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戴著口罩的嚴禦臣就到了許雛星寢室樓下,他的到來讓整個女生宿舍都沸騰了。


    當天學校的表白牆就出現了幾十帖關於嚴禦臣的帖子,所有人都在打探在女生宿舍樓下的那個身高腿長的白金發色大帥逼是哪個專業的,之前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寶貝兒,我來接你了。”手機發來的消息一下子讓許雛星昨晚哭腫的眼睛猛地瞪大。


    許雛星連忙下床去陽台找到樓底下那個白金色頭發的男人。


    太耀眼了,像比天上的太陽都還炙熱的存在。


    他在一群急著上課的人流中鶴立雞群,好多女生甚至都不去上課了,就走過來走過去假裝路人一般,實則偷摸雞叫哪個妹子好手段泡到這種天菜。


    許雛星給他兩三下發了消息,讓他先等一會兒,然後她拿出遠超平時幾倍的速度收拾打扮,簡單補了水塗了口紅就匆匆出門了。


    嚴禦臣在宿舍門口見到一個跟平時視頻裏不太一樣的,迷迷糊糊把dior裙子穿反的寶貝兒。就簡單塗了口紅,妝沒化,眼睛似乎有點腫,皮膚也不似化妝那樣白些,素顏清秀,神色倉促。


    從幻象到有濾鏡的照片,再從濾鏡到化了妝的假麵,此時又從假麵褪色成真實的素顏。


    也不知道是自己情人眼裏出西施還是腦子灌水了不分美醜了,嚴禦臣反倒覺得許雛星最真實的素顏反而是最好看的,沒有脂粉的塗抹,沒有彩繪的裝飾,如此真實的模樣才符合許雛星的個性。


    他張開自己的手臂,對著向他小跑過去的許雛星說道:“寶貝兒,想我沒。”


    許雛星頓時感覺有無數的眼睛在盯著她和嚴禦臣之間掃射透視,她停下腳步猶豫地走到嚴禦臣麵前,眼睛濕潤的像是裝滿星光。


    嚴禦臣直接摟過她的腰,把她摟進懷裏,撲麵而來的雛菊淡香要離得她很近才能聞到,很軟,很小,卻在他心口壓著很沉,這是嚴禦臣第一次抱她的感受——他捧住了從宇宙中向他奔赴而來的星河。


    許雛星在他懷裏僵硬得腦子都放空了,很寬大的胸膛直接把她淹沒在一片混合的熱烈茶香和龍涎香味裏,給她一種強勢卻又安心的包圍感,她臉頓時漲紅,心裏萬分感慨這就是男人的懷抱嗎,跟抱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完全不同。


    在諸多x射線的掃射下,兩人離開,留下一堆吐槽的女生們。


    “臥槽,那姐妹兒牛逼啊,長得一般手段高明,真是吾輩楷模。”


    “那男的戴著口罩又看不清楚長啥樣,誰知道是人是鬼。”


    “別酸了姐妹們,你看兩個人都一身的名牌,有錢人的遊戲啦,散了散了。”


    “沒人覺得他們很配嗎?這身高差和體型,嘶哈~”


    “甜甜的戀愛還是看別人談才有意思。”


    ……


    嚴禦臣不上學許多年了,他也沒上過大學而是直接在部隊裏上軍校,倒是挺好奇許雛星學校裏的生活。


    於是許雛星決定當導遊帶他到處逛逛,他們學校綠化環境還算不錯,平時人少的草地和花園也有很多學習的人或者情侶來踩點。


    兩人在湖邊找了個長木椅坐下,談論關於許雛星媽媽的事。


    許雛星簡單講了下事情的來由,然後紅著眼眶低著頭對著麵前的湖泊發呆。


    嚴禦臣環過她的腰輕輕把她摟到懷裏,也不說話,陪她一起安靜。


    不一會兒,她似乎收拾好了情緒,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嗓音細小的說:“我沒事的。”


    河邊柳樹扶風,陽光落下一片片碎金在湖麵翻騰。


    這學校風景還不錯,隻是稱不上什麽重點大學,這裏不適合他的寶貝兒。


    “雛星,我已經聯係好了全國一家治療癌症最好的醫院,但是地點是在京城,你願不願意去京城?”


    許雛星愣了愣:“可我還得讀書,我爸他也要上班,要不就在我們這裏的h醫院治療,它是我們省最好的醫院。”因為缺錢,錢娟一直以來都是做一些標準化療和吃藥保守治療,病情也一直穩定著,她覺得h醫院治療似乎也足夠了,畢竟它在全國也是排得上號的醫院。


    “寶貝,你不是喜歡聲樂嗎,隻要轉學轉專業到京城的大學,就可以留在京城了。雖然國內大學不像國外那麽好轉,但是大一轉還是比較方便的。我在京城有一套房子,到時候你就和伯父伯母暫住在那裏;至於伯父,我會給他安排一份新的工作,離我那房子也不遠,也好照看伯母,如果人手不夠,再請幾個好的護工幫忙也行。”


    “可是、這,我……”許雛星聽著嚴禦臣什麽都安排好了的預想,她很心動,但是卻覺得哪哪兒都不對。


    “禦臣,我很感謝你幫我這麽多,可是我爸媽不會同意的,本來我突然有這麽大一筆錢就不好跟他們解釋,現在還要他們離開這裏去陌生的環境住你的房子,這實在太麻煩你了,對於他們來說也會感到十分困惑不安。而且轉學這個事情,我也沒了解過其中的可行性,我沒聽說過大學還能轉學的,隻聽說過重新高考讀其他學校的。況且,我的外形條件學了聲樂出來,也隻能當音樂老師或者幹其他的工作,去不了娛樂圈——”


    “如果我說可以呢?”嚴禦臣淩眉飛揚,萬事似乎盡在他掌握之中。“伯父伯母那裏我會說服他們的,轉學的事情我也已經聯係好了y大的聲樂係,辦好了手續就可以直接入學。”


    許雛星卡殼了。可能嚴禦臣的家庭條件的確很好,所以他才不羞於說他是無業遊民。


    但她很疑惑,明明他們沒認識多久,嚴禦臣卻像是沉迷她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深度。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會為我做到這個份上?”許雛星並不矯情接受來自男朋友的幫助,她隻是擔心後續事物發展。她自然沒有被施舍的想法,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嚴禦臣真實的目的是什麽?他之後會不會產生她的家庭是麻煩的想法?爸媽會不會對嚴禦臣產生什麽偏見?再或者說矛盾糾紛是肯定會產生的,隻是這些矛盾和鬥爭在未來會發展到什麽程度,她都不能預料。


    她沉默一會兒,然後繼續說:“我爸爸腿曾經在工地被砸傷過,現在跛了腳;我媽媽的這個癌症也不知道會不會治好;我的外公外婆重男輕女,不怎麽和我家裏往來,現在他們住在我的幾個舅舅和姨母家裏;我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幾個伯伯姑媽他們跟我家有來往,但是他們也是沒什麽財產的老百姓。”


    言外之意,她家的窮親戚從地裏牽扯的話能牽出一堆出來。


    許雛星這話倒是讓嚴禦臣開始有了考慮。


    她的父母自然不用說,贍養他們,讓他們安享天年讓雛星放心,這是他份內的事。可那一群窮親戚若是纏上雛星,他還不得不花時間去解決這些麻煩。


    的確,他的家世階層不會接觸到像雛星家這種窮到病都看不起的情況。在極大的貧富差距之下,且不說兩個人的三觀價值觀、眼界、知識等等這些會存在的分歧,單單就是“錢”這個字,很少人不被一朝飛天的富貴迷昏了頭。


    “寶貝兒你有跟家裏說你談戀愛了嗎?”嚴禦臣手搭在她肩膀旁的椅子上,起伏的手臂曲線與他的身體圍出一個界限,在這個界限裏,許雛星有點緊張,一方麵因為是嚴禦臣那絕色美貌把她迷暈的,一方麵是嚴禦臣總是注視著她,還帶著溫柔的笑意,她就更迷糊了。


    果然,美色誤人。


    許雛星不敢看他,小聲逼逼:“暫時還沒有。”


    嚴禦臣挑挑眉:“我見不得人?”


    她搖搖頭,真誠地紅著臉跟他解釋:“我本來打算等我們交往了一段時間再跟他們說清楚,而且你的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總得對彼此都有一個較深的理解才好給我爸媽交代。”


    嚴禦臣突然“噗”地悶笑出聲,白金發尾躍動著金子般的閃耀,他的笑容開朗恣意,是他人無法比擬的光芒萬丈。


    “怎,怎麽了,我說的哪裏有問題嗎?”許雛星難得對自己產生懷疑。


    “沒,隻是覺得寶貝兒你每次看著我,一副認真講道理的樣子,簡直可愛死了,哈哈哈!”


    “我哪有!”


    見許雛星不好意思,他把人摟在懷裏,附在她耳邊曖昧笑語:“你哪裏都很可愛,這就是我為什麽會為你做到這種份上的原因。”


    許雛星和他凝視著對方,一個話沒說明白,一個話沒聽明白。


    “現在最要緊的肯定是伯母的病,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他手指點了點她通紅的耳畔,蜻蜓點水的觸感,掀起暴風驟雨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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