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在囑咐完黃錦後,就轉身回了內廷。


    而就在他進了乾清門時,東廠提督秦文也送來了,南邊五軍都督府軍戶冊被提前燒毀的消息。


    “他們還真是敢來個毀屍滅跡、死無對證啊!”


    嘉靖聽後也就不禁雙手叉腰,而冷笑了一下,隨後,齜了一下牙。


    接著。


    嘉靖就又笑著說:“幸好朕先備份了一份!”


    說著。


    嘉靖就轉身對秦文吩咐道:


    “告訴外朝閣臣公卿,軍戶冊,朕已讓錦衣衛提前備份了在大內,讓他們放心廷議準備軍戶改革事!”


    “另外!擬旨讓去南都的欽差直接就地變成調查軍戶冊被毀案的欽差,不得有誤!”


    “是!”


    嘉靖說後繼續往乾清宮走來。


    朝廷得到石見銀山而歲入大增後,縉紳大戶會有人猜到他要繼續改革且進行軍改,而進行破壞與阻撓的事。


    嘉靖就知道會發生,也和禦書房的大臣提到過。


    所以,他也沒有感到意外。


    何況,他已經做了準備,自然更加不用擔心軍戶改革的事會受影響。


    但這些反對者的行為,還是讓他有憤怒的情緒產生,因為這讓他再次認識到既得利益者們的頑固!


    盡管,他知道他們頑固,但每當發生這樣的事,他也還是難免氣憤。


    當然,無論如何,朱厚熜知道自己的日子要過,氣憤歸氣憤,不能因為氣憤一直沉浸在這情緒中,而應該好好做自己的事。


    所以,他一邊走去乾清宮就一邊舒展起了筋骨,神情也就漸漸和緩下來。


    時值盛夏晚間,月掛中空,風涼如泉水洗麵,萬籟俱寂。


    嘉靖心境也安寂了不少,而不停擺動著雙臂,且在往乾清宮走來時,就往西六宮看了看。


    作為時年虛歲二十一的嘉靖,正是體力與顏值最好的年紀。


    故而,後宮粉黛皆爭相求其寵幸,無論是誰,哪怕是得嘉靖一張字帖的賞賜,也能如飲甘露一般高興。


    至於若能求得臨幸,那自然會令其高興得心潮澎湃。


    所以,後宮諸女皆積極向嘉靖獻媚,會時不時根據打聽到的嘉靖需求送些自己做的精巧禮物來,委婉表達愛意與思念之意。


    近日,西六宮的薛妃送來一件尼姑穿的水田衣,讓嘉靖很是難以忘懷。


    他知道,薛妃肯定是通過乾清宮的選侍答應打聽到,自己最近在追一本關於尼姑為女主的豔情故事,而有意為自己角色扮演一下。


    明中葉以後,話本大興,尤其是大尺度的豔情文,更是大行其道,這裏麵,以《金瓶梅》為最。


    而也不知道是明朝的讀者更喜歡為和尚尼姑之類豔情文買單的緣故,還是這個時代本就普遍存在和尚尼姑不檢點的情況,所以,這類在明朝特別多。


    在朱厚熜看來,可能兩個原因都有。


    前者且不提,畢竟刊印這類書的書商肯定是為了賺錢,不可能幹賠本的事。


    後者例子就很明顯,比如明朝著名首輔申時行就是其父親年輕時跟一尼姑發生關係而誕生出來的。


    薛妃本就長得絕色,是南方士紳精挑細選後給他的,可謂膚白如雪,凹凸有致,身材婀娜,臉蛋微長略尖,自帶冷豔之態。


    所以,朱厚熜還真想體驗一下薛妃假扮女尼被自己臨幸的感覺。


    再加上,最近他無聊時看的那本關於女尼與才子的故事對他的確有影響,讓他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不過,朱厚熜在盡量克製不縱欲。


    為此,他規定身邊選侍要記得提醒勸阻他,要半月才可臨幸宮中妃嬪宮女。


    之所以是妃嬪宮女。


    那是因為按理,宮中宮女,皇帝也可以隨時臨幸。


    選侍則是宮女中被朱厚熜臨幸過的宮女稱呼。


    沒有被臨幸,但又在皇帝身邊服侍的則稱為答應。


    不過,在朱厚熜身邊服侍的宮女,幾乎都沒有逃過朱厚熜的“魔掌”,也就都成了選侍。


    但誕下孩子的選侍隻有春景一人,且也因此榮升為嬪,不在皇帝身邊伺候,而改居長春宮了。


    春景一開始倒是很高興成為宮中妃嬪之一,而能為一宮之主,但到後麵日子越久越覺得在皇帝身邊當一輩子選侍也挺好。


    話轉回來,今夜輪班在朱厚熜身邊伺候的選侍乃是文桂香。


    文桂香是王府收養的孤女,因貌美聰慧嫻雅,而被選入乾清宮為答應,在幾日前就由於在乾清宮中聞花微笑,而被朱厚熜發現,覺得其很有趣,就將其臨幸了,而使其成為了新選侍。


    朱厚熜記得,她被臨幸時,哭得特別厲害,也把朱厚熜手臂上的肉掐得特別狠。


    所以,朱厚熜見是她今晚負責伺候自己就寢,也就下意識地問著她:“還疼嗎?”


    文桂香聽後隻回答說:“皇爺,今天是您該臨幸的日子。”


    “朕知道!”


    朱厚熜其實比她記得還清楚,也就回了這麽一句。


    但也因文桂香這麽一問,朱厚熜心裏突然竄起一股邪火,把心驟然燒得很空,把對文桂香的那份人情上的關懷也燒空了。


    所以,朱厚熜隻問著外麵的乾清宮直殿太監喬順:“各宮的紅燈籠都掛上了嗎?”


    直殿太監喬順立即走來回答說:“已經掛上了。”


    “萬安宮的有沒有掛上?”


    朱厚熜又問道。


    喬順回答說:“有!”


    “去把萬安宮的燈取下來!”


    大明後宮侍寢製度實行的是走宮製。


    各宮妃嬪如果想要侍寢天子,就會提前把燈籠掛上。


    而皇帝要去誰哪裏侍寢,就會讓人提前把要去臨幸處的妃嬪的燈籠取下來。


    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誰因為有月事或者染病,而皇帝直接去了,因為不能發生關係而尷尬。


    這也間接的讓妃嬪有些想不想與皇帝發生關係的自主權,而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看出後宮妃嬪的精神狀況和健康狀況。


    眼下因為是嘉靖最好的年紀,也是宮中妃嬪最美的年紀,所以各宮各殿幾乎天天都掛了燈籠。


    萬安宮掛了燈籠也不稀奇。


    而萬安宮就是薛妃在西六宮的寢宮。


    朱厚熜這裏在吩咐說把萬安宮的燈籠取下來後,文桂香眸裏不由得閃出一絲失望之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初次承歡時很疼,但到後麵卻開始想了,而且越久越想。


    朱厚熜這裏心思早已飛到萬安宮,想盡快看見穿水田衣的薛妃,也就疾步去了萬安宮。


    而朱厚熜來到萬安宮後,薛妃明顯知道皇帝的心思,也就早早地沐浴好,換上了薄如紗的水田衣,還默念了一下自己之前特地學好的一段經文。


    朱厚熜在看見她的烏發已經高高盤起藏進了尼姑帽內。


    薛妃也柔情蜜意地喊了一聲:“陛下!”


    雲收雨歇後。


    薛妃已如小貓一般,卷縮在了朱厚熜懷裏,抬眸含情脈脈地看著朱厚熜,露出溫柔如水的微笑說:“臣妾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朕知道!”


    朱厚熜輕輕地撫摸著薛妃的背,回了一句。


    ……


    ……


    翌日。


    薛妃在目送著朱厚熜被恭順異常的文桂香攙扶著離開後,就含笑坐了回來。


    而沒多久,薛妃身邊伺候的內宦就來報告說,她父親也就是薛佑求見。


    大明妃嬪直係親屬可以進宮來探親,但需要報備,好讓值守各處宮門的侍衛知道這些探親的外戚在探親後離開了沒有,同時也好讓宮中的人隨時來查問走了沒有。


    薛妃自然也就見了自己父親。


    自從在江南縉紳大戶幫助下成為外戚後,薛佑是一天比一天富態。


    薛妃也沒想到自己父親比以前胖了不少,隻是進個宮來看自己,就走得氣喘。


    而薛妃因而也就在自己父親歇息片刻後才問:“父親見我是為何事?”


    “沒有別的事,隻是聽說南都那邊軍戶冊被燒了,想問問陛下心情如何,有沒有因此龍顏大怒,娘娘是否知道?”


    “順便,臣也想提醒娘娘一下,這些日子如果陛下見了娘娘,娘娘要注意點,陛下可能會因此心情不好,別先觸碰到陛下的黴頭。”


    薛佑說著就看向了薛妃。


    薛妃聽後笑了笑:“女兒沒感覺陛下心情不好,昨晚陛下還在女兒這裏,非常有興致地與女兒……探討佛理到很晚呢!”


    肌膚瑩潤的薛妃說著,就不禁紅了臉,但她沒好當著父親的麵,直接說陛下昨晚是性致勃勃,還連戰兩尼,隻說是探討佛理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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