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你們兩個也都是亂臣賊子,枉費老夫對你們的苦心教導。”


    蘇長青怒氣不減,欲要掙脫二人,衝向劉十九。


    “蘇帥,您待我等如親子,我等絕無二心。”


    兩人直接跪倒,死死的抱住了蘇長青的大腿。


    劉十九這邊,蘇白與戰坤也是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腿,二人中間是無數勸說的將領。


    場麵十分淩亂,北涼的文武百官全都異常焦急。


    一旁看熱鬧的海公公嘴角微微勾起,悄聲道。


    “左尚書,聖上的手段如何?”


    見左思明震驚的張大了嘴,海公公繼續道。


    “嗬嗬,這才隻是開胃菜,左大人瞧好吧。”


    “燕王殿下息怒,蘇元帥不知您已借著談和的機會,讓外族不知不覺已經降服了南風帝國,所以才會如此。”


    “蘇元帥息怒,誰家孩子能不犯錯誤呢,改過就好,聖上已經原諒了他們,您就不要再追究了。”


    “顧尚書已到,老奴先宣旨吧。”


    海公公說完,殿內瞬間鴉雀無聲,短短幾句話,既挑撥了北涼軍與天狼軍,也挑撥了劉十九與諸將的關係。


    就當劉十九要發怒時,海公公已經拿出聖旨,尖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元帥蘇長青,鎮守北涼十餘載,兢兢業業,戰功赫赫,卻遭小人覬覦陷害,現朕已查清,蘇元帥無過有功,封北涼王,掌管涼州全部軍務,欽此。”


    “蘇元帥,接旨吧。”


    聖旨宣完,殿內落針可聞,能進入大殿的,都是南風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不知道北涼與朝廷的事。


    現在朝廷直接要動北涼的軍隊,這誰能忍。


    “末將蘇長青接旨謝恩,定不負陛下所托,保北涼安定太平。”


    “北涼王大人快快請起,您可是咱南風第一位異姓王,等您點完北涼軍,上報朝廷,陛下親賜虎符。”


    海公公說完偷看了一眼劉十九,這個時候他真怕劉十九暴起當場砍了他。


    可劉十九卻坐回了蟒椅,除了臉色陰沉如水,在沒有其他表現。


    “好一招釜底抽薪,如果二哥是燕王,可有破解之法。”


    外殿的清荷悄聲問道,馬彪臉色凝重,喃喃道。


    “蘇長青是蘇白的父親,北涼軍十有八九的將領都是他一手培植,燕王要殺了他,北涼軍必會軍心不穩。”


    “如果不殺他,讓他掌握北涼兵馬,看剛剛二人勢同水火的情形,燕王就成了無牙無爪的老虎,早晚會被滅掉。”


    “殺與不殺都難破解,如此看來天下人都小瞧了當今聖上了!”


    “是啊,燕王還是太年輕了,不了解那個老狐狸,現在他連起兵南下的機會都沒了。”


    “雖然有一人可破此局,但他肯定不會那麽做。”


    清荷附和一聲,看著坐在蟒椅上一言不發的劉十九,莫名的有些心疼。


    來之前他已經調查過劉十九,知道他在宮中受到的不公待遇,也明白他為何起兵。


    “清荷妹妹是說?”


    馬彪雙眼眯起,掃了一眼蘇白,隨即搖頭輕笑,感覺這個想法一點都不現實。


    “諸位請安靜,咱家這裏還有一道聖旨。”


    海公公說著舉起第二道聖旨,就在這時蘇白冷哼道。


    “等等,剛剛一道聖旨我蘇白不認,北涼隻有一個王,那就是燕王。”


    “父親,拿出聖上,否則別怪兒子不孝。”


    鏘!


    蘇白說完咬牙拔出佩劍,走向蘇長青,眼神異常冰冷堅毅。


    “少帥不可!”


    “滾開,擋我者死!”


    陸之寒剛要阻攔,蘇白一劍砍出,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很可能會命喪當場。


    所有人都懵了,這是什麽情況,損失最大的劉十九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獲利最多的蘇白反而跳了起來要殺老子。


    馬彪與清荷也震驚了,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時候能破局的隻有蘇白,但誰也沒想到他敢當眾弑父。


    這對他沒有一點好處,殺了蘇長青保住劉十九,他也很難在北涼軍中混了,誰會聽一個弑父之人的調遣呢。


    反而不殺,蘇長青是北涼王,他搖身一變就成了北涼世子,到時候他們父子聯手,北涼還不是他們的天下嗎。


    外人想不通,劉十九與蘇長青也愣住了。


    “父親,你生我養我教導我,我的命都是你給的。”


    “但你被冤枉入獄之時,我與小小被追殺了半年之久,最後如果不是有燕王搭救,我們早已命喪黃泉。”


    “今日你交出聖旨,不過問北涼軍務,我代殿下做主留你在涼州養老,如若不交,孩兒就先送您去與母親團聚,然後當場自裁謝罪。”


    蘇白淚水滾滾而下,但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蘇長青,手中佩劍微微顫抖。


    “哥,你不能殺父親。”


    “他執迷不悟,我不殺他,難道讓殿下死無葬身之地嗎?”


    蘇小小淚眼婆娑,看了看滿臉怒容的父親,又看了看決然的哥哥,最後無助的看向劉十九。


    “蘇兄,收起佩劍,這聖旨我認了。”


    “殿下,我什麽都可以聽你的,但這次不行,此事不僅為您,也為那十幾萬死去的將士,更為了涼州千萬百姓。”


    “涼州可以沒有我,也可以沒有他,但不能沒有您。”


    蘇白說著舉起了佩劍,對準了蘇長青的咽喉,劉十九見狀慌忙起身,一把握住劍刃。


    鋒利的佩劍劃破了他的掌心,鮮血滴落而下。


    “蘇兄……”


    “王爺,您這是何苦呢,您可知道沒了軍權,您會有怎麽的下場嗎?”


    見劉十九肯定的點頭,蘇白哀歎一聲鬆開了佩劍,直到佩劍落地,眾人才敢喘口大氣。


    蘇小小急忙給劉十九包紮手掌,眼中充滿愧疚,劉十九淡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讓她安心。


    “海公公,繼續宣旨吧。”


    “是,燕王殿下。”


    海公公難掩笑意,北涼鬧翻,是他最願意看到的結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戶部尚書顧知一,奉命出使涼州期間,玩忽職守,致使涼州損失慘重,今貶為涼州牧,執掌涼州政務,欽此。”


    “顧大人起來吧,聖上讓老奴囑咐您,好好治理涼州,將功補過,顧夫人在京城會得到照料的。”


    “大人領旨謝恩吧。”


    “老夫領你奶奶個腿!”


    啪!啪!


    顧知一起身,直接甩了海公公兩個嘴巴子,打的海公公一愣,急忙解釋道。


    “顧大人息怒,老奴也是……”


    “是你奶奶個腿!”


    顧知一一腳將海公公踹倒,上去就是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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