是他!”雲昊肯定地說道。


    能下這種藥的人,必是能近公主之人。


    公主府的奴婢全是皇後為公主精挑細選之人,背叛公主的可能性不大。


    “嚴剛被迫娶了公主,心有怨恨,不無可能。你等我把嚴剛叫來,與其我們在這胡亂猜測,不如直接問他。”


    蘇若錦古怪地看了眼雲昊,“你為何這樣信任嚴剛,在我看來,他與公主恩愛得緊,怎麽舍得下毒。你叫他來,他能說實話?”


    毒害公主,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況且嚴剛沒有毒害公主的理由,不然怎會在公主孕期還不懂禁欲。


    公主要是沒了,他這駙馬不就廢了。


    雲昊一臉嚴肅,“不可能,嚴剛對我那皇姐隻有恨,哪來的愛。”


    “哦~你怎敢如此確定,雲齊駙馬可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


    “因為一個胸有抱負的男子,卻被迫困於後院中,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還無法與自己的妻兒相認。郡主若是這個男子,心中能沒恨嗎?


    郡主可能不知,在我們雲齊,駙馬終其一生隻有一個職責,就是伺候好公主,不得入朝為官,哪怕公主死後,也不得再娶。”


    蘇若錦聞言也明白了雲昊為何會這樣說了。


    以沁娘所說,嚴剛為了科考,在家苦讀,付出了這麽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考取狀元,被逼尚了公主,一身所學再無用武之地。


    對一個有抱負的男子來說,無異於是種羞辱。


    蘇若錦覺得雲昊說得有道理,與其這樣猜測,不如直接問嚴剛。


    若嚴剛真是個壞種,她自有千萬種方法讓他嚐到作為一個負心漢的下場。


    至於安興公主的毒,本不是什麽厲害的毒藥,隻是隱蔽性較強,難怪太醫沒看出來。


    這毒,她隨時可解,今天沒解,是因為她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等一切弄清楚後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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