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對麵那兩個聖王要動手了,陳百順心裏泛起了嘀咕,不由得東張西望起來,大爺到底靠不靠譜啊?以他陳百順那點三腳貓功夫,在兩個聖王的攻擊之下指定撐不住一個回合。


    就在陳百順心裏打鼓的時候,那庭院東側傳來轟隆隆陣陣響動,地麵都開始震顫起來,再往東邊一看,就在一百多米的距離上,煙塵四起飛沙走石,一個不明生物正在快速向這裏襲來。


    秦毓和柳如煙也看愣了,可就在那愣神的幾秒鍾,那東西居然轉眼就來到了這合歡宗的小莊園跟前,距離不足二十米了!這回她們才看清楚,原來那龐然大物居然是琴蟲!那琴蟲帶著翅膀,好似在地上爬行,又好像在低空飛行。再仔細一看,琴蟲前麵一個猥瑣老頭正在拚了命地狂奔,眼淚都快甩出來了。


    “兩位老人家不是問慕瑤在哪嗎?”陳百順嗬嗬笑了兩聲,“至少上半身在那玩意的肚子裏,下半身我可就不知道咯!”


    “快走快走,這大家夥來了!”吳法天使出了全身氣勁,凝聚於雙腿之上,向後用力一蹬就來到陳百順身前,拽著他就滾落在地,撲向那莊園的籬笆一旁,又瞬間收起身上所有的氣勁。


    那琴蟲直接衝破了籬笆,同時撞毀了不少這院子裏的農作物,突然失去了目標,愣了半秒,在感受到前方還有兩道強大氣勁的時候,似乎變得更為憤怒,張開血盆大口不斷嘶吼,扭曲的蛇身開始纏繞,在原地盤旋,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合歡宗的兩位聖王被眼前這一幕看傻了,她們在北境待了這麽長時間,當然知道麵前這妖獸是個什麽東西。


    “狡詐邪修!”秦毓頓時惱羞成怒,也不保持什麽淑女的形象了。這琴蟲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明顯就是那猥瑣老頭招惹了琴蟲,又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惹得琴蟲盯上了她二人。


    聖王境修仙者的氣勁無比強大,站在人堆裏就不怒自威,對於一些修為等級較低的修仙者來說能夠形成十足的壓迫感,可到了琴蟲麵前,隻能讓其更加憤怒。


    琴蟲實力強大,卻未開靈智,是個愣頭青,行事全靠本能,若是進入戰鬥,直至被殺死都不會逃跑,而且隻認氣勁不認人。一個聖王境的修仙者難以與其匹敵,兩個的話就算是能將其擊殺,也得打上那麽一會兒,耗費很大的力氣。一般來說獵殺這種東西取其鱗片牙齒入藥,都要一群修仙者共同圍攻,慢慢把它耗死,方能以智取勝。


    “先讓你二人用命賠我這院中藥材!”柳如煙也明白兩個人的奸計得逞,慕瑤已死,沒必要再留他兩個人的性命,而且他們身上已沒了氣勁波動,可以說毫無還手之力,當下就一翻手腕,一把血紅色的剪刀淩空出現在胸前,手中結印一捏,氣勁瘋狂湧入。


    而那琴蟲反應極快,感知到了有人類的氣勁爆發,便是以為對方要向它出手,張開大嘴對著柳如煙所在方位噴射出綠色粘稠的液體。


    柳如煙就算是渾身的氣勁防禦也不敢硬抗,那玩意可不是氣勁防禦能擋得住的,隻好閃到空中,可剛剛飛了起來,就被那琴蟲一尾巴掃了過去,直接砸在地麵上,形成一個深坑。秦毓一看也拿出自己的飛針,騰空而起開始攻擊琴蟲的蛇身,試圖為柳如煙解圍。


    綠色液體噴射在二層小樓的屋頂和那院中的地麵上,不論是鋼筋混凝土結構還是水泥地麵,居然以陳百順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融化,形成了黑色的液體,驚得他目瞪口呆。


    “沒時間看光景了!”看那秦毓和柳如煙二人與琴蟲打得熱火朝天,吳法天一把薅過蜷縮在牆角的青衣少女,惡狠狠地說道,“你們抓來的人在哪?”


    吳法天和陳百順身上不敢放開氣勁和神識去打探四周,也就沒辦法探測到其他修仙者的位置,隻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而那青衣少女年紀尚小,雖然也曾與人鬥法,跟著師姐們殺過這北境的妖獸,卻隻是參與體驗一下,什麽時候見過這種陣仗,直接被嚇傻了,雙目無神,根本說不出話。


    陳百順掏出菜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又跟了一句,“說了活命!”


    直到這時,青衣少女才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指了指牆邊隱藏著的地窖入口。其實在陳百順和吳法天完全不敢使用氣勁的狀態下,有兩位聖王抵擋琴蟲,哪怕是隻有真人境修為的她也可以輕鬆擊殺二人,可青衣少女鬥誌全無,腦子一片漿糊,壓根想不起來這茬。


    吳法天趕緊掀開那鐵皮地窖入口,與陳百順一起順著樓梯下去。外麵的戰鬥打壞了莊園裏的供電係統,地窖裏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好在作為修仙者二人的身體已經得到強化,勉強能看到五六個人的輪廓,都蜷縮在牆邊,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還有幾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應該是沒氣兒了。


    地窖之中雖然有鋼鐵柵欄作為隔間,卻並未上鎖,看來合歡宗覺得有兩位聖王坐鎮,便不可一世地認為這裏沒什麽上鎖的必要,隻要有一丁點風吹草動,就逃不過那聖王法眼。


    “來不及解釋了。隱藏氣勁,跟我們走!”陳百順喊了一聲,但沒人動。


    “還愣著幹什麽,活著的趕緊走,死了的就不管了!”吳法天急了,放開嗓子也喊了一聲,意思是讓他們把同伴的屍身留在這裏,現在活著的人能出去就已經算謝天謝地了。似乎是有人認出了他的聲音,率先站起身往那充滿光亮的地窖口走,剩下的人才跟了上來。


    陳百順隻是粗略的瞄了一眼,這地窖裏還活著的隻有五個人,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一件是完整的,僅僅是勉強能夠覆蓋住身體,一個個麵黃肌瘦,灰頭土臉,有的人身上還有未痊愈的傷口,可想而知那地窖裏的日子壓根不是人過的。院中圍牆籬笆已經在秦毓、柳如煙和那琴蟲的打鬥中被盡數損壞,吳法天一邊把這些人快速推推出那籬笆的破損處,一邊還不忘抓了幾把地麵上倒伏的藥材。


    “大爺,你還有心思搞這些!”陳百順急了,薅了一把吳法天就往外走。


    “賊不走空,好不容易才……”吳法天戀戀不舍,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貪心,分秒必爭地往外走。


    而剛才出來的那五人之中,似乎有兩個人並非幽影宗的人,也不會封鎖自身氣勁的秘法,看著外麵那可怕場景居然直接開始運轉氣勁,一溜煙就竄了出去。而那琴蟲並沒有被合歡宗的兩個聖王完全拖住,發現了現場新的氣勁,居然還能分神出來進行攻擊,尾巴向地麵一砸,幾塊破碎的巨石應聲而起,被彈射到半空中,隨後再向前一掃,直直衝向那兩名運轉了氣勁的散修,那二人直接被淹沒在了塵土之中,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一聲。


    他們被關了那麽長時間,本身就虛弱無比,氣勁又都在腿部經脈,根本沒做防禦,指定是沒命了!


    琴蟲似乎是感覺到自己幹掉了兩名修仙者,越戰越勇,信心大增,本來就難以壓製這琴蟲的兩個聖王情況變得更加窘迫,想要過來阻止眾人逃跑,卻分身乏術。


    “北境就這麽大,我看你們能跑到哪裏去!”秦毓隻能留下威脅與恐嚇,與柳如煙一邊苦戰,一邊眼睜睜地看著眾人消失在地平線上。


    眼看著脫離了琴蟲的攻擊範圍,吳法天和陳百順立刻全力運轉氣勁,老的拽著兩個,小的背著一個,一口氣狂奔了十公裏,發現一處已經荒廢多年的民房之後鑽了進去,這才再次隱藏氣勁。


    盡管這次的救人完全由陳百順規劃,有些東西也是他所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琴蟲的本事讓他大為震撼,心中不免有些懊悔,由於自己對琴蟲不了解,戰鬥經驗不足,讓吳法天把琴蟲引來實在是冒了非常大的風險,下次一定不能這麽幹了,就算是要當誘餌也要自己去。


    而吳法天則是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好在北境之中濃鬱的靈氣能夠讓他快速恢複氣勁,但從神態上來看,吳法天十分高興,畢竟這一次真的把人救出來了!吳法天看了一眼同樣疲憊不堪的陳百順,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被救出的三人也趕緊運轉氣勁,修複了部分經脈,在稍微有了一點力氣之後,有兩個人馬上來到了吳法天麵前,二話不說跪倒在地,行大禮。


    “多謝二護法救命之恩!”二人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黑灰,吳法天才認出他們。


    “劉天縱,宋陽?”吳法天趕緊把他們扶了起來,“都瘦脫相了!”


    “護法,幽影宗隻剩下我們幾人了,都被那合歡的人給害了!”劉天縱與宋陽看起來都四十多歲了,在他們十幾歲的時候,幽影宗就被六大門派聯手所滅,剩下的弟子死的死,跑的跑,這麽多年來好不容易互相尋找,形成了小團體,卻被合歡宗一鍋端了,直接抓來北境當爐鼎。


    “他們來抓人的時候,有的人死在了合歡宗那些老太婆的手下。剩下的就慢慢在那地牢裏,不斷修煉,然後結成修為丹,經脈盡斷,死前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就連大護法他也……”劉天縱回憶起這幾年的慘狀,鐵骨錚錚的漢子居然哭了起來,看了一眼一直靠在牆角的第三個人,不敢再說下去。


    “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打聽到你們被抓到了北境,本想在龍江市打探一下具體方位,可沒想到一查就是幾年,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打起精神來!隻要我們還沒死絕,就還有希望。早晚有一天,咱要打得那些老太婆原形畢露,用氣勁讓她們每天二十四小時睜著眼睛照鏡子,看她們到底有多醜!”吳法天心中悲愴難以言表,可口中所說之事,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夠實現。


    說罷,吳法天的眼神就看向牆角,那個瘦弱的身軀一直靠著牆角背對著他,他有些無奈,卻又略帶愧疚地喊了一聲,“你,過來。”


    那個瘦弱的人身體顫抖了一下,從地上爬起,低著頭慢慢挪步到吳法天麵前。


    當那人抬起頭來,陳百順看到她那雙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那居然是個女孩,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大。


    女孩看了一眼吳法天,咬了咬嘴唇又把眼神移開,眼眶之中泛起晶瑩閃光,略帶哭腔,聲音像蚊子一般輕不可聞,衝著吳法天喊了一聲: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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