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皇子們,在未成年的時候,是和各自的母親住一起的。


    成年之後,那可是賜有專門的府邸居住的。


    隻有太子,才可以住在離皇宮最近的東宮殿,其餘皇子的府邸,都在皇宮外麵的皇城轄區。


    大昌帝國的九皇子永康是個例外,一直和他的母親,居住在禦花園後麵的觀瀾院裏。


    直到成年,也沒有人操心賜他府邸的事。


    要不是出了四皇子永泰被打這事,大昌皇帝都忘了自己還有九皇子永康這麽個兒子。


    想到這些,大昌皇帝自己啞然失笑,為自己的荒唐感到荒唐。


    也好,太子永焱已經那樣了,橫豎都是自己的骨肉,就讓永康住東宮得了,不就一座府邸嘛!


    雖然住所的事已經安排了,但大昌皇帝心裏的氣,又升了起來。


    永康現在的住所觀瀾院,還是他生下來後,內務府才劃撥給那個宮女的住處,他已成年五六年了,他的母親也已經死了,他居然窩囊得一直悶不吭聲。


    別人不提這事,難道自己就不會提出來嗎?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簡直是窩囊到家了。


    閉著眼睛喘了一口氣的大昌皇帝,向龍榻一側候著的一名小太監說道:“去,帶幾個人,把東宮殿解封,打掃一下,明早去觀瀾院傳朕旨意,令九皇子暫住東宮殿,再知會內務府,按大昌禮製劃撥侍奉人等。”


    “奴才遵旨!”


    小太監應了一聲,躬身退下後,撒開腿就去內務府的敬事房,火速傳達大昌皇帝的口諭。


    自從前段時間大昌皇帝由於飲茶中毒,奉茶的小太監,被負責前來探望大昌皇帝病情的四皇子永泰,盛怒之下,情緒失控後一劍刺死。


    這下毒弑君的幕後主謀,也就無從查起,但根據現場的一些線索,所有的嫌疑,都指向太子永焱。


    大昌皇帝中毒後昏迷不醒,追查真凶的擔子,自然就由四皇子永泰聯合宗人府挑了起來。


    直到太子永焱服毒自盡,這個案子,也由太子“畏罪自盡”而草草結案。


    ……


    萬寧殿內,燈火通明。


    四皇子永康,在床榻上縮成了一隻穿山甲,小腹處挨的那一腳飛踹,至今讓他疼得直不起腰來。


    滿臉愁雲的祥妃,把目光投向前來探望的夏士誠。


    “表兄,這口氣妹妹我實在咽不下啊!”


    夏士誠眉頭緊鎖,心疼地望著床榻上縮成一團的表外甥永泰,他實在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永泰居然被那個窩囊廢傷成了這樣?


    既然已經形成了事實,夏士誠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呀你,真是糊塗到家了,就那個窩囊廢,你扣個什麽罪名不好,單單就扣了個太子同黨的帽子,這話,你自己信嗎?滿朝文武,哪一個會相信九皇子會是太子一黨?還敢下毒弑君,聖上都不信,你還想讓誰相信這樣荒唐的鬼話?”


    沒錯,別說別人往這上邊想,就是九皇子永康自己承認他和太子謀反,估計那也是屈打成招後的冤枉之詞。


    可偏偏就這樣了,四皇子永泰,偏偏就給九皇子永康,定了個太子同黨的罪名。


    在滿朝文武眼裏,這不是高看九皇子永康,而是侮辱太子永焱的智商,但凡是有一點點頭腦的人,絕對不會拉攏九皇子永康這樣的豬隊友的。


    說九皇子永康和太子永焱兩個,聯合起來買通奉茶太監,下毒弑君?


    估計,這皇城裏的狗都不信,再別說是人了。


    膳房殺隻雞,被濺了一腳雞血的九皇子,雙腿哆嗦得差點把那隻靴子都扔了。


    還弑君?


    給他一把刀,他寧可自己抹脖子,也不敢砍別人的一根毛發。


    挨著訓斥,忍著疼痛,一肚子苦水無法傾倒的四皇子永泰,隻有把滿嘴的牙咬得咯吱吱作響。


    “母妃,表舅,孩兒隻是想詐唬詐唬,那份名單絕對在那蠢貨的手上,沒想到那蠢貨蔫狠,真敢對孩兒出手,不信,您二老可以問問觀瀾院的那幾個侍衛!”


    永泰終於憋不住了,把實情說了出來。


    這一下,祥妃的臉色,更加陰沉起來。


    夏士誠卻氣得直跺腳,慍色說道:“依我看,這蠢貨就是你,你不想想,那個窩囊廢,他為什麽敢突然對你下手?”


    “為什麽?”


    永泰一臉茫然,咬著牙看向夏士誠。


    “他不這樣,能過得了你的這一關?事情鬧大了,總會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這時候,還由得了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找他的不是?”


    “唉!”


    說完,夏士誠搖搖頭,歎息一聲,又忍不住說道:“你呀你,他為什麽敢在聖上麵前死扛?就是拿準了別人都認為他不是和太子密謀的人,這就等於暴露了你栽贓陷害的企圖,這叫扮豬吃虎,你得記住這個教訓,小不忍、則亂大謀!”


    說完,夏士誠轉過臉來,向坐在旁邊一臉黑線上頭的祥妃說道:“這段時間,別讓四殿下再犯糊塗,千萬不要想著去報複永康,一切得從長計議。”


    “難道,就這麽算了?泰兒這頓打,難道就白挨了?”


    怒氣衝衝的祥妃,似乎還不想善罷甘休。


    “不可!”


    夏士誠搖搖頭,沉著臉繼續說道:“這都快子夜了,朝議早都結束半天了,況且聖上的狀態也好多了,但他到現在,都沒有過問四殿下的傷情,知道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祥妃和永泰,幾乎異口同聲,問了起來。


    夏士誠抬起一隻手,然後又把那隻手憑空往下壓了壓,低聲說道:“聖上身邊,大內密探不少,這些事,還能瞞過他的耳目?說不定,聖上他早都知道緣由,千萬不可再惹禍上身,再說,太子那事,根本不算結束,隻是聖上龍體欠安,沒精力細究而已。”


    到底是閣老,格局和眼界,和這四皇子永泰有著天壤之別。


    老謀深算的他,在朝堂上摸打滾爬多年,玩弄心術的這類計謀,他更是了然於心。


    本來有些心虛的祥妃,被表哥夏士誠的這番話,說得心裏也隻有先按下這股怒氣。


    還真是,要是傳出來其他皇子被九皇子永康所踢,就她自己也不一定相信,更不會相信九皇子永康這樣的窩囊廢敢和太子同謀。


    “切記,小不忍則亂大謀!”


    夏士誠語重聲長,又是一番叮囑,然後才離開萬寧殿。


    從小到大,哪裏還吃過這種虧的永泰,隻有破口大罵九皇子永康,也隻有這樣,才能消減自己心中爆發的恨意。


    “等著,老子總有一天,會把你這窩囊廢剝皮抽筋,讓你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我恨不得把那個賤貨挖出來挫骨揚灰,不報此仇,老娘我的恨意難消……”


    看到床榻的永泰疼得蠟黃的臉,祥妃恨得連九皇子永康死去的母親都罵上了……


    也隻有在背後咒罵,其實,白天在銀安殿上,大昌皇帝就已經數落過祥妃了。


    亂扣帽子不說,哪怕真的九皇子永康和太子勾結圖謀不軌,沒有皇帝親自降旨,任何人和部門,都無權把九皇子永康押往天牢候審。


    之前永康被宗人府打了板子,這事,大昌皇帝沒提,裝個糊塗也就算是給了祥妃麵子,也給了自己的老四兒子永泰一次機會。


    隻能說,母子倆的這把牌,打了個稀爛。


    知進退、明得失、懂取舍、識大體、有敬畏才能行,現在,不是耍狠的時候。


    “你表舅說得對!”


    祥妃隻能這樣了,心疼地安慰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說道:“聽你表舅的話,千萬不可亂來!”


    “孩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讓那等窩囊廢打成這樣,以後孩兒還有何臉麵,麵對其他皇子和百官?”


    氣急敗壞的永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攥緊拳頭,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喊出了出來。


    “我兒稍安勿躁!”


    祥妃向殿外瞄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聽你表舅說,雁門關外,北涼可汗親帥三十萬大軍壓境,國師帶的使團,也即刻就到皇城,聽報,使團已經快到外城的驛站了。”


    這個消息,讓永泰如墜雲霧,這和九皇子永康那個廢物有何幹係?


    看到永泰一臉的不解,祥妃又說道:“如今國庫空虛,聖上無力與北涼開戰,要是北涼國師帶的使團過來,正好把永康那蠢貨推到前麵,想想,就憑那個窩囊廢,一定會在北涼使團麵前丟我大昌帝國的顏麵,要是這樣,聖上一定龍顏大怒,必會嚴懲永康那個蠢貨!”


    “但如何能讓那個窩囊廢,在北涼使團麵前出醜?那蠢貨,平時連兄弟們之間的聚會都找借口不敢參加,遇上聚會這類的事,從來都怕得要死,他會伸著腦袋往前麵擠?”


    這下,輪到永泰搖頭了,他是太了解永康這人的脾性了。


    “捧殺!”


    祥妃陰陰地一笑,說道:“這簡單,他不是這次出頭了嘛!到時候,你表舅和幾位老臣一起發力,鼓動永康那個窩囊廢出來,還不怕他不出醜?”


    永泰笑了,由於疼痛,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還是表舅和母妃看得長遠,這下,絕對沒有好果子給永康那窩囊廢吃……”


    “哎吆!疼死我了……”


    得意忘形的永泰,一笑之下,又岔了氣,疼得臉上的冷汗就直往脖子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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