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前憂心道:“可是那鐵掌幫裘千仞還沒死,萬一再次殺來?”


    劉兩手則苦笑:“我們兩個本領低微,如何能夠護得住山門?少門主你如今還年輕,不如過二十年再提此事!”


    獨孤風開解道:“裘千仞有絕頂高手南帝盯著,翻不出浪來!很快我們就會殺了他。至於你們兩人的武功麽……”


    他檢查對方功力之後,發現他們對之前衡山功夫繼承都淺,但是三十多歲就已是通經高手,這資質可是相當高了。


    他便請牛仁幫忙設計了速成的屬性功法:《衡山祝融訣》。可以承上啟下,讓對方加快修煉。


    然後兩人加上劉海薇一起,花了幾天時間,把之前衡山劍法絕學,融匯成了一部《衡山五神劍》,算是劍法中的上乘功夫。


    它既可以五招包五路,又可以五路化五招。練到頭是有招的極致,再往後就是獨孤九劍了。


    當然,五神劍練起來也難,為了降低門檻,還特地簡化出了入門到中等層次的劍法:《回風落雁劍》。


    這些,基本上就能撐起來傳承有序的門派!


    讓五人自去修習,將來時機一到重建門派。


    回到回雁樓的三人,又迎來了一個奇怪的老人!


    牛仁試探道:“你是煙波釣叟?”


    怪人點頭道:“沒錯,但我還有個身份,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


    牛仁道:“嶽家軍,鯤鵬營?”


    煙波釣叟糾正道:“不是嶽家軍,我是韓家軍。”


    “也不是鯤鵬營,而是紅玉營。”


    韓世忠?梁紅玉?


    “當年你爺爺牛達,帶領嶽家軍後人輾轉三湘之地,後來運動到了荊襄地區。”


    “我梁家長輩則在黃天蕩大戰後,留下一部水軍,在八百裏太湖水上討生活。”


    “曾經,我們與上官劍南的鐵掌幫(潑五營)成掎角之勢,雄鎮天南!肅清大量盜匪奸細,隨時準備打過長江。統稱為望北盟。”


    望北盟?和江左盟一個性質?


    牛仁不解道:“為何除了鐵掌幫,你們都沒有什麽消息呢?”


    煙波釣叟卻問他:“一個組織要想發展,最重要的是什麽?”


    牛仁道:“實力、財富、名聲,和目標!”


    煙波釣叟欣慰點頭,然後搖頭提醒:“一個組織,最重要的是麵子和裏子,彼此相輔相成。”


    “嶽爺爺就曾是麵子,但是少了裏子的暗中呼應,就被毫不留情拿捏打殺!”


    牛仁道:“所以,你們讓上官劍南鐵掌幫當麵子,鯤鵬營和紅玉營當裏子?那你們三者平時是怎麽聯絡的,而不讓人知曉?”


    煙波釣叟道:“沒錯。”


    “至於說聯絡?嘉興南湖煙雨樓,關中長安太白樓,湖南衡山回雁樓……到處可聯絡。隻可惜最後一次,就在此處首腦聚會!被裘千仞這個陰險叛徒發現了痕跡!”


    “他先勾結官府限製主力,然後帶金國高手在衡山絞殺了各家的首領!”


    裘千仞?


    這江湖上是沒有高手了嗎?怎麽哪裏都有你!


    牛仁殺機洶湧!


    又問:“為什麽會選擇衡山?”


    煙波釣叟道:“因為獨孤策就是衡山派的麵子,但他曾經也是韓世忠元帥的麾下大將,同時與我們三家都交情深厚。”


    牛仁兩輩子所有震驚,全加起來都沒今天多!


    怎麽草莽英雄,追根溯源都來自於戰場之上?


    是不上戰場的武功,就不能打了是嗎!


    這是射雕三部曲,怎麽像忠義楊家將?


    而且縱觀南宋武林,這幾十年都隱隱暗中圍繞著嶽飛、韓世忠等人的線索或精神發展。


    幾十年來,就連乞丐們都講究忠義無雙!


    他又忍不住問:“那上官劍南,為什麽要把幫主之位傳給裘千仞?而不是挑選忠義之人繼承其遺誌?”


    上官劍南也是韓世忠麾下,怎麽可能由著裘千仞變壞,殲滅同僚所在的衡山派?


    煙波釣叟道:“誰說上官劍南想要傳給裘千仞?當時裘千仞仗著武功高,隱忍暗殺了師弟韓鬆,立刻便逼宮當幫主。上官劍南老來一身舊傷,被那裘千仞弑師成功。”


    “後來的鐵掌幫,變質了!”


    牛仁這才發現,自己鬧了大烏龍!


    他一直以為上官劍南武功非常高,隻可能自己死,然後被裘千仞帶偏鐵掌幫。


    但卻一直沒想過,壯年的裘千仞未必打不過上官劍南!


    殲滅衡山前,他就是幫主了!


    九年多前,牛仁剛剛一周歲,他爺爺就匆匆離開失蹤。


    那時上官劍南死,緊接著裘千仞“鐵掌殲衡山”!


    兩年後,裘千仞被邀請去華山論劍!連五絕都承認他層次相當!其實就是這次滅門之戰打出的威名字號。


    所以,裘千仞很早就已經青出於藍。


    果然,一直沒有插話的獨孤風,神情悲傷地說:


    “上官老幫主和我爺爺乃是生死之交。如果他活著,又怎會讓兩派死鬥?”


    人死燈滅,往日種種情分盡數推翻。


    獨孤策曾經是衡山派的上代幫主,卸任幫主之位三十年,一直在衡山城裏養老。


    九年多前,他卻聽說上官劍南突然暴斃!頗感蹊蹺。


    因為不久前,兩人還一同去了一趟襄陽。


    一回來,上官劍南就死了?


    於是就去鐵掌幫調查,結果與裘千仞不歡而散。


    後來望北盟高層在衡山開會,鐵掌幫忽然殺了過來!


    世人隻知道,那一戰,冉冉升起的衡山派被滅了門。


    威震江南的“衡山五神劍”,全部被殺掉!


    與衡山派共存亡的衡陽四大家,被鐵掌幫堵住城門,殺得雞犬不留。


    衡山派的敗亡,成了裘千仞的踏腳石!


    從此,江湖盛傳“鐵掌水上漂”裘千仞的威名。


    鐵掌幫,也一躍成為江南排名前三的大幫派!


    然而世人卻不知道,望北盟鯤鵬營頭領牛達、紅玉營頭領梁讚也埋骨衡山,鐵掌幫前幫主上官劍南先走了一步。


    立誌過長江的望江盟,發展勢頭一下被狙殺,從此踅伏起來。


    這才是“鐵掌殲衡山”的真相!又是宋金兩國聯手的政治媾和!


    煙波釣叟把紅玉營的所在和信物交給牛仁,飄然而去。


    臨走時說,以後若想吃魚,可以去洞庭湖嶽陽樓找他。


    吃魚?


    牛仁猜測,不知道是不是老默那種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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