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兒?”


    衛藺身穿一襲玄色錦袍,袍上用金線繡著蛟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能騰空而起。


    玉帶係在腰間,上頭嵌著的翡翠熠熠生輝,襯得太子腰肢挺拔,腳蹬黑色雲紋靴,頭戴紫金冠,冠上鑲嵌著碩大明珠。


    桑眠頭一回見到這樣打扮的衛藺。


    他眼神深邃而威嚴,薄唇微微抿著,透著一股堅毅,站在那裏,身姿挺拔如鬆,渾身散發著貴氣與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衛藺恭敬朝著衛帝行過一禮。


    “你方從南邊回來,還不曾好好休息過,怎的來著急了?”


    衛帝看兒子略顯消瘦的麵頰,心裏免不了有些心疼。


    說起來衛藺是幾個兒子裏最像他,也是他最看好的,從前的衛徵也不錯,果敢有擔當,可惜心軟了一點,再加上去蘇羅為質傷了腿,已經不堪大用。


    所以聽聞南洲發生災害,而衛藺恰好又在時,他心裏諸多擔憂,萬幸兒子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便沒讓他上朝,這幾日都準他在東宮休息。


    衛藺掃視下麵一圈人,在桑眠身上停留一會兒才收回,對衛帝道:


    “這登聞鼓幾年也不曾聽見人敲一次,兒臣好奇,便想來觀望一番,誰知剛來就聽見張大人氣得不輕,是為何啊?”


    他輕掀眼皮,瞟向下方。


    張大人無端冒出一身冷汗,結結巴巴說是有人汙蔑容家。


    “怎麽個汙蔑法?又是誰汙蔑的?”


    桑眠行禮,重複了一遍方才所說的,衛藺點點頭,仿佛不認識她似的,眼神裏全為陌生。


    “姑娘說了容家諸多罪責,可是老夫不明白,容家為何會害你父親,又為何縱火燒醉仙居?”有個胡須發白的官員,好奇問道。


    “因為父親拒絕與容家合作,將店開進上京城裏去。”


    容家經商,自然在座的都知曉,國庫還有好大一部分都是容家經商得來的銀兩所充。


    也因此,容家勢力日益龐大,盤根錯節,上至朝堂,下至商賈,都能或多或少有些他們痕跡。


    桑眠看向衛藺。


    “太子殿下可是疑惑,為何父親會拒絕容家,畢竟有容家幫持,那醉仙居生意定會更上一層樓。”


    衛藺似笑非笑,兩人明明早就串通商議好了,此刻卻非要裝作互相不認識的樣子,很是有趣。


    他甚至壞心眼的想,要是說個兩句嚇一嚇桑眠她會有什麽反應,但想了想還是壓製下心中這個念頭,咳了兩聲道:


    “是,本宮的確好奇。”


    桑眠不知他心裏那些彎彎繞繞,隻是抬眸,字字清晰:“那是因為民女父親發現容家豢養幼童取樂的不恥之事。”


    此話一出,像是熱油裏濺進雨滴似的,頓時刺啦啦沸騰起來。


    那老官員皺眉:“小姑娘,話可不能亂說啊。”


    張大人更是麵色鐵青,眼神中滿是憤怒與威嚴。


    他猛地怒喝道:“大膽,竟敢汙蔑朝廷官員!誰都知曉容家世代清正廉潔,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豈容你肆意汙蔑!來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拉出去!”


    “慢著!”衛藺冷冷製止道。


    “本宮想聽她說完。”


    實際上桑眠遞過去的兩紙訴狀與證詞都寫的明明白白,衛帝這麽久沒發聲,想必也並非全然不信。


    隻要他懷疑,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與張大人站得近的幾位官員不約而同都跪下,衝著衛帝道:“聖上明察啊!”


    “南洲地動天災,可是容尚書親自帶著容衡率領商隊趕去救災的啊,如果不是他去的及時,還不知那南州百姓要在水深火熱裏處多久!”


    “是啊!容尚書父子一路勤勤懇懇,不辭辛勞,不計回報的將大批緊需物資捐到南洲,愛民之心天地可鑒,哪裏能做的出什麽豢養幼童的事情?”


    桑眠打量著他們幾個。


    仔細瞧能看見顫抖的腿和他們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


    想來是心虛得緊,應當是去青雲閣快活過的。


    清安親口訴說的遭遇仿佛還在耳邊,桑眠不由得握緊拳頭,這群畜生,殺個千遍萬遍都不足以平民憤。


    “我記得你與侯爺都是在南洲長大的,怎麽對待容家這樣的恩人,非但不知感恩,還反咬一口!居心何在!”


    桑眠看過去,輕輕扯出個冷笑。


    容衡容晏一路耽擱,等他們到了南洲,北姑齊將軍若率領的軍將們早就已經開展救援與重建。


    “容家也配被稱為恩人?”


    “他們名義上稱自己捐獻五十萬兩物資,實際上那些東西隻值十萬兩而已,陛下可有核實撥給他們的款項是否都用在賑災上了?”


    “你什麽意思?”衛帝看她。


    “民女相信陛下明辨是非,洞察世事,想必容家歸京,還不曾將賬目給您過目吧?”


    “容家今日有喜,陛下仁德!自然是讓他們父子將親事完成!”


    “住口!”衛帝怒喝一聲。


    他不是沒聽出來桑眠什麽意思,再加上這呈上來的供詞,臉色愈發陰沉,派人去請容衡容晏了。


    衛藺見狀親自從內官手裏拿過茶端給衛帝。


    隨後不經意道:“說道容家,不知是不是兒臣多想,在南洲似乎有人散播謠言,說這地動天災乃是兒臣受的天罰報應……”


    衛帝皺眉。


    “那散播謠言之人,似乎也跟容家有關。”他搖搖頭,不解道:“兒臣也不知是哪裏得罪了容家……”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容家算起來還是太子殿下您的表親呢。”有人開口問道。


    衛藺:“表親?”


    他臉色一變,不說話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衛帝瞬間想起什麽,麵色隨之陰沉下來。


    桑眠低頭,暗自思忖這衛藺是有點子心機在身上的。


    若要撬動容家在天子心中形象,沒什麽比這更直截了當了。


    容家散播太子謠言,很難不讓人懷疑別有用心。


    隻是……


    桑眠眉心微蹙,衛藺跟容家是有昭儀娘娘在的那層遠親關係,他這樣不管不顧的,不怕連累昭儀娘娘或是被責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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