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佑聽了這話後,快走兩步來到玻璃窗前,看著裏麵這在酣睡的淩遊,臉上露出了一絲怒意。


    然後回身指著張波說道:“去,你進去審訊,讓他把迫害趙書記的前因後果說明白。”


    張波聽後立馬立正道:“是。”隨後他又對一名警察招呼一聲,兩人便推門走了出去。


    龐大佑緊接著也坐到了玻璃窗前,注視著審訊室裏的一切,隨後看著張波帶著那名警察走了進去。


    張波推開門,一束刺眼的光就照進了審訊室裏,淩遊不禁眼皮動了動,然後又側了側頭,將臉轉了過去。


    看到淩遊這個樣子,張波皺了皺眉,隨後就走到角落裏拿來了一個燈泡如拳頭大的大功率照明燈,通上電後,用手一掰,徑直對著淩遊,然後就隻見一束強光直接打在了淩遊的臉上。


    淩遊被照的眼睛傳來一陣刺痛,半晌後,才逐漸適應了些,然後他將眼睛眯了條縫,緩緩睜開,並且直了直腰,骨骼傳來咯咯的響聲。


    張波這時咬牙訕笑道:“喲!淩鎮長,睡的挺香的嘛。”


    淩遊眯著眼睛看著麵前模糊不清的張波,然後露出一個笑容道:“好久沒這麽踏實的睡上一覺了。”


    然後動了動手裏的手銬說道:“除了有些不舒服,其餘的都還不錯,你這啊,安靜。”


    張波聽淩遊這麽說,恨的牙根直癢癢,他還沒見過哪個人坐在這裏還能這麽平靜的和自己說笑,一般人見到自己進來的那一刻,早就如蒙大赦一般祈求自己了,哪見過像淩遊這般的,跟個沒事人似的。


    於是張波猙笑了兩聲後便說道:“好,睡的香就好,那睡也睡舒服了,接下來,就該辦正事了,咱們啊,誰也別耽誤誰功夫。”


    淩遊扭了扭脖子,然後又用下巴指了指那個照明燈後眯眼說道:“張隊長,給那東西關了吧,多費電啊。”


    張波冷眼看著淩遊,然後又把燈朝淩遊的麵門對準了些:“不好意思,這是規矩,淩鎮長多擔待些吧。”


    淩遊笑了笑:“張隊長你這個人啊,就愛說規矩,可我就始終想不明白了,你究竟遵守的是誰的規矩。”


    張波咬牙道:“國家的規矩,法律的規矩。”


    淩遊冷笑了一聲:“但願你能對你說的這話負責。”


    而見張波剛要拍桌子,淩遊便又說道:“快,都別磨蹭了,進入正題吧。”


    張波這手還沒等抬起來,就被淩遊又擋了回去,這可把張波更加恨極了,然後隻能憤憤的拿起手裏的檔案本,又指了指身後的一個亮著紅燈的攝像機說道:“淩遊,接下來對你的問話,你要如實交代並說明,本次審訊,公開透明且合理合法,請你積極配合。”


    淩遊冷笑了一聲搖搖頭,因為被強光照射的原因,淩遊索性也不再睜眼去看了。


    隨後就聽張波問道:“三月二十二日上午十點鍾,你在什麽地方?”


    淩遊心道,你們都把時間精確的這麽準了,這不明知故問呢嗎,但還是說道:“縣委。”


    “和誰在一起。”張波一邊看著旁邊的警察記錄一邊又問道。


    淩遊仰了仰頭:“縣委趙成剛書記。”


    張波接著問道:“都談了些什麽?”


    淩遊攤了攤被手銬銬住的手:“你說縣委書記找鎮長談話,能談些什麽?無非就是工作的事情。”


    張波拍了拍桌子:“淩遊,我勸你認真回答問題,談話的內容是什麽?”


    淩遊聞言,心道你要聽內容,那我就給你講內容,於是淩遊便將農業改革和農村振興的基本方針和政策以及水果種植和畜牧養殖的一些專業話題,像撒豆子一般的全都講了一遍,這枯燥無味的發言,聽的張波和玻璃窗後的龐大佑眉頭都逐漸皺成一個川字,而那兩名警察甚至都開始打起了瞌睡,最慘的莫過於記筆錄的那名年輕警察,他已經感覺自己現在是在開會記會議紀要啦。手裏的筆也完全跟不上淩遊的嘴。


    直到記了整整三大篇後,張波一拍桌子,把正在記筆錄的那名警察和玻璃窗後打瞌睡的兩名警察都嚇了一激靈,瞬間就又打起了精神。


    “淩遊,你少耍花招,我問你,趙成剛書記的死,是不是你迫害且預謀的?”


    淩遊緩緩睜開眼睛,頂著強光說道:“張隊長,沒有證據的話,你可不能信口開河啊。”


    那張波隨後拿出一盤錄像帶,走到了牆邊的電視機前,將錄像帶放了進去,隨機就出現了縣委大院裏的一幕監控視頻。


    張波指著電視機說道:“監控畫麵明確表示,你剛從趙書記辦公室出來下樓後,趙書記就墜樓了,而且在墜樓後的第一時間,你也是第一個跑到他身邊的。我問你,你是何目的?是不是去確認趙書記是否真正的死亡,如果沒有,你就會采取下一步的措施,將趙書記再次置於死地?”


    淩遊聽著張波的話,不禁笑出了聲音,然後說道:“張隊長,你當警察真是屈才了,你應該去當導演的,這種無厘頭的猜測,也虧你想的出來。”


    張波關掉電視機走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又拍了拍桌子喝道:“淩遊,你嚴肅點。”


    而此時,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在柳山鎮派出所裏,黃國濤和胡翔等人正盯著鎮裏路口的監控回放一幀幀的看著,直到看到夜裏兩點多的時候,兩輛商務車駛進柳山鎮並停到了淩遊樓下的時候,大家呼吸都停了,死死的盯著監控畫麵,直到看見十來名警察下車後,不到二十分鍾,就將淩遊反銬著手銬帶下樓的畫麵時,大家才明白了真相。


    黃國濤直起身叉著腰罵道:“他奶奶的龐大佑,居然搞這一套。”


    路遙憤憤的都帶著一絲哭腔了說道:“黃鎮長,我現在就組織村民和鎮裏的同誌去縣裏要人。”


    黃國濤看向了路遙喝道:“胡鬧,你還組織村民去縣裏鬧事,你嫌事情還鬧的不夠大啊?”


    路遙急切的問道:“那您說怎麽辦嗎?總不能就這麽讓他們把鎮長抓走了吧。”


    就當黃國濤想破腦袋在想辦法時,就聽淩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眾人都齊齊看向了李想,李想便趕忙拿了出來,當看到還是剛剛那個京城號碼的來電時,他看了一眼黃國濤,於是趕忙接了起來:“喂!你是哪位?”


    而電話對麵的周天冬聽到話筒裏傳出來的聲音不是淩遊時,便警惕的問道:“你是誰?淩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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