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過後。


    趁還沒有出發去全真教,牛仁想抓緊安排好家人。


    他自己還是拜師的孩子,將來居無定所,沒法帶走嬸嬸和弟妹們。


    於是他先填鴨式地傳授給了穆、張兩女,以及幫忙開店的秦若男一些自保武功,讓她們勤加修煉,定下目標兩年之內練出內力。


    又著重檢查四小的根基,發現還挺紮實,就叮囑他們堅持練習全真築基內外功,還有嶽飛留下的煉精神力功夫。一內一外足可以打下最紮實根基。


    等牛仁自己站穩了腳跟,就可以為孩子們謀劃更合適傳承,七八歲前轉型正好!


    然後牛仁拿出曲三給他留下的一部分錢,在臨安市上,盤了一間鋪子經營朝食。


    穆、張兩女擅長烹飪;如今年紀才二十出頭,頭腦也靈活。他早就把許多後世小吃的做法,說給她們來試驗。


    這些天已經鼓搗出來不少,加上本會做出名的油炸檜、千層糕、豆腐腦、餛飩等江南小吃,他們和秦若男三個人,足夠在臨安城開家朝食店。


    若是生意火爆,可以請牛家村村民幫忙,帶動奔小康!


    牛仁不是不想給家人再多。


    隻是他和丘處機離開之後,就算有辛棄疾幫助關照著,但震懾不住街麵下九流。而且辛棄疾早晚調走,到時家業大,幾個婦孺根本就守不住!


    其實他找到的鋪子之所以掛到牙行,也有同一個原因。


    那還是年前,牛仁買店鋪時知道的。


    鋪子的原主人,本是一個叫做趙秀兒的女子。早年是清倌人,被一位李姓商人贖身。從此脫離了苦海,一心一意相夫教子!


    她資質很好,從小被教導讀書學藝。懂得經營,幫丈夫計賬。沒想到夫妻同心協力,攢下不小產業!


    後來商人死在外麵,遺留產業被叔伯們謀奪。最後,孤兒寡母身邊隻剩下這間鋪子。


    趙秀兒隻好帶著繈褓中的女兒,在臨安東市經營食店,然而卻常被潑皮無賴勒索。


    更有人想謀奪她們的人和店契!


    其中艱辛,自不必多說。本以為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不過她運氣好,遇到轉機。


    當然,拯救她的,並不是牛仁!


    有位叫李如雲的皇城司小軍官,經常來光顧。一來二去種種緣分,兩人看對眼了!


    對方不嫌棄趙秀兒的出身遭遇,不但幫趙秀兒擺平劫難,後來一直關照保護著她。


    趙秀兒也把他當成了新的依靠,談婚論嫁。甚至看女兒莫愁喜歡,便跟對方姓李!


    但不知為什麽,這些天,那李如雲不來了。


    趙秀兒正在為他擔心時,有位同僚過來告知她:李如雲去了建康城公幹,結果卻失蹤多日,如今司裏都銷戶了!


    當牛仁聽她說到這裏時,就知道那人回不來了。


    但那個同僚是講信義的,他之前知道二人關係,便把小軍官遺物給趙秀兒送過來。


    除了一些錢財,還有許多都是他們相處中有故事的東西!這趙秀兒每天都在心痛。


    她們的天塌了!


    由於沒人震懾,街麵上打她家主意的人太多了,都是吃絕戶。


    趙秀兒悲傷欲絕,歇業了兩天。便決定把店盤掉去找李如雲!她不信對方真死了。


    奈何在有心人威脅下,這店鋪掛在牙行多日都沒人敢來接手。


    牛仁在牙行的介紹下,見到趙秀兒時,曾提出幫她出麵,安穩度日。可是被拒絕。


    問她何必為一個可能死了的男人如此?她說: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真死了,也不用再念想了!”


    牛仁道:“……人要向前看。”


    他是第一次感覺自己詞窮,不知怎麽安慰這樣堅定的有情人。


    最後還是跟丘處機要了把匕首送給她,又偷偷多塞了二十兩。


    當時天降大雪,牛仁握著那張店契,看著對方抱著莫愁跟著商隊淒涼出城。


    忽然想到:“李莫愁?算算年紀有可能……”


    然而他又歎道:“是不是她有什麽重要?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但又活在別人的故事裏。這一別,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再見?”


    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誰也不能幫別人決定人生,隻能決定自己如何過一生!這是江湖兒女的無奈。


    這一天,來到了正月初六。


    牛仁帶著一家人來上新匾,牛仁定的是“牛記牡丹園”。


    所有人都死活不同意,最後換了個名字“牛記永安園”,連夜重新打造了牌匾。


    新店開張是正月初八,臨安東市上半條街都轟動了!


    就連洪七公也穿得幹淨些,前來品嚐美食,連連讚歎之前從未吃過如此好味。


    牛仁甚至看到,被他囑咐不要暴露的辛棄疾,也和幾個人便裝而來吃了肚圓。


    看來,天朝大吃貨的審美,那是自古就一脈相傳的!


    為防自己不在,有不開眼的找麻煩!牛仁臨走前跟丐幫臨安分舵打了個招呼。


    丐幫臨安分舵舵主,是說書張十五。他一聽此事,二話不說就來到旁邊的高升酒樓坐台說書。


    他開玩笑說:“以後你家的店鋪大了,變成大宋永安樓,我就來你家駐場說書如何?到時管個飯就行。”


    牛仁自然是高興答應,有丐幫罩著,連下九流都不用再怕了。


    張十五還還安排精幹弟子,專門在附近偽裝要飯的。


    牛仁包的感謝紅包他不收,隻說:“洪幫主說了!牛兄弟的事就是咱們丐幫的事。再說丐幫本就管不平事。決不讓人欺負百姓!”


    牛仁隻好將這份情義記在心中,暗歎洪七公帶領的丐幫,的確有一股特別的精神!


    洪七公和丐幫的恩情大,他恐怕無法常規報答。考慮到:洪七公最缺的是什麽呢?


    是傳人啊。


    丐幫太窮,汙衣派科班出身的人才練武缺資源,小時候根基太差。


    淨衣派從小練武那些人,又不想照顧大小乞丐。


    洪七公幾十年收不到好徒弟,上次離開時看自己的眼神都拉絲了!


    然而自己有全真教繼承,不想當乞丐中的霸主。


    要不然以後看二弟是不是一塊好材料?


    如果二弟爭氣,過幾年問問願不願意,就把他送到丐幫繼承衣缽!


    畢竟郭靖的命運改變了,誰知道將來還會不會與洪七公有交集呢?


    越想,他覺得這事越成!隻可惜找不到洪七公,否則現在就送了。


    牛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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