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芬的情況不嚴重,拍片出來也無大礙,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外婆,那我先走,你好好休息。”病房裏,林井然禮貌地對病床上的人笑著,


    “好,又麻煩你了。”杜美芬很是不好意思,


    “沒事,那我先走了,”


    “好好,”杜美芬連連答應好,“你們年輕人忙,快去忙,”林井然點點頭,出去前又看了一眼蔚錦,


    “我去送送他,”她對杜美芬說道;


    ·


    坐電梯的時候她隨意開口道:“你說我要不要跟小慈說一聲——”


    “無大礙,就不用說了吧,”林井然看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話,又冷笑道,“人家忙著談戀愛呢,”


    電梯門剛打開,林井然轉身就走,蔚錦忙追了出去,


    “你在說什麽,她和誰談戀愛——”


    “你沒看她朋友圈發的紅玫瑰麽,”林井然在車前停下腳步,看向蔚錦,“她的新男友送的。”


    蔚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進車門前他又轉過身看向蔚錦,“不管她跟誰談戀愛,外婆的事你還是告訴我,”


    “哦,”她木訥地應了一聲,


    “嗯。”


    說完他就進了車裏揚長而去,隻剩下蔚錦在原地站了很久。


    ·


    新年前的夜晚林井然江凱城沈敬軒等人一起在夜店玩,期間碰到倪嶼,他是倪珍的大哥,和沈敬軒在香港就相熟,也打算投資飛魚——當然不是誰都能入股的,畢竟飛魚的市值天天都在漲。


    沈敬軒是看林井然和倪珍沒戲,想著總得拉攏一些當權者吧,就和林業浩林井然討論著拉倪嶼入股——股份都是半賣半送,林業浩開玩笑說不能讓沈敬軒虧,沈敬軒的意思這也是他的公司,他來送就行,結果第二天林業浩就往他賬戶裏打了180萬;


    而倪嶼果然也十分感興趣;


    “誒,那個《長芯燈》票房不錯啊,”他坐到沈敬軒旁邊,


    “必須啊,不看看是誰投資的,”他自誇道,忽然想起了什麽,忙開始介紹,


    “這是林井然,恒遠的公子,這是江凱城,這家夜店就是他家的,”


    “哦,你們好你們好,”幾個人互相打了招呼,倪嶼又說:“其實我都認識的,以前在陳爺爺的壽宴上見過,”


    “哦,這麽巧。”江凱城說道,但其實他們倆誰都想不起來曾經見過倪嶼——畢竟那時候的倪家真的不起眼,這麽看來,風水還真是輪流轉的。


    “去趟辦公室,我給你看看接下來的幾部電影?”沈敬軒提議道,


    “好啊,”倪嶼一口答應,


    “去樓上吧,”江凱城說道,“樓上有會議室。”


    “走吧,”沈敬軒站了起來,倪嶼也跟上,他們上去後,他和林井然也跟上,兩人心照不宣彼此對視了一眼。


    ·


    沈敬軒挺厲害的,隨時都能講起ppt,


    “《時光距離》是講當下比較熱門的平行時空主題,還帶點懸疑,比較抓人眼球……”


    那邊沈敬軒在喋喋不休,這邊江凱城手機響了,黎舒問他在哪,他馬上回複道:舒舒,我在後麵6樓開會,你找我嗎?


    黎舒沒有再回,江凱城看著手機發呆,林井然不小心看到了對話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回個電話吧。”


    “應該沒事,”江凱城說完就手機收了起來。


    ·


    幾分鍾後,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黎舒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會議室的幾個男生都向門口看去——


    “舒舒,你怎麽來了,”江凱城有些慌張,忙站了起來向她走去,又看向其他人,解釋道,“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


    “沒事沒事,”倪嶼忙說,


    林井然則一直盯著黎舒,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好意思,”黎舒喘著氣說道,又往後退了兩步,“我、我先走了,”她看向江凱城,“你們繼續。”


    “舒舒,”江凱城喊了她一聲,又回頭和他們解釋:“不好意思,我得——”


    “快去吧,”林井然打斷他,他二話不說就追了出去。


    ·


    夜店外,江凱城追上黎舒,又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外麵冷,”他摟住她,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麽?”


    黎舒轉身看向她,眼睛很紅,但還是笑著說:“你有事你就去忙吧。”


    “這沒事,”他注視著她,“井然他們在就行。”


    ·


    隆冬的夜晚,兩人在公園的長凳坐下,黎舒哽咽著又開口道:“我剛剛……是不是看起來像個神經病。”


    “怎麽會,怎麽會呢,”江凱城拉起她的手,“發生什麽事了麽?”


    他又幫她搓揉手:“手怎麽這麽冷啊,”


    “我不是今天才這樣,”黎舒轉過身看向身旁這個正在給自己暖手的人,終於哭著了聲:“江凱城,我好累,我們分手吧。”


    他有些呆住,但還是先用手幫她擦去淚水,問道:“怎麽了呢?不是好好的呢,我確實在開會啊——”


    “自從發生過那件事,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她紅著眼開始慢慢道來,“你不回信息,我就覺得你又在和別人做什麽了,我一直很努力地克製這種念頭——”


    她邊哭邊說:“但是我克製不了,剛才電梯一直都有人,我覺得你肯定又出軌了,”


    說著說著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就瘋了一樣跑到6樓,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麽。”


    江凱城握著她的手忽然重重地歎了口氣,注視著他說道:“對不起舒舒,”


    黎舒搖搖頭:“我不想再這樣生活了,”


    江凱城忽然輕輕抱住她,“是我不好。”


    黎舒也摟住他:“我們分開吧,”


    她還是哭著,“我隻想平靜地生活。”


    江凱城的眼眶也開始泛紅:“都怪我舒舒,”


    “就這樣吧,”她麵無表情道,“有過裂痕的杯子,再怎麽修補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


    江凱城還是抱著她不放,吸了吸鼻子道:“對不起……”


    ·


    正月,林井然一個人跑到了紐約,沒有再借同學的車,而是租了一輛黑色的奧迪a6,一直停在她公寓樓下,看著她家的燈熄滅,他也回了酒店。


    不知為什麽,忽然不敢和她打招呼。


    隻能這樣偷偷來看她。


    也不知道這麽熱鬧的正月,她會不會感覺孤單。


    ·


    很快又是陳英的生日,這天家裏非常熱鬧,陳家、林家、江家、倪家,還有羅家都來了,大家歡聚一堂為她慶生,林櫻慈也給她訂了蛋糕——一個3層的天鵝蛋糕,不知道陳英有沒有看到。


    晚上林櫻慈還發了朋友圈,是一張老照片——多年前她和陳英的合照,那時候她才十三四歲,穿著漂亮的藍色dior公主裙,紮著可愛的低低的雙馬尾,陳英則穿著漂亮的紅拚黑色香奈兒套裝,還戴著優雅複古的黑色盆帽,親昵地摟著她,是在杭州西湖邊的合影——陳英自己都不記得拍過這張照片了。


    她還配了一句話:


    媽媽生日快樂!


    後麵是一個蛋糕的表情包。


    林井然盯著這條朋友圈看了很久,保存了照片又點了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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