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釣叟走後。


    劉海薇遺憾道:“如果十二年前,獨孤求敗前輩在衡山,恐怕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牛仁則道:“如果獨孤前輩在場,衡山派將會是望江盟中最強大的勢力。不但不會有事,就算立刻肅清鐵掌幫,帶著兩營一派一幫過江都行。”


    獨孤風昂頭:“那是自然!伯祖就是衡山派的裏子!”


    獨孤求敗,那是殺懵了金國二代的猛人!


    就連王重陽的戰績都比不上他。


    這個裏子的確名副其實。可惜。


    ——————


    鐵掌幫近些年膨脹迅速,三教九流之徒無所不收。


    就是地方上的土豪鄉霸,如果交錢,也能夠掛名!


    宋慈之前統計出來的幫眾約有三萬。實際上,狐假虎威的外圍敗類遠遠不止,至少十萬眾。


    排隊殺都得幾個月!


    因此裘千仞有信心,就憑一燈大師和周伯通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把鐵掌幫收編或消滅。


    隻要他帶高手回去找回場子,鐵掌幫還是他稱霸三湘的雄厚根基!


    除了丐幫,長江以南,他誰都不會怕!


    所以,此時的裘千仞,就帶著黃河幫頂尖高手沙裏遊,和藏地寧瑪派碩果僅存的火刀上師,以及徒子徒孫們來到南陽大營!


    隨後趕來的,還有妹夫公孫止,他是來找回裘千尺的。


    之前聽聞哥哥裘千仞被人趕走,她拋下丈夫和孩子就匆匆趕回鐵掌幫,穩住外圍十五個香堂的地盤。


    可惜,誰知這一去就不回家了。


    另外,完顏洪烈也來到南陽給他助陣,同時帶來了五十多位緊急訓練的葵花太監。


    他要一戰滅一帝(南帝),給各國看個戲!


    裘千仞誌得意滿,心想:以他如此陣仗,那一燈和周伯通能怎麽贏?就算再加上可能是絕頂高手的辛棄疾,那優勢也是在他這一方!


    他把邀戰信送到對麵軍營,約定一個月後襄陽城前決戰,就與完顏洪烈和各路高手連日宴飲。


    “這是要借民間武術比賽,打擊我大宋朝廷的信心啊!”


    看到信的襄陽知府趙淳,立刻看出其中的險惡用心,派出多路親兵往四麵飛奔。


    ——————


    鐵掌山上,親自到臨安上書,又被朝廷派回來,徹查鐵掌幫違法犯罪事實的宋慈,感覺萬般無奈。


    “鐵掌幫練過武的核心青壯約有六千,正式幫眾三萬,外圍人數至少十萬。”


    “五大分舵、十八香堂,遮蔽長江三峽以下流域達上千裏。”


    “連年壟斷黑白生意,核心財路是販賣私鹽、軍器、人口。”


    “更何況,裘千仞還勾結金人,私藏軍火。”


    宋慈對協同調查的地方官道:“如此證據確鑿,民意洶洶,難道不可以調兵剿滅嗎?”


    那官員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也不知道是什麽部門塞過來配合的,聞言連說沒錯,一問則三不知。


    瑛姑氣得把他趕走,怒道:“鐵掌幫明明是黑惡勢力,官府為何就是不能管不敢管!”


    一燈在一旁的雲床上閉目打坐,此時說道:“朝廷不派一兵一卒,官府也是沒辦法。”


    就連周伯通也想明白了:“這官府,估計是擔心裘千仞卷土重來,怎麽可能下力氣剿滅幫眾?”


    宋慈現在算是一腳踏進南宋官場了,以為可以秉公斷案,管天管地。但是發現“管”字上麵,居然還有兩個人橫著手不讓他管!


    這兩個人,一曰白,一曰黑,讀了一夜,竟讀出了灰字!


    管?怎麽管!


    此時的皇權不下鄉,城外到處都是鐵掌幫勢力。


    別說官府的衙役了。就連小一點的哨所,也要看鐵掌幫的態度。


    宋金幾十年不打仗,連要塞軍收了裘千仞上供,也敢放鹽鐵出境!


    上上下下,早已經沆瀣一氣。


    這就是宋慈之前追查凶手時,地方官府和家屬都不想繼續追查的原因。


    你今天狀告鐵掌幫,明天就被官老爺抓進大牢,後天屍體就扔在荒郊野外,畏罪自殺。


    百姓們早就麻木了。


    “混賬!如此黑暗!大宋還有王法嗎?”


    此時,牛仁、獨孤風和劉海薇三人進了門。


    牛仁見怪不怪地勸道:


    “惠父(宋慈的字),你長年隨宋伯父斷案,難道還沒有看明白嗎?”


    “舉世皆濁而我獨清!舉世皆醉而我獨醒!”


    “如此的你如何在這魑魅魍魎的官場立足?”


    堂內眾人都和三人打招呼,其中宋慈卻躺平閉眼,道:“滿朝朱紫,衣冠禽獸;地方父母,卑鄙小人。”


    嗯?宋慈去了趟臨安,覺悟高了?


    牛仁立刻坐到他身邊,展開忽悠大法。


    他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你要洗冤揚正,維護律法!我支持你!但朝廷卻不能依靠,咱們必須要有自己的心腹人馬。”


    “我有兩營生力軍給你,你不妨在這鐵掌峰之上嚐試一下,看能不能再變出一營鐵血強軍來?”


    宋慈震驚地起來看他,哆嗦地問:“生力軍何來?”


    牛仁道:“一曰鯤鵬營,二曰紅玉營。如今就在門外,如果你能再選三千人,這裏就會是第三營:潑五營!”


    “江南鐵三角!漢人望北盟!怎麽樣,記不記得我給你講過的《西遊記》?敢不敢當一回孫大聖?”


    這一天後,宋慈糾結了很久,終於選擇嚐試牛仁所說的那個改變。這一嚐試,早晚要上他賊船。


    瑛姑則是翻看著之前的賬冊,歎氣道:“可惜!咱們這條過江龍,隻占了鐵掌峰總部。”


    “直屬三個香堂若是不聽號令,反手就可以直接滅掉,因此乖順。讓幫眾和百姓參與公審,處置了數百名作惡多端的幫眾!又給剩下的人分配賞賜財貨、田宅,結對幫扶,已經改造差不多了。”


    “但是其他的五舵、十五香堂,一個個分散布局他處,手中還緊握著大部分的幫眾武力。”


    她總結道:“在裘千仞失敗前,這些人肯定不會順從。”


    牛仁聽了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鐵掌幫要是太好掌控,裘千仞的幫主他不是白幹了?


    難道當牛做馬好多年,就為送人基業?


    於是他說:“沒關係,咱們已做得足夠好了。等抽走三千精銳之後,這邊就交給朝廷管吧!”


    牛仁並沒打算,在這個大宋腹心之地“種田”,早就準備把“剿滅鐵掌悍匪”功勞上交。


    但附近地方官靠不住,宋慈去天庭,不,去朝廷也沒扳回天兵天將。


    所以他早就秘密派了人去鎮江大營,通知辛棄疾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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