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合坐在地上,口中正將自家的獨門功法從頭到尾念著。


    “就這些?”田雨翻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功法。


    “是。”厲天合點頭,在渝城的命運與這功法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你修習了多久?”田雨問。


    “我十三歲開始修習此功法,至今已十二載,尚未大成。”厲天合淡道。


    田雨拿著這功法回到了潛艇,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她將功法掏了出來:“厲天合練了十二年,至今沒有大成。”


    眾人麵麵相覷,柚子看得最開:“來不及,想別的辦法吧。”


    倘若這是慶陽練體訣那樣獨特的功法還行,可這是土生土長的屬於這個世界的功法,玩家想要修習難如登天。


    不過在決定到渝城尋找厲天合開始,眾人心中的方案就不隻是將功法拿到手那麽簡單。


    最初,她們想的是將此事交給厲天合去辦,隻是如何勸說他是一個問題。


    “還有突破口嗎?”許鹿問。


    田雨沉默,憑她目前所有的手段,想要探查到田磊的記憶是幾乎不可能的,但是她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我這裏有任務卷軸。”田雨看著三人。


    若是將厲天合也轉變為玩家,並與他簽訂任務卷軸,那麽對方就有極大的可能性去完成田雨交代的一切。


    “有一定道理,但是犧牲太大風險也未知。”柚子搖了搖頭,簽訂卷軸之後,需要完成約定的不隻是厲天合。


    卷軸?


    這話仿佛提醒了許鹿什麽,隻見她忽然摸出一東西擺在了大家麵前:“這個應該能試試。”


    這東西上的花紋讓田雨感到眼熟,細看之下竟然帶著濃烈的銀月城色彩。


    “靈魂卷軸,”許鹿解釋,“可以探查被使用者的全部靈魂與過往,唯一的限製是代價未知。”


    “根據我的經驗,探查到的秘密越大、記憶越多,那麽使用的人必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她先前一直沒有把這東西拿出來,也是想著代價或許不是大家都能夠承受的。


    “我的想法是,讓厲天合去用。”許鹿平靜的說著,這話多少有些殘忍。


    “到時候要付出什麽代價也是他的事情,而我們隻需要讓他去接受,去做就對了。”這個提議或許有些太不人道,但對於大家來說確實是最安全的方法。


    田雨沒有直接拒絕,反而是說:“那我問一問。”


    “他要是不願意呢?”織令問。


    田雨聞言動作頓了一下,低頭似乎在思考些什麽,片刻她抬起頭看向了大家:“他要是不願意,那就把藥灌進去,讓他願意。”


    歸根結底,厲天合與自己無冤無仇,然而為了探知田磊的記憶,田雨目前為止的所作所為對他來說並不公平,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有些時候就是要犧牲許多東西。


    “我們可以做個交易。”這是厲天合第三次在陣法中看見田雨。


    她直視著厲天合的雙眼,認真地說道:“幫我一個忙,我也幫你一個。”


    厲天合盤腿坐在地上,聞言睜開了雙眼:“你又能幫我什麽?”


    這是田雨尚存的良知能為她想到最好的解決方法,厲天合主動去開啟卷軸探查記憶,他必定會失去什麽,而自己也將為他達成什麽事情。


    田雨沒有說話,她緊盯著厲天合,平等的交易是自己給他的第一個選擇,如果拒絕,那麽他們兩人之間最後的平等也會消失。


    在這樣的目光下,厲天合那原本有些嘲弄的神色忽然變得正經起來。


    他交出那功法是因為田雨的威脅,他不敢用整個渝城去賭田雨到底有沒有派人送出消息,而現在田雨又給了他一個選擇,他知道其中必定是危機四伏。


    “你要我幫的這個忙,要命嗎?”厲天合問。


    他不認為自己是什麽特殊的天選之人,對方有能力將自己關在陣法當中,那也有能力輕而易舉取自己的性命,現在居然想要自己幫忙,那必定是她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不知道。”田雨回答,許鹿的卷軸一旦開啟,開啟之人將付出什麽樣的代價誰都沒有把握。


    “我憑什麽信你?”厲天合又問。


    “你可以不信。”田雨的反應平淡。


    厲天合再次閉上了眼睛,是一副拒絕的神情:“那便沒有什麽好說的。”


    田雨再次離開了陣法,潛艇外的海麵上風暴將至,渝城的一場大雨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夜,厲家軍在城內以及海麵不斷搜索著,試圖能再次找到幾人的東西。


    軍營內有人麵色陰沉:“那是厲將軍的親兒子,我的親侄子,你們如此說丟便丟了?”


    “看看這個。”柚子將平板遞給了田雨。


    畫麵上是渝城的城門,柚子布置的機器人在那邊已經待了好多天。


    畫麵中幾匹快馬踏著泥濘通過城門,沒有接受檢查,在即將到達城門時,快馬上之人皆拿出一個令牌。


    畫麵定格,田雨將拿著令牌的手放大:“執法堂。”


    還真是冤家路窄,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渝城的這短短時間,執法堂也摻和了進來。


    “他們來幹什麽?”田雨這麽問著,柚子切換了平板上的畫麵,赫然是虞城軍營門口。


    “入城後幾乎沒有停留,直奔軍營而去。”柚子複述著自己看到的一切。


    “厲家軍似乎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沒有過多的檢查就將其放入了營內。”


    “這倒是奇怪,”田雨將幾個畫麵反複看了一遭,“按理說厲家軍在海上的事情算是讓執法堂心寒了,現在怎麽又有了合作?”


    她看了一眼柚子:“東西,我先拿走?”


    “行。”柚子知道田雨要做什麽,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田雨又一次出現在厲天合麵前,這一次她沒有勸說,反而是直接將平板擺在了對方眼前。


    執法堂從進城再到進入軍營的畫麵在他眼前反複播放著。


    即使再怎麽克製,田雨也感覺到厲天合的情緒發生了變化,甚至他那臉部有些緊繃的肌肉可以顯示出他的心情並不愉悅,甚至是咬牙切齒。


    他問:“若我答應你,你又能做到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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