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本身就存在著不公,這種不公除開階級與財富,還有修煉的資格。


    當一個孩子被確認擁有踏上修煉一途的資格,那麽他的生活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即使是乞丐,在踏入人境之後也會變得與普通人不再一樣。


    “千人之中或許會出現一名有資格修煉之人,而千名修煉者中,不足百人能夠踏足人境。”織令如此說道。


    田雨在初入鼎力宗時,雜役弟子的數量遠遠超過內門甚至是外門的人數,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屢見不鮮,成為雜役,隻是證明此人有修煉的可能,而踏入人境,才是飛黃騰達的開始。


    “除開那些行走江湖的修士,凡是入了人境,必定會謀得一份好差事。”織令對這些再了解不過。


    那些沒有修煉希望的人,終其一生隻能是普通人,是這個世界最底層的地基,甚至他們的性命在修士手中變得不再重要,於是出現了初代人皇所設立的天道結界,這是普通人的最後一道保障。


    無法修煉的凡人中會不會出現意外呢?


    慶陽就是一個超出了認知的存在。


    “慶陽所謂自己無法修煉,現在看來便是身體殘缺,無法擁有匯聚出識海丹田的能力。”織令繼續說。


    “如果是這麽看,他必定是能夠感受到靈力並將其匯聚的,隻是沒有識海丹田,就無法踏入修煉的大門。”


    織令的一番分析,給田雨的帶來了新的思路:“他可以感受到靈力存在,還是說那些無法修煉的凡人都可以?”


    “少之又少,有的人終其一生或許都不明白天地間的靈力究竟是什麽。”


    這麽看來,慶陽的情況或許有些類似於田雨,她也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所充斥的靈力,同時可以通過自己的序列以及超感力控製,但是慶陽不是玩家,沒有這些手段。


    在感受到靈力之後,他曾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名修士,自此擺脫祖祖輩輩的命運,但是上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對靈力感知極為敏銳甚至可以比肩天才的他,無法匯聚出識海丹田,但是他顯然不服氣,終於開辟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柚子也感到了一絲佩服,真心實意地說道:“這麽看來,慶陽確實是真正的天才。”


    沒有外力依靠,僅憑自己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他的生平,應當是無比精彩的。


    許鹿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為什麽會因為這個沾染上極大的天道因果?”


    大家心中都有猜測,隻是沒有證據可以說明這一切。


    田雨看了看許鹿:“你還記得自己在試煉之地的任務嗎?”


    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作為一名代行者,許鹿不僅要完成係統的任務,還收到了自己的所代行的神明指示——摧毀這個世界的天才。


    “你們信神嗎?天道又是什麽?”田雨問織令,在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她從未看見有關信仰的存在,這裏甚至沒有神龕神廟。


    “世人隻相信天道因果,而天道究竟是什麽,沒人能說清楚。”織令搖頭。


    田雨笑了笑:“我們可真像是無頭蒼蠅啊,但是這個世界沒有神明,許鹿要做的是摧毀那些天才,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代行者們代行的神明,需要阻止什麽。”


    不存在神明的世界,天道有著自己的運行規律,這個規律就像是世界的規律,比如三六九等,比如修士與凡人,而最初帶來天道規則的,應當是初代人皇。


    可惜沒有證據,猜測便隻能是猜測。


    “那麽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田雨頓了頓,“穿神訣究竟被放在了哪裏?”


    眾人沉默,這確實是一個沒有線索的問題。


    田磊讓林熾修習穿神訣,目的恐怕是為了找回田雷,但是他顯然沒有修習的天賦,於是將主意打到了林熾身上,那他憑什麽認為林熾就可以,一切都要問過他才知道。


    田雨摸出藥水晃了晃:“這東西對他沒用。”


    這意味著想要當事人說出一切,需要其他手段。


    “大臨有一門功法,用於拷問修者,就算是一摸神識,也能被探查得幹幹淨淨。”織令開口了,她想到了突破口。


    “唯一的障礙是,這功法,被牢牢掌握在厲家人手中,大臨曆代審訊機構,也由厲姓之人打理。”


    四人麵麵相覷。


    “大臨的早餐確實不錯。”田雨說。


    “那裏的客棧睡得也舒服些。”許鹿補充。


    “我還沒去過呢。”柚子說。


    織令看著三人,明白了她們心中所想:“若是我的推斷沒錯,在這一代中,即將上任這一職位之人,應當是厲將軍最小的兒子,厲天合。”


    “走吧。”田雨率先起身。


    柚子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攙扶起許鹿,織令抬腳跟上,夕陽的餘暉落在四人身上,她們交織在一起的影子,好像被緊密連接起來。


    堅強號再度出發,田雨即將回到闊別許久的大臨,而要麵對的,恐怕就是曾經的隊友與熟人,還有她身上已經承擔了慶陽的天道因果,也不知會不會鬧出什麽事端。


    南海主城,田雨站在城門外有些忐忑,一些實驗,還是需要做的。


    耳朵上的通訊器傳來許鹿的聲音:“已就位,如果出現意外,立刻退回。”


    深吸一口氣,田雨上前,排在了入城的隊伍後。


    看過她的證件後,守城將士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示,她跟隨著人群,朝著城中走去。


    一秒、兩秒,田雨剛過城門口,便站著不動,這讓一直觀察著她的三人心中捏了把汗。


    接著,就見田雨再次向前一步,隨後,她在原地蹦跳了一番。


    最後,一番活動過後,她沒管周圍人看她的古怪眼神,抬起頭看向著主城的天空。


    沒有壓力,沒有提示,甚至沒有什麽意識關注她。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田雨仰頭看著天,“我看到了所謂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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