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血三表忠心的話,山公公置若罔聞,怪笑道。


    “桀桀,如此說來還是老夫錯怪你了,那為什麽有人回稟老夫你今早去了太子府呢?”


    “若是老夫猜的不錯,你是去找甄公公的吧。”


    “你是不是看太子得勢,認為未來血衣衛必會交到甄公公手裏,想要抱他的大腿呢?”


    “我,我,卑職沒有,卑職絕無此意。”


    血三的心徹底亂了,他沒想到這都被山公公查了去。


    他查清望月居後,第一時間便跑去了太子府,想找甄公公請功,可沒成想,甄公公竟然不在。


    他與太子不熟,也不知道太子與山公公的關係,便沒多說,沒成想下午便被抓了起來。


    看著慌亂的血三,山公公再次怪笑道。


    “桀桀,血三,你不用隱瞞,宮外的事半點別想瞞過海大人,宮內的事也半點別想瞞過老夫。”


    “你可知甄公公為何好好的血衣衛副總管不當,跑去太子府哄太子高興嗎?”


    “今日老夫就讓你死個明白,那是因為他當年覬覦海大人之位,被我們發現後,為了保命才不得不去哄太子的,桀桀桀……”


    看著血三絕望的耷拉下腦袋,山公公一陣怪笑,笑罷對著海公公微微點頭,目光中多了一絲恭敬。


    這一份恭敬讓海公公十分享受,他與山公公暗中較勁多年,沒想到這次終於占得上風,還拿住了山公公的把柄。


    “海兄,喬兄,這次多謝了,宮中還需老夫照應,剩下的就有勞二位了。”


    山公公說著掏出兩張銀票,塞入海公公和喬公公的袖口,油燈昏暗看不清金額,但想來一定不少。


    海公公忙客氣道。


    “山兄,你我多年情誼,此事老夫怎會不幫,放心吧,我會處理幹淨的。”


    喬公公恭敬道。


    “山總管,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說著他將銀票往回推讓,海公公敢收銀票,他卻不敢,雖然他和山公公都是大內總管,但正副之分卻天差地別。


    最明顯的就是山公公可以隨時陪在劉啟身邊,而他卻沒有召見不得靠近,更不敢越級進言。


    山公公推讓回去,擺手道。


    “喬兄不必客氣,收下吧。”


    說罷不等喬公公回話,對著海公公拱了拱手,撩起黑袍的帽子遮住麵容,快步出了密牢。


    山公公走後,喬公公雙手拿著銀票,恭敬的遞向海公公。


    “海大人請笑納。”


    海公公擺了擺手,眯眼道。


    “你就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這次你能得到陛下委以重任,證明陛下還是信得過你的。”


    “這證明,若是沒有山總管,你也是能勝任大內總管的。”


    “這,這,多謝海大人,老奴一切聽海大人安排。”


    “嗬嗬嗬,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地下髒著呢,我們去外邊聊。”


    “是海大人。”


    看著爬起身一臉恭敬的喬公公,海公公十分享受。


    他雖然和山公公搭班多年,但總感覺山公公難以掌控,是個威脅。


    而且劉啟也總是親近他一段時間又親近山公公。


    雖然他明白這是劉啟的帝王之術,不讓他們一家獨大,但他還是受不了被冷落的感覺,早就想找機會讓山公公失寵,將聽話的喬公公提拔上來。


    這樣就算在失寵,皇帝的心思他也一直能了如指掌。


    而此事無疑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雖不能置山公公於死地,但也絕對能讓他失寵一陣了。


    想著失寵的山公公對自己巴結的樣子,海公公笑出了聲。


    “嗬嗬,嗬嗬嗬……”


    昏暗的密牢,空曠的甬道,突然傳來陰森的笑聲,嚇了喬公公一跳,


    發現是海公公在笑,喬公公湊上前道。


    “海大人,您看接下來我們如何行事。”


    海公公踱步沉吟道。


    “山公公的事,老夫不能親自去告知陛下,你也不能去,最合適的人選就是甄公公,讓他去和山公公咬吧。”


    “你回去吧,明日就按老夫囑咐稟報陛下就好,千萬不可多說,言多則失。”


    “是海大人,老奴記下了。”


    喬公公恭敬的應下,戴上帽子,向外走去。


    海公公又叮囑道。


    “對了,以後在陛下麵前,萬不可表現出一絲對老夫的恭敬,有點敵意流露出來給陛下看,那樣山公公一倒,大內總管的位子非你莫屬。”


    喬公公聽罷,滿心佩服。


    “謝海大人提點。”


    喬公公走後,海公公提起一盞油燈,踱步進入密牢,來到血三身前,用油燈罩著他的臉,問道。


    “血三,你可知你因何落得如此下場?”


    血三看向海公公,眼中又露出一絲求生的期盼,急忙回道。


    “大人,是因為卑職沒有先將此事報給您嗎?卑職是想著……”


    海公公搖了搖頭,血三又道。


    “卑職不該站隊,不該選太子,卑職知錯,求您……”


    海公公還是搖頭。


    “卑職不該擅自調查望月居,得罪了山總管。”


    海公公又搖了搖頭,歎息道。


    “唉,一介武夫啊!可悲可歎,臨死竟還不知因何而死。”


    “你說你如此沒腦子,為何還要往這亂局裏蹚一腳呢?本本分分的奉命行事不好嗎?”


    血三現在也是腸子都悔青了,不斷反省自己,但他始終認為,是不該過早暴露與甄公公的關係,才落得如此下場,絲毫沒有懷疑過是劉十九想要他死。


    “海大人,大人,卑職知錯了,求您救我一命,卑職以後給您當牛做馬……”


    海公公擺了擺手,打斷血三的話,無奈道。


    “你又想讓老夫救你,又不想說點有用的,你讓老夫怎麽救你。”


    血三聞言閉上眼,半晌沒有言語,海公公提著油燈,胖乎乎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可這笑容在昏黃的油燈下,卻宛如惡魔一般。


    片刻後,血三扛不住了,率先開口道。


    “海大人,卑職聽您的,您想要知道什麽,卑職都說。”


    “好,你要早這般識趣不就好辦了,說吧,血衣衛內還有多少甄公公的親信,把他們的名單交給老夫。


    “這……”


    血三雖然猜到海公公的目的是為這個名單,但聽到問出來,還是有些遲疑。


    看出血三的為難,海公公笑道。


    “怎麽?很為難嗎?你已經被關進來五個時辰,以甄公公和血衣衛的關係會不知情嗎?”


    “他可曾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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