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蜀山,定魂居,掌門辦公室。


    玄淩子坐在寬大舒適的老板椅上,手指不斷地平板電腦屏幕上滑動,每滑動一次,本來緊蹙的眉頭就變得更加扭曲。


    “這視頻傳得哪裏都是,仙星的公關是怎麽搞的!每年給他們那麽多代理費,都花哪兒去了?”玄淩子手指停在了屏幕上,稍一用力,那平板直接被戳了個洞,冒出縷縷青煙。


    蜀山是整個大崇國境內最大的門派,也是名門正派之首。薑哲昊在蜀山中被培養了近二十年,十四歲出道,代表著蜀山和名門正派的臉麵,也是最能賺錢的一個人。


    在薑哲昊十八歲突破神王境時,蜀山聯合仙星在媒體上大肆炒作,不眠不休地直播了一個禮拜,將他的人氣推向了最高點。


    二十歲的薑哲昊正值青春年華,前途不可限量,神王壽命可到一百五十歲,年輕的時候斬殺無數少女的工資和情絲,到老了還能收獲更多大媽的養老金,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現在這人突然嘎嘣一下,死了!


    玄淩子倒不是可惜這個天才,像薑哲昊這樣的修仙天才並不特別難找,仙榜上有名號的每一個人資質都不差,也不是覺得以後不能通過薑哲昊賺錢,畢竟蜀山有無數個人可以替代薑哲昊,更不是覺得自己少了個采陽精的渠道。


    他隻是覺得丟人。


    二十歲的神王境,蜀山的頭號明星,被人打得嵌在大樓上,還是嵌在仙星分公司的大樓上,在京州市最繁華的地方,在網絡直播和眾目睽睽之下死不瞑目。


    這簡直就是在打蜀山的臉。


    一時之間,網上出現了不少異樣的聲音,所謂二十歲便踏入神王境的薑哲昊,是不是蜀山的一個騙局?其實他隻是長得好看點,修為並沒有那麽高,所以才會被邪修擊殺,死的那麽難看。


    既然薑哲昊是個草包,那蜀山裏麵的那些所謂的老神仙是不是也沒有那麽厲害?


    想到這裏,玄淩子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蜀山幾千年基業,是老祖們一點一點打下來的,現在的威望和名氣,是一點一點運營出來的。就毀在這件事上!現在網上的粉絲和大崇皇室都要我們給一個交代。”


    玄淩子說著,看向了站在辦公桌前一男一女二人,“凡真,亦夢,幾個小時過去了,我需要你們說點有用的東西。”


    “師父,師兄死了,您老人家別太難過。如果是電視台的內容,我們還能掌控。可那是網上直播的內容,觀眾都直播錄屏了,輿論上如果壓的太厲害,可能適得其反。”林凡真上前一步行禮,低下頭盡量藏起了自己內心的狂喜,要知道,他可是仙榜第三啊。


    薑哲昊是第一,現在掛了。花亦夢是第二,卻是個女孩兒,受眾群體不一樣。蜀山下一個要重金打造的璀璨明星,可不就是他林凡真嗎?


    平日裏薑哲昊根本不拿正眼看自己,但林凡真每次看到他卻隻能恭恭敬敬地行禮。拍戲的主角永遠是薑哲昊的,輪不到他林凡真,就連上綜藝節目,林凡真也總會拿到傻乎乎被人忽悠的劇本,薑哲昊卻是一副高深莫測的人設。


    這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啊!


    “我不難過。你也別太開心。”玄淩子不用看林凡真,就知道自己這徒弟在打什麽算盤,“查不到人,怕是下一個就輪到你。”


    林凡真心裏一緊,抬頭說道,“仙星那邊已經開始了緊急公關,對外的說法是師兄與邪修大能在郊區鬥法,力戰不支最終犧牲。網絡上的熱度持續不了太久的,大不了給他們爆點皇室的大瓜,把風頭遮過去……。”


    “師兄並未向我們透露任何行蹤,但是我們查了一下他死前的……飛行路線。目擊者都說他是直線飛行,根據角度測算,這是所經過的地方,這條線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是戰鬥地點。”林凡真趕緊拿出一幅京州市地圖,上麵已經畫好了一條短線。


    花亦夢看了一眼地圖,然後說道,“我仔細檢查了師兄的死因,神王境修仙者銅皮鐵骨,沒有任何外傷,但他的內髒和經脈碎得一塌糊塗,大部分內髒都成了塊狀,特別是右邊肋下,那裏的內髒部分已經成了一片血糊,應該就是打擊點。師兄的神識都被打散了,也讀不出記憶。”


    林凡真趕緊接過話茬,“根據我們推測,那邪修隻用了一招,而且是完全突破了師兄的氣勁防禦,內髒和經脈的損傷讓師兄也不能運轉氣勁修複,對方修為強大,也壓根沒想讓他活。”


    “說了半天,你們也不知道那邪修到底是誰。”玄淩子對聽到的信息並不滿意。


    “師兄死前,一直奉師父之命追查權杖的下落。最後一次公開見的人,是一個叫陳百順的普通人。他是那晚師兄追擊邪修的目擊者。陳百順的房子和車被師兄砸毀,是來仙星要賠償的。我與師兄向他問話,也用神識探查過,他沒撒謊,並不知道權杖的在哪。”說到這裏,花亦夢又多看了一眼地圖。


    在那條線劃過的延長線上,花亦夢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青山路?”


    她想到了什麽,馬上掏出手機,直接打給仙星京州市分公司的總經理趙昶,並打開了免提。


    電話立刻接通,花亦夢沒打招呼,直接問道,“陳百順那個被砸壞的房子,你知道在哪嗎?”


    趙昶還沒回過神來,直接被問懵了,“陳百順?哪個陳百順?”


    半秒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哦,薑神王隕落,我這裏公關快忙瘋了,把這事兒都忘了!你說的就是就昨天一大早過來要賠償那個陳百順啊。聖王稍等,我這裏有補償協議,上麵有房屋地址。”


    花亦夢沒說話,隻是聽著電話那頭紙張稀裏嘩啦地聲音,然後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青山路五十八號,青山嘉園三棟十八層,一八零二。協議他簽了,仙星補償五萬塊錢,他答應不找事兒。現在薑神王隕落了,人死賬消啊,怎麽,他還追著這事兒不放嗎?”趙昶把這事兒跟自己摘了個幹淨,花亦夢卻不想聽他囉嗦,直接掛斷了電話。


    花亦夢打開地圖,搜索青山路五十八號,又對比了紙質地圖上的那條線,並用指甲沿著那條筆跡,向外畫出了延長線。“陳百順的家,在這條飛行軌跡上。”


    “巧合吧?這……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距離市中心得有三十多公裏!”林凡真難以置信地說道,“是他動的手?那就是個普通人啊,又不是修仙者,要是真打起來連師兄一根毛都傷不到。”


    “把一個神王境的修仙者打出三十多公裏,一擊致命,神識破散。真仙下凡也不過如此啊。”玄淩子也拿不準,按照道理來說陳百順根本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哪怕是權杖在手,一個修仙者都不知道該如何使用,他陳百順更無法操控。


    難道薑哲昊真的是被修為強大的邪修所擊殺?怎麽自己從來沒聽說過散修裏還有這樣的存在。


    “你們兩個,先去查下這個人,要全部信息,然後到他家去看看。如果發生過戰鬥,肯定會留下點什麽痕跡。找到他在哪,再說後麵的事兒。當時直播的那個小娘們,別讓她出現在這個行業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哪怕有一點點概率,玄淩子也不敢丟掉尋找權杖的機會,說罷他人就化作煙霧,消失在原地。


    “師姐,師父怎麽不自己去找啊。”林凡真表情沮喪,看向花亦夢。


    花亦夢戴著麵紗,看不到她是什麽神色,隻是淡淡地說道,“師父被皇室盯得很緊,在京州市辦私事兒,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我們是仙榜上的人,比較適合暴露在公眾視野。皇室一直想找點借口修改修仙者的法律特權,不能給他們任何借口。”


    “可是如果薑哲昊真的是那陳百順殺的,或者是陳百順認識的什麽大能邪修……一下,就隻一下啊!堂堂神王就給人整死了!咱倆去了那豈不是給人送菜吃?”林凡真仍舊失落萬分,心中還有點害怕。薑哲昊死了他原本是非常開心的,沒想到卻落了個送命的差事。


    林凡真眼睛一轉,心生一計。“師姐,要不你勸勸師父,你長得這麽好看,萬一咱打不過那個邪修,恰好他又是個色魔,要與你雙修,砸了咱蜀山的招牌事小,毀了師姐清白可如何是好啊。”


    花亦夢像看傻子一般看著林凡真,心想著這位師弟可是會讓人背黑鍋的好手,玄淩子的命令哪是那麽容易收回的,明明是自己怕死,卻讓別人去求情,當下說道,“我並不擔心,大不了自盡證道。我聽聞很多邪修所練功法都另辟蹊徑,喜歡你這種白白淨淨的小鮮肉……”


    林凡真嘴角抽了抽,再也不敢接話動歪心思。二人就要向外走去,玄淩子的傳音就回蕩在辦公室中,“凡真,待會兒你先留下,為師傳你功法,你師兄的名號該由你來繼承。”


    林凡真身形一抖,反胃惡心卻又不敢拒絕,隻能對著虛空行禮道謝,心中想著,他娘的還不如去找陳百順呢!


    正在蜀山和仙星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陳百順已經乘坐黑車來到了京州市最偏遠的一家銀行,把五萬塊錢的支票全部兌換成了現金,又在路邊小店買了帽子和口罩塞進包裏,花高價在黑市買了張旁人身份登記的手機卡,抱著背包等在一旁,巡視著過路拉貨的卡車。


    陳百順知道蜀山和仙星手眼通天,銀行賬戶,手機定位,購票記錄,監控視頻之類的東西都能找到他的蹤跡。按照陳永昌的叮囑,陳百順來到了這地方,才真正了解到了整個灰色產業是如何運行的。


    眾多散修為了躲避皇室和蜀山的打擊,有著各種各樣隱藏蹤跡的手段,就拿手機卡來說,這種卡買回來可以直接使用,是有人自然死亡後遺留下來的,隻要不主動注銷,一直有話費,就可以一直使用,這也算是監管方麵的一些小漏洞,沒有人會定位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當然這些東西價格不菲。


    為了活命,陳百順已顧不上其他的了,就像爸媽說的一樣,錢沒了還能再賺,修仙者不要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否則不成大道。但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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