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為聖上嘔心瀝血,為聖上蹲大牢吃糠咽菜,聖上竟如此待我。”


    “你現在滾回去告訴聖上,這官我顧知一不做也罷。”


    海公公抱頭鼠竄,來之前他想過北涼將領可能會動手打他,劉十九可能會動手打他,但就是沒想到這個書生會對他動手。


    “顧大人息怒,您不為夫人,還要為九江顧家著想一二。”


    顧知一聞言,眼神微冷,這話絕對不會是海公公隨口一說,一定是劉啟囑咐他以此為籌碼。


    見顧知一停手了,海公公強忍著疼痛爬起身,將打飛的聖旨撿了回來。


    “顧大人,領旨吧,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看著麵前的聖旨,顧知一並未領取,而是看向劉十九。


    他是明白人,知道如果接旨成功,軍政都歸了朝廷,那北涼還談何自治,燕王的臉麵何存。


    天下人會如何看北涼,如何看待燕王,這些他都不得不考慮。


    看出顧知一的心思,劉十九的話,再次出乎眾人的意料。


    “顧大人聖命難違,接旨吧。”


    “海公公,顧大人脾氣不好,您沒事吧。”


    “多謝殿下關心,老奴並無大礙。”


    海公公雙眼微眯,打量起這個曾經任他擺弄的皇子,想找出一絲從前的樣子,可是無論氣質,還是身材,都已變了樣。


    “海公公如果無礙就回京複命吧,慶王等人已在城外,辛苦海公公將他們護送回京吧。”


    “多謝殿下,老奴還有一事請求殿下示下。”


    “講!”


    “殿下,不知那二十幾萬馳援北涼的將士,殿下何時派遣他們回京呢。”


    劉十九唇角微勾,攤手道。


    “這個不急,等本王將兵權交於北涼王後,北涼王自會派他們回去,海公公回去告訴父皇,讓他保重龍體,本王會協助好兩位大人治理好涼州的。”


    “殿下,可是……”


    “海公公請,小白子,送客。”


    沒給海公公在糾纏的時間,劉十九直接下了逐客令。


    海公公無奈隻好向外走去,路過蘇長青時,海公公駐足囑咐道。


    “北涼王大人,涼州陛下就交給您了。”


    蘇長青一臉威嚴的點了點頭,沉聲道。


    “海公公放心,本王會盡快整頓涼州軍務。”


    朝廷官員走後,外殿眾人議論紛紛。


    “燕王這是屈服了嗎?”


    “不屈服又能如何,難道讓他殺掉他的兩位嶽丈。”


    “嗬嗬,原本以為會看到朝廷在北涼吃癟,沒想到卻看到了如此一幕,聖上果然是聖上啊!”


    內殿北涼將領也都坐不住了,達哈魯第一個出聲道。


    “王爺,我達哈魯與天狼勇士都肯為您效死,但絕不會聽從他人差遣。”


    “王爺,老戰我也隻認您。”


    “末將蘇白,生死相隨。”


    見大部分將領都要表態,劉十九急忙起身,沉聲道。


    “諸位心意本王已知,不過聖命難違,諸位不必多言,都散了去招待客人吧。”


    “諸位貴客,怠慢了,冊封儀式已成,各位自行吃喝,美酒佳肴,吃好喝好。”


    劉十九說罷,率先步入外殿。


    陳宣仁見狀,想起陳宣霖的仇恨,上前嘲笑道。


    “殿下好氣魄,大好涼州,讓與他人卻不以為意。”


    秋豹也上前笑道:“佩服佩服,殿下拚死拚活竟給蘇家拚了一個北涼王,不知蘇白睡覺會不會笑醒。”


    “你們是秋家與陳家的貴客吧?,”


    劉十九打量二人以猜出大概,他現在雖然看著將要失勢,但敢公然得罪他的也就這幾大家族了。


    “老夫陳宣仁,奉父親之命來接舍弟,既然舍弟已經被殿下送出城了,那老夫就告退了。”


    “等等,你說的是陳宣禮吧?”


    “正是!”


    看著陳宣仁一臉傲然,劉十九似笑非笑道。


    “陳宣禮走不了,他還欠著監牢夥食費呢,兩千萬兩白銀本王也沒閑錢,所以他被謝典獄扣押了。”


    “你要想救你弟弟,快去拿銀子贖人吧,晚了可能就見不到了,謝典獄你可能不了解,他就是今日英烈碑前親自淩遲叛徒之人。”


    “什麽?”


    陳宣仁一驚,回想起謝旺業淩遲時的一臉享受,不由身體一顫,急忙向外跑去。


    “你也別愣著了,秋如戈他們幾個也被扣押了,聽說在牢內沒少賒欠。”


    路過秋豹,劉十九咧了咧嘴。


    秋豹聞言不怒反喜,他巴不得劉十九弄死秋如戈呢,旋即附耳輕聲道。


    “殿下不用為我家少爺擔心,他皮糙肉厚最能吃苦耐勞,殿下如果不信可以送他去挖十年礦,保證一個頂三個。”


    “殿下還是為自己考慮考慮吧,蘇家靠不住,如果殿下需要可信之人,我們可以談談。”


    “哈哈,本王也正有此意,秋豹將軍吃好喝好,晚間如果沒有落腳之地,中原關的怡紅院聽說不錯,將軍可以去試試。”


    劉十九說完微微一笑,對著秋豹的肩膀拍了五下,隨後走向人群。


    “燕王殿下,在下樸少夫,奉家父樸國昌之命前來祝賀。”


    “多謝,多謝,久仰大名。”


    “王爺,樸家在東海經營漁業起家,慢慢壟斷了東海的商業,近些年又開始在南風與球國之間買賣婦女,開辦青樓,賺的是盆滿缽滿。”


    鐵頭知道劉十九不認識此人,急忙悄聲耳語。


    劉十九點了點頭,驚呼道。


    “哎呀呀,原來是東海樸家,真是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王爺不必客氣,在下這次前來一為祝賀,二來還想與王爺談筆買賣。”


    樸少夫頭發剪的溜光,隻有中間留了一撮長毛,用束帶高高紮起,一說話一晃悠,讓劉十九不由想起了一個敗類民族。


    “樸少爺但說無妨。”


    見劉十九點頭,樸少夫往前湊兩步,悄聲道。


    “聽說王爺喜愛女子,在下也是,特別是北涼女子,英姿颯爽,更加受到世人青睞。”


    “王爺如今被朝廷架空,想必急需一條生路,如果王爺肯與我做這筆買賣,在下可給王爺尋一條出路。”


    見劉十九不說話,樸少夫以為他認可了,不由得意道。


    “王爺可聽過球國?在下有門路,可將您送去。”


    “到了那邊您隻要有銀子,保證能享盡榮華富貴,何苦為這些無親無故的螻蟻費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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