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在茶樓遇到一說書人。”織令說。


    許鹿與柚子對視一眼:“巧了。”


    隻一句話,四人都明白自己會被尋找的原因,看來她們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引起騷動,甚至直接將有關海上的故事引向了厲家軍到底有沒有奪得傳承上。


    “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柚子說。


    許鹿也同意:“厲家軍前往南海恐怕與國陣師以及執法堂分不開,可是現在在整個渝城,事情變成了為了維護秩序與大臨的尊嚴。”


    南海那片海域本就是無主之地,現在在說書人口中,事件的起因變成了修士之間的爭鬥傷及無辜,甚至禍害了無辜的渝城漁民,這才引起了厲家軍的矚目。


    織令覺得這事,頗有些調動情緒的意味。


    田雨說:“在我的世界裏,這叫做輿論戰,目的就是為了引導風向以及民意。”


    “隻可惜我們今日跟丟了。”織令歎息。


    她與田雨本想看看那說書人究竟要去向何方,身後有沒有人指使,隻是天公不作美,午後的一場大雨攪亂了人群,兩人運氣也不夠好,田雨正準備跟上去時,遇到了巡邏隊伍的盤查。


    說到這裏,柚子嘿嘿一笑,拿出了一部平板,上麵閃爍著一個光點:“科技的力量。”


    織令學著田雨的樣子,豎起了大拇指。


    拿起平板,眾人研究著與自己所在之處的距離:“這是什麽地方?”


    渝城算是大臨沿海最大的主城,城中禁止流傳地圖,許多位置是四人不知道的。


    交換了眼神,她們都知道要做些什麽了。


    第二日,田雨與織令分頭行動,前往了城中各個人流集中的位置,許鹿與柚子,則尋著那光點的移動追蹤著。


    這一天,說書人口中的南海故事顯然變得更加具體,昨天沒有解答的疑惑在今天也有了答案。


    街頭巷尾開始流傳起厲家軍這一次在南海的英勇事跡,至於那傳承,厲家軍並不感興趣,仙人洞府也不是那麽好闖入的,最後竟無一人奪得傳承。


    “他們到底想幹嘛?”織令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這個故事要讓全城百姓知道,這一切顯然是在厲家軍的授意之下。


    四人已經再度會合,麵前是一張柚子根據光點以及今日探查繪製出的地圖標記。


    “昨天那說書人去了這裏,”柚子指著一方塊,“渝城的衙門。”


    “今日結束,他又回了衙門,我詢問過,這說書人平日裏居住在民巷才是。”許鹿補充。


    “同去衙門的,不止一位說書人,他們從後門進入,並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說書人的故事,顯然是有著劇本以及指揮,而整個故事的內容,好像就是為了將故事擴散出去,並強調厲家軍所為是極為正義的。


    “想不明白。”織令道。


    許鹿笑了笑:“你以前都是給執法堂做事,自然想不明白。”


    她解釋起來:“厲家軍此去,應當是受命行事,執法堂借了大臨國陣師,自然不可能不知會大臨人皇與機構,那麽他們在南海遭遇了包圍以及意外,作為最近的支援部隊,厲將軍要保護的,就是可能麵臨危險的國陣師。”


    “可是他們是怎麽做的?”許鹿提醒織令,對方顯然不太清楚官場陰暗。


    織令似乎明白了些:“他們......跑了!”


    “沒錯,”許鹿笑著點頭,“而且跑得並不光彩,甚至可以說,沒有太多抵抗嗎,甚至沒有去找那國陣師。”


    田雨接嘴:“渝城一向是厲家軍的地盤,他們的天道結界已經消失,和厲家軍脫不了幹係。”


    柚子也發現了許多疑點:“這整座城市,就像是成為了厲家軍的專屬之地,甚至衙門都是向著他們的。”


    一切的一切聯係起來,似乎厲家軍與大臨之間,已經有了間隙存在,甚至說有疑心也不為過。


    “於情於理,厲家軍此次沒有奪得傳承也沒有帶回國陣師,厲將軍應當回城赴命才是。”織令也開始反應過來。


    可是那麽久以來,根本沒有傳出厲將軍離開渝城的消息。


    “他到底想做什麽?”織令總覺得,這件事暗藏玄機。


    田雨看著柚子繪製出的地圖說道:“想弄明白,那就親自看看。”


    這是田雨地八次路過軍營附近,八次,她的麵容都不一樣,而遠處,是接應的柚子。


    蟲子進入軍營,並沒有引起軍士的注意,而田雨此時的視角,已經進入這軍營內部,不同方位,看著其中的景象。


    盤踞渝城多年,厲家軍的軍營占地極大,田雨可以感知到的距離始終有限,她坐在柚子旁邊,複述著自己看到的。


    “東北方向,駐紮千人隊伍,巡邏隊伍共計三組,兩小時一輪換,每組十五人。”


    “南邊是大門所在,共有百人把守,武器為......”


    田雨一邊說,柚子一邊將一切顯示在地圖之上,終於,一張邊緣的布防清晰顯示出來。


    晚些時候,許鹿與織令也回來了:“幾乎人盡皆知。”


    說的是厲家軍在海上的故事,而許鹿接著補充:“城門沒有疑似兵士的隊伍外出,入城盤查極為嚴苛,不少人被拒之門外。”


    織令與許鹿去的不是一處,她說道:“港口位置停滿了漁船,漁民說有衙門之人通知今日海上要起風暴,阻止了一切出海行為。”


    這座城市看起來,似乎在醞釀著什麽。


    田雨聽著,隻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今晚我先進去看看。”


    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們的所有信息隻能基於現有的一切,必須有所突破才是。


    柚子點頭:“我們在外接應,有意外你立馬離開。”


    這軍營太大,其中巡邏極為密集,田雨一人潛入是最好的選擇。


    本隻是準備綁架厲天合,事情卻好似在此刻變得複雜起來,田雨潛行進入了軍營,此時的她也沒有想到,這將揭開這世界最大的勢力之一大臨的矛盾與糾紛,以及所謂天道的麵紗。


    這是一個平靜的夜晚,空氣中潮濕的水汽卻好像在說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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